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冲他的手用劲打下去。
这是真惹火了秦楚暝。他捉着两只委委屈屈不停挣扎的手,牢牢抓在掌心里,“闹,还闹。继续闹?!”音调一下比一下高。
陶月安盯着他,大眼里全是水雾,好像下一秒就能滚出泪水。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走路这般马虎。”秦楚暝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细细看了一遍,边厉声批评,见她是真没大碍才放心。刚想从怀里掏出帕子替她擦脸,又怕被她瞧见了,转而用手指拭去。。
陶月安吸吸鼻子,很嫌弃他,“王爷,我们快上去。”
秦楚暝抓着她的肩膀,不许她不着痕迹地往后闪躲,“不行。”
陶月安一愣,“为什么?”又一想,这次来国寺,是陛下的旨意,莫非是秦楚暝想先诓她不去,再到陛下面前说她的坏话,安个抗旨不遵的罪名。想法一落定,陶月安也不管秦楚暝,朝山上跑去。
“不能去。”秦楚暝拦在她跟前,目光坚定。
“不好。”陶月安偏跟他犟上了,说着就朝上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休要借此害我。”
他和刘牧音一定是串通好的。一个害她摔下来,另一个趁此使绊子。陶月安心里泛着苦水,但不想在他面前矮了一头,扭过头道,“我要陪太子殿下一起祭拜。”
此言一出,秦楚暝沉静的眸子愈发幽深,仿佛蕴藏着暗涌的暴戾之气。
“恐怕不能让你如愿。”
“凭什么?”陶月安不服道。
他低下头,顺着她的腰肢一路滑到绣花小鞋,一番打量后,冲她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如果腿摔伤了,就不必去了。”
“什么?”陶月安还没听明白,脚踝处倏地传来一阵刺痛,疼得她面目扭曲,眼泪不要命地往下流,抓着秦楚暝的背又打又掐。
意识模模糊糊中,她仿佛听见秦楚暝的吩咐声,“送小姐安全下山,明白吗?”
第57章 我闺女和后后太子儿子的婚期。
丰和帝四十八年四月初五,大戎暗遣细作入郑,埋伏于国寺山一带。上受惊,昏迷不醒。太后大怒,命刑部彻查此事。
陶月安坐在屋里,翠兰小心将她的绷带解开,换上新药,“小姐扭了脚,也算是因祸得福。您不知道,后来没走多久,陛下就遇上大戎的伏兵,人乱成一团,不少人跌下去摔得头破血流。听翠华说,贵妃娘娘跟在陛下身边,还挨了那士兵一刀,口子割得很深,血止都止不住。”
“姑姑还好吗?有没有大碍?”陶月安紧张地追问,“太医呢?太医怎么说?”
“陛下受惊,太医忙得焦头烂额,一时没能照看娘娘。”翠兰道,“娘娘躲了一下,听说是……没伤在要害处,只要细心将养几日,应该就好了。”
“那就好。”翠兰看陶月安没继续问,方才险些说出口的名字也吞回去了。
“翠兰。你知不知道,老楚王是怎么没的?”陶月安想了想,觉得这事太奇怪,莫非秦楚暝早就知道大戎的伏兵回来?
“小姐怎么想问这个?”翠兰迷糊几秒,就回过神来,“这种主子的事儿,奴婢也不好随便说。小姐还是别问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奴婢只是个丫鬟,哪知道这些?”翠兰站起身,“要是胡乱议论,王嬷嬷非将奴婢的腿给打折了,奴婢求您,还是别问了。”
“翠兰,我现在乱得很,一头雾水摸不清。我不敢问嬷嬷,更不敢和爹说。”陶月安近乎是恳求的口吻,“翠兰,我从进相府开始就是你一直照顾着。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翠兰顺着问,“小姐怎么会想知道,老王爷是怎么死的?”
“是刘姑娘跟我说的,她说小王爷的爹是我爹害死的。”陶月安答道,“如果真和她说的一样,小王爷……他是不是来找我报仇的?但昨天出事的时候,小王爷虽然扭了我的脚,却让侍卫把我扶下山,躲过了大戎的埋伏。他算不算,又是救了我?”
“其实……老王爷的死,确实和相爷的关系挺大。”翠兰沉思许久,才缓缓道。
陶月安听着她的话,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老王爷当初奉旨去边关,和大戎人交战。照老王爷以往的战功看,应当能轻易平乱,结果却死在那儿。说是莫名中了大戎人的伏击,被围困多日,弹尽粮绝。然后……”
翠兰停了停,陶月安立刻催她,“然后什么?”
“奴婢听说……老王爷和相爷素来不和,是相爷……插在军队里的人将老王爷行军的路线泄露给了大戎人,才害得老王爷被困,战死沙场。”翠兰仔细打量陶月安的表情,小心道,“早早先小姐和楚王在一起时,奴婢就担心他是来复仇的。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姐说。”
“可如果,他是想找爹报仇,为什么会帮我呢?”陶月安抓着翠兰,心底还是存着一丝侥幸。
翠兰按着她抓着自己的手指,轻轻掰掉,“因为……现在太后跟楚王在查大戎伏击一事。他们想把这事安在相爷和太子头上,说是他们策划的。也许,王爷是想卖小姐一个人情,让小姐从中帮他,也未可知啊。”
见陶月安面色惨白,翠兰于心不忍,补道,“这些都是奴婢胡乱猜的,奴婢就是个小丫鬟,主子的心思,奴婢哪懂这么多,小姐千万别往心里去,要是坏了心情,就都是奴婢的不是了。”
翠兰默默守在一边,就瞧见陶月安的神色越发糟糕,房间里安静地可怕。直到陶相推开门,翠兰恭敬道,“奴婢见过老爷。”
“小姐还好吗?”陶月安刚想站起身,就被他扶着坐下,慈父状道,“你腿上有伤,多坐着歇息。”
“回老爷,奴婢刚替小姐换过伤药。大夫说小姐伤得不重,只要按时换药,好生修养几日,应该就没事了。”翠兰答道,“老爷跟小姐还有话说,奴婢就先退下。”
陶相挥挥手,翠兰退到门外,将大门关上。
“爹平时政务繁忙,怎么有空来了?”
“政务再重要,也没我女儿的终生大事重要。”陶相慈爱地笑了笑,“刚刚下朝时,陛下身边的总管李铜来传话,说陛下醒了。我就去了趟陛下寝殿,刚好你贵妃姑姑也在,索性趁着这个机会谈了谈你和太子的婚事,就定在七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