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有物,最起码能看得出编剧在表达些什么。范湖忙碌工作之余,破天荒地宽慰武七七,不用太着急做决定,剧本这些天还会有。
武七七的新家跟范湖家相距不远,刚好自己的车在做保养,就索性蹭着范湖的车一道回去。范湖的工作很忙,一路上不停地接打电话。武七七跟她搭不上话儿,就低头默默看着徐回前些天的采访。
胡德:“你为什么没有自己的微博?”
徐回:“没什么要说的。”
胡德:“去看看别人在说什么也行。”
徐回:“信息量太大,太闹腾了。”
胡德一愣,笑道:“你这个年纪,怎么过的比我还清水?你就一点不好奇什么么?你就不好奇七七在微博上留下过什么痕迹?你大概不知道,有些人在生活中一个样儿,在社交网络里一个样儿。”
徐回徐徐道:“去年有一天突然想看看她的微博,结果顾闻说没什么好看的,她的微博很无聊,全部是转发什么的,就没去看。”
范湖转头看着武七七靠着车窗模糊不清的笑容,面上也隐隐带出了一些笑意。但那笑意很快就冻住了。她突然想起来,她有一天睡醒发疯,突然打开冰箱,武七七给的梨子啊大枣啊蜂蜜啊她全部抓出来一股脑儿扔进垃圾桶,依旧不能消解,再闷头冲去衣帽间,衣帽间里有武七七给的生日礼物,一个当季限量版包包——武七七自己没有奢侈品,给她的却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她咬牙盯着看了半天,恍惚中掐青了自己的大腿。
第三十六章
武七七乘坐的是晋市直达洛杉矶的航班,航程共计十三个小时,落地洛杉矶是当地时间午后两点半。武七七推着行李穿梭在机场大厅里,精神相当好——她一路上只除了三餐时间各醒过半个小时,其他时间全部在睡觉。
洛杉矶在地理位置上比较偏南,是地中海气候,这个时节,晋市的市民差不多都是短袖热裤了,但洛杉矶有相当一部分人却依旧穿着风衣,尤其是在像这样的风日里。
武七七没有告诉徐回自己的行程,自作聪明地想给他个惊喜。她的英文虽然有挥之不去的中国腔,与人交流是没有问题的——武七七上回在瑞士听不懂他们聊天,一是他们语速很快,二是他们大量使用“法式英语”,即英语里混有法语发音甚至法语单词。
武七七幻想了很多种跟徐回见面的方式,比如在徐回拍戏时暗戳戳地出现在镜头后面,比如在徐回埋头吃饭时突然坐到他对面,比如电影里常见的”room service”梗......结果惨烈的现实打了武七七一记闷棍。武七七最后是以落汤鸡的形象出现的,且被徐回面无表情地拒之门外。
——武七七地铁+出租车将将赶到martin的剧组,天上开始飘下零星小雨,一降雨,温度好像也跟着降下好几度,武七七正沾沾自喜自己赶得巧,没被淋到,就被告知非特殊情况徐回不住剧组,住在距离剧组两个小时车程的徐长生的房子里。武七七打开行李箱裹上大衣再一鼓作气出租车+地铁+半个小时步行地赶到徐长生的房子跟前,颤颤巍巍按了十分钟门铃,出来一个表情甚是不耐的徐回。
武七七愣愣地看着像是不认识的徐回,半响没能张开嘴,徐回微微皱眉,毫不犹豫“啪”地关门。
武七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松手的,她听到自己硕大的行李箱嗡嗡地滑下缓坡,绊到鹅卵石路牙子,“啪嗒”一声倒地。她的衣服差不多湿透了,身上刺骨得冷,雨水顺着额前的头发滴滴答答落在廊下干净的脚垫上。武七七眨了眨眼,嘴巴蓦地一扁,一不留神溢出了哽咽。
武七七抖抖索索地刚扶起行李箱,门就再次被打开了,她红着眼睛盯着自己的行李箱,用力克制着自己不看过去,但徐回却像是被刷机重启了,不复刚才令人心凉的冷淡,大步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武七七打着冷颤泡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眼周鼻头的红迹依旧很新鲜,就好像她刚刚在浴室里一度哭得不能自已——虽然实际上她在脱掉衣服略带羞涩地意识到自己要用徐回的浴缸泡澡时眼泪就戛然而止了。武七七没有用过徐回的浴缸,偶尔在他那里过夜,由于时间有限,基本都是淋浴。
徐回给她做了炒饭,温了牛奶,武七七饥肠辘辘的,也不推辞,风卷残云地就吞下去了。
徐回看着武七七仰头喝掉最后一口牛奶,起身把刚刚从卧室里翻出来的薄被覆到她身上,武七七正吃得一头汗,立刻想蹬开,但徐回似乎早有预料,略带苍白的长指不轻不重地压在她膝上。
“你掀开一点,我都出汗了。”武七七的声音里裹着浓重的鼻音。
“喂......”武七七放下玻璃杯,有点不满意。
徐回望着微微皱眉的武七七,长指在她唇角一抹,顿了顿,颇难启齿地解释:“我昨天也看到你跑来敲门。”
武七七一愣,鼻头立刻就有了酸涩感,她假咳着转过头,依旧留有奶渍的唇角有点可笑地扁下去,抻平,扁下去,再抻平,如此反复,最终再没能抻平,与此同时,一串串儿眼泪悄然落到手背上。
“七七,对不起。”
武七七蓦地回头瞪大眼睛愤愤地望着徐回,突然泣不成声:“徐回,我今天跑了一天,跑到剧组,他们说你回家了,然后跑来你家,你差点把门拍我鼻尖上。但我都没有生气。我也不是......也不是因为你不给我开门,我就是不想再看到你跟空气说话了。但是我上次跟你提,你就生气要我闭嘴。”
徐回默了默,似乎是在回忆自己什么时候要武七七“闭嘴”过,武七七仿佛有点挟私报复的意思。徐回目不转睛地盯着武七七簌簌落下来的眼泪、泛红的鼻头和跟个小孩儿似的委屈得扁下去的嘴角,眼里渐渐有了暖意。他蹲在武七七跟前,不嫌脏地用纸巾给她擦着停不下来的眼泪和鼻涕,缓声安抚道:“上次也是我不对......我预约了以前的医生,最近正在重做治疗,所以《歧视》杀青以后,我大概还要再留一些时间,你不要着急。”
武七七反手揪着徐回的衣袖,吞下了哽咽,低声问:“真的?”
徐回伸手把武七七濡湿的碎发划拉到耳后,保证道:“真的。”
武七七吃饱喝足情绪稳定下来了,徐回就开始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武七七正穿着他的浴袍,刚刚挣动间,浴袍散开了些,露出半截饱满的胸.部和一条白皙的大长腿......徐回向武七七压下来的时候,武七七的眼眶和鼻头有特别浓重的红迹,眼睛自下而上湿漉漉地看着他,跟个可怜兮兮的小丑似的,以至于他有点下不去手,一度在想要不缓缓,武七七舟车劳顿,应该歇一歇,但最终他也没能“缓缓”。两人第二天早上不出预料都起晚了。
武七七抵达洛杉矶的第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