道,“如今木已成舟,你勾引一国储君,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实在罪该万死。朕念在你父亲兄弟的功绩和太后的颜面,不会将此事外传,给你留个体面。来人。”
“陛下。”李铜站出来。
“带殷贵人下去,赐白绫。对外说是发了恶疾。”丰和帝淡淡道,像是吩咐传膳般简单。
“臣妾谢陛下。”殷贵人从昨晚被人迷晕时,就自知命尽,只默默流着泪磕了个头,“臣妾自知陛下爱子情深,臣妾死不足惜。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妾想提醒陛下,太子昏庸无道,无视伦常,大郑要是落入这样的储君手里,日后一定会江河日下。臣妾恳请陛下为了大郑江山稳固,为了天下万民三思。”
殷贵人被带走了,花儿一样的生命就开到这里夭折半途。
郑棕英还跪着,丰和帝看着他,像是恨铁不成钢,俄而松开紧紧皱起的眉,缓缓道,“太子这几日不必上朝,呆在东宫静思己过,你的职位暂且让棕岸接替,贵妃。”
“臣妾在。”
“你好好看着太子,不得外出半步。”
“是,臣妾遵旨。”陶贵妃应道,内心默叹,这已经是最宽容的处置。
“棕岸,你跟朕去书房。”丰和帝一甩袖子,起身离开,郑粽岸立刻跟上,郑棕英和陶相、贵妃跪安,怨毒的目光牢牢盯着郑粽岸,像是淬了毒汁。
待丰和帝走后,郑棕英猛地起身,质问道,“相爷,您昨晚去清容园时,难道没见着殷贵人?她为何会出现在本殿房里,还有那香。”
“回殿下,老臣照着跟您约好的带着陛下去清容园,与楚王谈事儿。可楚王房里根本没什么殷贵人,倒是醉酒幸了个小宫女,陛下只是笑笑,说是明日酒醒后谈。那殷贵人根本没被送去清容园,这不仅没到清容园……”陶相欲言又止,还是说了,“为何会被殿下的人送来东宫?”
郑棕英想想,觉得不对,于是冲着门外大声喊道,“钱守德。”
在外躲灾的东宫总管忽然被点名,亦步亦趋地进来,生怕惹着怒火朝天的太子殿下,“奴才在,殿下有什么要吩咐奴才去办?”
“昨天负责送殷贵人去清容园的阉人呢?”郑棕英咬着牙问。
“应该在屋里,奴才免了他今日的差事。殿下,可要传来问话。”
郑棕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你将他带过来,本殿要好好问他,究竟是如何办的差事。”
“是。”钱守德退出屋子,郑棕英气得一喘一喘,陶相同样恨得捏紧拳头,这计划天衣无缝,又能一箭双雕,竟没害成别人,反倒是让自己倒霉了。
不一会儿,钱守德就慌慌张张跑进来,跪下道,“殿下,大事不好。奴才方才去小喜子屋里,跟他同住的奴才说小喜子一整晚都没回来。奴才让宫人将他们屋子里里外外搜了一遍,结果在小喜子床底下藏银子的箱子里发现了这个,不像是奴才会有的。”
钱守德将手里的东西呈上去,郑棕英摸着那玉,成色极好,是西疆新贡的玉,总共就两块,极其稀罕。
“郑粽岸……”郑棕英徐徐念出这个名字。这玉除了他,就只有郑粽岸有。
“殿下。”钱守德手底下的小太监跟着跑进来跪下,汇报道,“奴才刚奉钱公公的命令,发动了宫里所有的宫人去找喜公公,结果在东宫后头的井里发现了喜公公的尸首……”
“还真是他。”陶相咬牙切齿道,“我们竟都忘了,还有一个三皇子。他一向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模样,倒是将我们蒙蔽过去,放下警惕。然后偷偷留着这一手,一刀戳在我们要害处。”
“今天早晨,陛下怕也是三皇子带来的。”陶贵妃不温不火道。
郑棕英将手里的玉狠狠摔在地上,玉石坚固,还碎裂不成,发出清脆声响。他一字一句道,“郑粽岸,本殿不跟他鱼死网破,就对不起今日之辱。”
第43章 十一快乐撒
这场闹剧草草散去,总的没多少人知道。丰和帝对外称太子染了风寒,需要静养。
丰和帝的身子本就不好,遭了这件事,更是气得传了御医,几次早朝上到一半开始咳嗽,那明黄帕子都掩不住红色的血丝。下面的大臣看了,各有思虑。
他二人接连遭了事故,郑棕岸顺势得了提拔,原先交给太子的几项任务都因着空缺移给他做。
丰和帝强行撑了几日,就被御医劝着静养,郑粽岸成了殿中的唯一皇室,更加大权在握。郑棕英如何不恨,原以为算计了对方,到头来,自己才是被算计愚弄跌更头的。
陶贵妃宽抚他几日,好歹陛下留了颜面,朝臣中没人知道,甚至殷家都闭口不谈,连殷贵人出殡时只说是她没福分伺候陛下。他们只需熬,等陛下火气消了,一切都会有好转。
郑棕英不耐听她叨唠,道理他懂,可并非懂了,明白了,就不会慌张。他坐在这个位子上,一步之差,就是云泥之别,教他如何冷静。
楚王府
孙书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王爷,像个爱美的大姑娘似的,对着镜子看他锁骨上的牙印,从早看到晚,一遍又一遍还不停,真是,不就一道疤么。王爷在战场上跌打滚爬过来,什么伤没受过,难不成还怕一圈牙齿印?
王爷从知道孙虎差点杀了陶大小姐后,就免了他全部职权,扔到京郊别庄反思,另外提拔了个叫孙路的上来,暂时顶去孙虎的位置。
连小路子跟着被冷落,孙书看着那个满面期盼的小太监兴冲冲来报告,却被王爷大门一甩关在外头,委委屈屈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心里都不忍,怎么说,陶小姐也没出事儿,王爷是要将为他好的都赶走不成,“殿下……”
孙书试探着问了句,“庄将军让属下来问问,您下一步打算怎么做?不会还是想扶三皇子上去顶替太子?”
秦楚暝摸着锁骨上的牙齿印儿,实在是爱不释手,做什么都得摸着,“太医说没说,这牙印会不会消了?”
孙书对他的答非所问有些无语,还是好脾气道,“太医说了,王爷只要按时涂药,不出十日,那印子就会去得干干净净,一点儿痕迹都没。”
孙书照着太医得话复述一遍,殿内突然静得吓人,连汗水滴落的声音都能听着。
秦楚暝转过身,正静静看着他,孙书感到不妙,通常王爷愈生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