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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穿着一身黑衣,眉峰冷重,一身肃然。

    不像是马夫,倒像是见识过刀光剑影的侍卫。

    她心里觉得有些不合适,可永宁长公主已经微微蹙了眉,似乎不满意她的迟疑。

    陆锦惜哪里还能多想什么合适不合适,逾矩不逾矩的问题,躬身便应了:“侄媳多谢婶母。”

    说完,才挪步向府外去。

    那赶车的黑衣男子已直接退到一旁,把头埋下。

    旁边立刻有人上来给垫上脚凳,让陆锦惜上去。

    卫仙就站在门内,一言不发地看着。

    永宁长公主这等的存在,自来只有她们仰望的。她不待见她,也不把她放在眼底,没什么大不了。

    可她才说不愿与陆锦惜一道,永宁长公主转眼就叫陆锦惜上了马车!

    简直是个响亮的耳光,“啪”一声就摔到了她脸上!

    卫仙身子有些颤抖,还在强作镇定。

    没想到,那边眼见着就要钻进马车的陆锦惜,忽然想到什么,竟停了下来,回头看她一眼,向她露出了个明艳的微笑。

    那一瞬,卫仙只觉得心头一冷,还未及反应过来,就听陆锦惜向旁边婆子们吩咐:“府里的马车,也跟在长公主的车驾后面好了,回来说不准还要用着。”

    这!

    这简直太绝了啊!

    所有听见这话的人,全都有一种狂擦冷汗的冲动,一时竟同情起三奶奶来:原本还以为二奶奶进了长公主的车驾,那这里正好有一辆,也就不用等府里仆役牵新的过来。谁料想二奶奶竟然叫这车驾跟着走!

    有毛病吗?

    没毛病啊!

    去的时候坐长公主的车,回来的时候人长公主难道还要送吗?

    所以陆锦惜让车驾跟在后头,完全是考虑周到,一点错都没有。

    她说完了,便入了长公主的车驾,留下外头一地人面面相觑。

    卫仙更是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陆锦惜竟跟自己来这一手,连这一车驾都不留给自己!

    她竟活生生从对方那轻飘飘的口气里,听出了几分毫不掩饰的睚眦必报!

    一时气得浑身颤抖。

    勉强维持住的平静,终于还是崩塌了。

    待那宝马香车一从府门口消失,她便气得把昂贵的雪貂毛手笼摔在了地上!

    “啪!”

    灰尘四起!

    “真是忍够了!”

    “明明都没感情,还守什么寡?”

    “长这么漂亮,怎么还不改嫁?!”

    “真要赖在将军府祸害了全家,把人都逼死才甘心吗?!”

    所有下人都听得脑袋一大。

    见着卫仙盛怒如此,竟没一个上去劝,只巴不得自己这一双耳朵立刻聋了:府里主子们的事情,哪里是他们这些人敢去置喙的?

    一时之间,全都噤若寒蝉,不敢乱动。

    只有卫仙一个人胸口起伏,看着已经没了车马踪迹的东侧门,目光森然。

    她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话,陆锦惜当然也没听见。

    她早入了马车,规规矩矩坐在了下首,脑子里却想起当初长公主跟自己说的那一句一句,尤其是惊雷一般的“出轨宋知言”事件。

    马车里挺宽敞,置了小茶几。

    一个从宫里跟出来伺候的宫女,添了一盏茶水,放到了陆锦惜的面前。

    永宁长公主就靠坐在正中金钱蟒引枕上,一条手臂屈起,手撑着自己太阳穴,很是放松,也很是雍容。

    眼角的细纹,不仅没折损她容颜,反而越有一种沉浮后的韵味儿。

    她瞧了陆锦惜一眼,便猜到她在想什么,问她:“有人回我说,你后来又送了信出去,我想你这一回总该拎得清些了,便没叫人拦。说说吧,信上写的什么?”

    那一刻,陆锦惜险些被这话吓得跳起来!

    “您——”

    她是叫青雀出去送信的,信应该没经过转手,便给了那个印六儿。

    永宁长公主那时候应该已经回了公主府,从何得知她又送了信出去?

    陆锦惜抬了眼眸起来,撞上永宁长公主那一双波澜不惊似笑非笑的眼眸,心底暗惊一波接着一波。

    十三年前的政变之中,有她出力,事后更与顾太师维持了十多年的好关系。到如今,虽没个什么官名在身上,可谁听见“永宁长公主”这五个字,不心生忌惮?

    这样一个厉害的人,岂能没有灵通的耳目?

    陆锦惜不敢往深了去想,只老实回答:“回婶母的话,其实您截到的那一封信,并非侄媳最终考虑的结果。侄媳大病前,已写好了拒绝的回信,只是因病没能送出。前些天送出去的信,便是这一封迟了的。”

    “这还差不多。”

    永宁长公主哼了一声,端茶起来抿了一小口,眼帘静静搭着。

    “好歹也是昔年京城出名的美人,才二十七呢,花容月貌的,要什么男人没有?不管是年刚弱冠的还是年已而立的,待续弦的或者没娶过的,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给你找出来。没得找个小五品,丢不起这人!”

    “……”

    穿来这么久,陆锦惜头一回知道“冷汗淋漓”是什么滋味。

    她坐在左侧,只觉得浑身僵硬,两片嘴唇也被粘住,开口都觉得艰难:“这个、侄媳觉得还、还不用急吧……”

    “不用急那你找宋知言干什么?”

    永宁长公主见不得她这模样,斜了她一眼,但心情其实不错:只要动了凡心,改嫁还不简单吗?

    她笑起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今日太师府寿宴上,宋夫人可也要去的。若你一个倒霉,跟她坐到一起了……”

    陆锦惜头皮顿时炸了一下,差点被吓住。

    不过她一触到永宁长公主那带笑的眸光,便反应了过来,重新镇定下来:“长公主您可别吓唬侄媳了,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谁叫你自个儿瞒着本宫行事?”

    永宁长公主说得理所当然。

    宋知言那夫人陈氏的确是要去寿宴的,只是几乎没可能跟陆锦惜碰上。

    太师府是何等规矩森严的地方?

    陆锦惜乃是铁打的一品诰命,进去了也是跟顾太师夫人唐氏、卫太傅夫人董氏这些高官之妻平起平坐。

    即便年纪小些,可地位在那儿摆着。

    唐氏掌管太师府后院多年,总不敢瞎了眼慢待陆锦惜,还敢把她跟个五品小官夫人排在一起。

    永宁长公主想起那唐氏,又想起也不知下山没下山的顾觉非,心里便道一声“好戏要开场”,嘴上却跟陆锦惜如常说话。

    “在本宫面前,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当初赐婚你与薛况,乃是皇上一意孤行,哪里想到反害了你?”

    “皇上那时才刚继位两年,薛况又是家中顶梁柱,断断不敢跟皇上对着干,到底还是只有答应。”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