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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先生。他厉害,将来也有哥儿的好处,您怎么不高兴呢?”

    高兴得起来吗?

    易地而处,她是顾觉非她也高兴;即便她是陆锦惜,知道他在雪翠顶一隐六年,只怕有不少的内情,如今再回朝,都算是大器晚成了,平心而论也不能不为他高兴。

    可是……

    现在她是想接触边贸,或者间接地做点事情,只怕都要求到他顾觉非的手里。以他们两个如今这情况,还不往死里拿捏她?

    简直像是孙猴子犯在了如来佛手里。

    陆锦惜觉得头很痛。

    她没回答,抬手就把那一本《南北游记》给扔了出去,只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也别管了,还是去张罗吃的吧。另外问问青雀,问问明日要出门的车驾张罗好了没有。”

    “咦,要出门?”

    白鹭有些惊讶。

    陆锦惜想起了宋知言,只垂了眼帘,淡淡道:“要出门,就明日,去明月楼听一场戏。”

    第97章 再见宋知言

    与顾觉非有关的这件事,几乎立刻就传遍了京城。

    谁不为他这两日内的起落而慨叹?

    头天还被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老太师给压着。

    旁人的举荐都过了,没一个比顾觉非强的,可偏偏死活不让自己亲儿子过。那架势,俨然是不想让他入仕!

    可谁能想,隔天老太师的好朋友陆九龄就把人给提拔上来了。

    当着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怼自己好友不说,还险些因为在此事上相左的意见撕破了脸。

    千辛万苦,总算是让顾觉非入职了礼部。

    平心而论,这理蕃堂主事的官职不高,也不过就是个正六品,比起顾觉非原来待清贵翰林院时候的从六品,其实只高了半品。

    可胜在有权啊。

    理蕃堂这事,有人觉得是肥差,也有人觉得是苦差。总的来说,看起来很不上不下。

    很多人是想不出来,这位置上能干出点什么来。

    旁人的议论,只出于无知。

    像是陆锦惜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深浅,更知道顾觉非底细的,早已经聪明地闭上了嘴。

    这一日,从朝上传来的消息,其实还不少。

    除了顾觉非这一桩之外,方少行忽然获赐这件事也很值得人深思。

    事情还要从下朝之后,皇上去围场打猎说起,听说是遇到了一点危险,结果被随侍的方少行给挡住了。

    于是就这么平白地,忽然落了个“救驾之功”,于是摇身一变直接成了一等侍卫,特赐兵部行走,还赏了一堆的真金白银。

    前些日子辛辛苦苦把方少行参下去的老头子们,鼻子都气歪了。

    这不仅是在打他们的脸,也是在打匈奴使臣的脸啊。

    要知道,昨儿这家伙才在宫门口闹过事,皇帝当场罚了他俸禄,说什么“小惩大诫”,结果转天就给了更丰厚的赏赐,还给封了官。

    连兵部行走都特赐了,摆明了有让方少行将来入主兵部的意思。

    听说,兵部尚书黎梁在接到旨意的时候,一张脸是全都黑了,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等传旨的小公公走了,立刻就摔了茶盏。

    可也没用啊。

    皇帝的主意,谁能改得动?

    满朝文武,那叫一个“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吞”,一时是连议和这件事前后本身都懒得去理会了,专心致志地开始挑方少行的刺。

    这下萧彻就能轻松一阵了。

    陆锦惜是晚上躺下来的时候才听白鹭说这事的,只觉得自己当初的预感很准,永宁长公主的判断更准。

    除此之外,倒也没别的什么感受了。

    她盖了锦被睡下,没一会儿就进入了黑甜乡。

    次日天刚亮,她便起了身。

    将府里的一应琐碎都料理妥当,又看了潘全儿跑腿列上来的先生名单,圈了几个靠谱的起来,要潘全儿准备上几份礼物和请帖,请他们明日来府上一趟。

    之后,才收拾停当,掐着时辰出了门。

    明月楼在琉璃厂附近,是在内城的外侧。

    那边基本都是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所以戏楼挺受欢迎,加之正对着的内城里面就有不少达官贵人的府邸,所以有身份的人也常来。

    久而久之,便成了京中一处繁华富贵地。

    以往陆锦惜的车驾曾经过此处,都没有很在意,一晃就过去了。今天,才算是她第一次到了此地,真真切切地看了个清楚。

    楼外的柱子上都刷成了一片红。

    地面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穿戴整齐的侍女行走其间,也有添茶水的小二热情地招待客人。

    这个时辰,人还不算很多。

    陆锦惜带着人一来,门口伺候的人立刻就看见了。

    即便不认得她,可看这穿戴打扮,还有带的这几个丫鬟仆役的气派,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

    所以那态度放得很恭敬:“下午的戏场子正要上呢,给您备个雅间?”

    都不问是不是坐大堂,开口就是“雅间”,挺上道啊。

    陆锦惜一笑,道:“昨儿让人来定下的黄字二号,前面引路吧。”

    “哎哟,原来是将军府的贵客。”

    小二这时才一下醒悟过来,猜出陆锦惜是什么身份,暗惊了一把。原本就热情的笑容竟然又真切了几分,摆手在前引路。

    “您里面儿请。”

    陆锦惜迈步就跟了进去。

    因这地儿来的达官贵人不少,所以很多人瞥见她也没多想,毕竟这里就是个听戏的地方,谁都可以来,谁来了也不奇怪。

    所以不多时,她就已经坐进了靠着戏台子这一侧的雅间。

    栏杆上雕鹤刻竹,外头就是戏台子。

    有一道珠帘垂了下来,专门给不想被人看见的客人准备,用以隔绝外面人的视线。陆锦惜当然不想被人看得太清楚,所以这珠帘立刻就放了下来。

    略点了几样吃食,她就遣走了伺候的外人,只留了青雀。

    与宋知言约定的时间是午后,她来得算早的。

    至于宋知言那边,却是不用担心,自然有一开始为她料理过此事,也受过她恩惠的印六儿将人带来。

    不,其实现在应该说是“陆印”了。

    面前的酸枝梨木雕漆圆桌上,放了一盘瓜子。

    陆锦惜也不看那台上劳什子的黄梅戏,只在满堂咿咿呀呀的声音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嗑着瓜子,仿佛半点都看不到青雀那忐忑的神情。

    未时许,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夫人,人到了。”

    是印六儿的声音。

    自打当初那件事了结之后,他就进了步军隼字营,旁人见了也得恭称他一声“陆大人”,可在对着陆锦惜的时候,他姿态却不高,甚至压得很低。

    单听这声音,陆锦惜就赏识他。

    自己心里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