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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里吃点就吃点,谁要是想往家里藏,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到时候分粮食直接扣下来!”割麦子的时候并不好偷,没有脱粒麦芒扎人,只有那些实在偷摸惯的才会。

    周诚志也是按照劳动力估量的,按照他们正常的速度,俩人一天割不了一亩,一个十分,还有俩捆的,一个六分半,加起来就得33分。其实按照人家周老汉儿的速度,一个人一天加把劲,割一亩也是可以的。他不要求大家都有周老汉的本事,那就35分一亩地好了,让他们割完捆好收拾干净。

    一听见队长这样分,好几家人都积极认领生怕抢不上,还有那些女人忙夏管的,都觉得亏了,想叫过来捆麦子。

    周诚志发现,这么一分那些人动作果然快起来,磨磨蹭蹭的女人也来了力气,看着好像走不动道的老人也年轻几岁捆起麦子来速度不慢……那些骑墙派竟然也快起来,原来就有速度但不冒尖的现在能赶上周老汉儿了!

    他娘的,敢情儿平时都磨洋工啊。

    他又安排几个割麦子实在慢的,让他们专门负责装车往场里拉麦子。

    而周明愈回去和周老汉儿汇报一下情况,又让俩嫂子去麦堆那里捆麦子,捆完起来活动两步,走到另一堆去这样不用蹲着走。

    蹲着走可是相当累的!

    ……

    ……

    周明愈为方便莫茹操作,给家里多认领了几亩,一大片挨着方便他和莫茹搞小动作。他还把麦地分割成一块块的,这样周老汉儿和周明光割完也走动走动,休息一下换换地方,莫茹就去收那一块。

    忙活一下午,大家累得很,倒是不饿——谁也没少吃麦穗!

    休息的时候,周明光就把磨刀石拿出来把他们的镰刀磨磨,一直割麦子,半天以后镰刀就不那么锋利。

    周老汉儿看看天色,日头向西歪去,就对周明愈道:“行了,你带着媳妇家去做饭吧。”

    这两天莫茹做饭,周老汉儿吃得挺恣儿,感觉比之前好吃。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吩咐家里谁做饭,周明愈也不推辞,他要回去帮莫茹把兔子收拾一下,还要继续收拾木头。

    两人先去菜园摘了一堆扁豆,当地的扁豆有好几个品种。莫茹发现和她的认知有些不同,比如她知道的豇豆,这里人叫豆角子,她以为又薄又弯的扁豆,这里人叫月扁豆或者秋扁豆,而她以为的四季豆这里人叫扁豆。

    她最喜欢一种叫做兔子腿的扁豆,又肥又大,里面还有豆粒,吃起来很有料。

    “今晚咱们就吃兔子腿炖兔子肉。”她眉眼弯弯的。

    周明愈握着她的手,检查一下有没有被麦芒刺破,“可惜这里没种土豆,回头咱们自己家种点,炖肉有土豆才香呢。”

    摘扁豆的时候莫茹看菜园里虫子又多起来,靠幛子的那棵茄子叶子都被啃光,顿时有些着急,结果发现隔壁四大爷家那边一个菜畦的茄子叶都啃光了。

    她想拿虫子,周明愈道:“明天再来吧,麦地也空荡起来,你不好操作,明天就不要收了免得被人发现什么。”

    莫茹说好。

    两人回家,莫茹去照顾一下孩子,周明愈收拾兔子,剥皮、切块。

    洗净锅直接添上一锅水,扔三棵自家的葱,拍一块老姜,莫茹去找了一圈,找到一小包八角,拿了两枚扔进去。

    周明愈道:“多扔两个,这都是咱娘炖过的。”

    莫茹:又学到了一招。

    家里什么都缺,好不容易吃顿肉,那八角炖了以后也不舍的扔掉,都是拿出来再晒晒下一顿继续用的,直到一点味儿也没有以后才会扔掉。

    泥蛋儿比另外孩子大,知道吃肉的事儿,自从他们处理兔子他就一个劲地咽唾沫。

    周明愈点了火烧一会儿,就招呼泥蛋儿,“来,你替五婶儿烧火,回头熟了先给你捞一块。”

    泥蛋儿欢呼一声,跑过去接周明愈的班儿,周明愈则去继续处理一下那些木头。

    莫茹就在院里一边看着孩子一边摘扁豆,兔子腿扁豆两边的筋也大,都要摘过。

    等开锅以后,就有香味儿飘出来,菊花两只眼睛亮亮的,一边咽唾沫,“婶婶,我……以后乖,看娃娃。”

    莫茹摸摸她的头,“好,等会儿也给你捞一块。”

    菊花高兴地咯咯笑,转首轻言细语地跟拦子儿说话,“妹妹,以后我都不和你打架。”

    拦子儿也流着口水,“肉、肉肉、吃……”

    半个多小时以后,锅里的香气就飘出来,淡淡的腥气早就被浓郁的肉香盖过去,好闻得人鼻子都吸个不停。

    泥蛋儿几个开始吃手指头。

    天黑了,劳作一天的农人也下工回家,一到村后头就闻到一股期盼好久的香气——肉香!

    “谁家吃肉呢?”人们纷纷问道。

    很多人馋得直流口水,恨不得回家看看是不是自己家来了个田螺姑娘送肉吃呢。

    周老汉儿带着儿子媳妇走在人群里,默不作声,嘴角却挂着怎么都憋不住的微笑。

    张够憋得慌,恨不得大声地喊“我家吃兔子肉呢!”她早就急不可耐,生怕周明如和莫妮儿俩回家偷吃,一只兔子要是被偷吃几块别人也看不出来,她笃定那俩人是肯定要偷吃的。

    周明光和丁兰英虽然没她那么夸张,却也不自觉地挺直了背,一股油然而生的骄傲自心底升起来。

    而管理棉花回家的那一队,也在纷纷张望询问,有人问单蝶琴,“你们家炖肉?这么香!”

    单蝶琴没有孩子,又会拿捏男人,所以虽然上有公婆,下有小姑小叔,家里她说了算。只要手头有点钱,她就忍不住去割点肉吃,她大姑姐的男人在镇上的供销社上班,能帮她弄点便宜下脚料。这时候当地还没开始要肉票,只要有钱老百姓可以去镇上供销社卖肉,只可惜不要票也没钱,自然也没几个人能总去买。

    单蝶琴哎哎呀呀地,“也没啥了,还是前几天俺大姑子回门带回来的。”

    她这么一说众人羡慕得直吞口水。

    单蝶琴一边大声说一边瞅着张翠花撇嘴,因为周明愈那个混不吝,她现在看张翠花也忒不顺眼。在她看来,儿子眼瞎都是娘的错!瞧你生的好儿子!

    张翠花累了一下午,惦记着回家做饭呢,根本没心思搭理她。

    吃就吃呗,好像谁没吃过肉似的。

    进了村很多人就开始分流,张翠花家在胡同打头第一家,众人经过的时候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都惊呼起来,“二婶子,你家吃肉呐!”

    “是啊二婶子,炖什么肉啊这么香!”

    张翠花还纳闷呢,老娘过了年就没尝过荤腥,哪里吃肉?可好像真是自家炖肉,难不成真的是有亲戚来给送肉?孩子舅?也不能,现在正夏忙呢,他不可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