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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队能干活儿的都来了。

    他看没有人有反对,就道:“今晚上干到半夜,男人都十分工,女人七分,半大孩子和老人都四分半。”

    有高工分拿,大家欢呼一声都赶紧去忙活。

    秧地瓜得先打垄,然后把地瓜秧一棵棵插进去,顺便用手怼一个窝窝出来,然后浇水,等水渗下去就开始包起来。

    如果不需要浇水的话,速度比浇水快好几倍,因为浇水需要挑水、浇堆、等渗透、包堆的要求也高。

    现在直接插进去,将湿润的泥土包起来即可。

    这种活不是非要男人来,灵巧的女人动作更快,老人孩子也能帮忙。

    地瓜秧是张翠花带着女人们早就剪下来备着的,已经放在专门的混合土壤里培育出须根,现在直接扦插,成活率极高。

    之后二十来天就开始结地瓜,麦茬地瓜不需要施底肥,产量也不低,是生产队必种农作物。

    既是队员们的主要口粮,也是牲口和猪的主要饲料。

    单蝶琴和陈建设几个在一组秧地瓜,她听周古忠在纳闷为什么大晚上秧地瓜。

    “咱们比别的队干活都快,有些人麦子还没收完呢,咱们地都耕了大半,用得着这么急?”

    单蝶琴得意道:“这个我知道一点。”

    几个人都纷纷问她怎么回事。

    单蝶琴瞅瞅不远处的吴美英,压低声音道:“我听队长嘀咕咱们这里以后要种棒子,除了棉花不许留大秋地。”

    所谓大秋地就是秋天收完庄稼留着不种,来年春天再种,比如高粱、春谷子、春地瓜、种棉花等。

    “棒子?那玩意儿产量和麦子差不多,家家户户分那么百十斤,那不得饿死人?”

    “就是啊,这是不让种高粱了还是不让秧麦茬地瓜?”

    “那可不行,棒子那点收成可吃不饱。”

    几个人就开始嘀咕,手上动作难免慢下来,陈建设直接蹲在那里开始歇起来。

    那边吴美英一直监视他们呢,看他们干活开始磨洋工就道:“拉呱别忘了手上干活,都什么时候了还偷懒!”队长让加夜班肯定是有十万火急的必须得加。

    她就见不到这几个人扎堆,说闲话就不干活,对得起工分?

    单蝶琴撇撇嘴,队里就你嗓门最大最能咧咧,还好意思说别人呢,她不想和吴美英正面冲突,瞥眼看见莫茹,就拿来当出气筒转换话题,“傻子怎么也来,是来混工分的吧。”

    莫茹没有蹲着秧地瓜,她跟着周明愈给家里人递地瓜秧,见筐子里快没了就赶紧过来拿。

    没想到却被单蝶琴拿来当出气筒。

    她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莫茹不和她客气,拿着一把地瓜秧随手甩了一下,上面的水就甩在单蝶琴身上和脸上。

    单蝶琴尖叫一声,跳起来就要去挠莫茹,却被吴美英拦着。

    “你都叫人家傻子了,还和傻子较劲,你是不是傻?”

    单蝶琴气道:“我刚洗的头发。”

    吴美英嗤了一声,“那还是人家刚娶的媳妇呢。”

    单蝶琴气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傻子能和自己比?她又怕惹了周明愈过来倒霉,扭头恨恨地秧地瓜。

    吴美英喊道:“我说那个谁,你可别公报私仇啊,这地瓜是给队里秧的,你要是给秧死了从你口粮里扣。”

    单蝶琴:……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大队长还是生产队长!你个多管闲事的丑女人!

    张根发得了消息带了人冲过来,他直跳脚,大喊道:“谁让你们秧地瓜的?上面有文件规定要全种棒子!”他气得冲过去就开始拔刚栽进去的地瓜秧子。

    “谁敢糟蹋粮食,给我打出去!”

    ☆、第35章 共产

    喊话的是周诚志,他依然躺在那张破木板床上,一副重伤不下火线的敬业架势。

    “周诚志,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根发气得头发都要秃光了,脑门在火光里一闪一闪的。

    这个老犟驴居然让二队大晚上秧地瓜,简直是岂有此理!他今天就要开会让四个生产队都种玉米呢,这是上头的规定,这一次他一定要抢在头里。

    上头说种四百亩他就要种八百亩,一定要比别人更多更好,到时候秋天才能多交玉米公粮,评先进。

    结果二队又给他整幺蛾子出来,这简直是恶意阻拦他带领全村百姓“多快好省的建设社会主义!”他如今已经将这句话深深地印在脑子里,挂在嘴边,觉得特别有文化。

    “张根发,地瓜都秧进去,你给拔/出来,俺们得问问你什么意思?”周诚志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他。

    那边周诚仁看他又要和张根发吵吵起来,赶紧上前隔开两人,给周诚志摆摆手。

    周诚志读懂他的意思:既然咱们装病那就装到底,不要和他硬碰硬,看他到底整什么幺蛾子就是。

    周诚仁道:“大队长咱们可不是和你对着干,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呢。好不容易下了一场雨,地里湿乎乎的,要是不赶紧秧地瓜,回头又干起来那不得挑水?挑水多累?五天干不了一天的。你看队长,去送公粮那天扭了腰,又一脚踏空掉沟里扭得更厉害。跌打老邱来看过腰都错环了,就这么着还带着我们来秧地瓜,你说你也忍心来跟他吵吵,叫人听听这不是欺负人嘛。”

    张根发伸了伸脖子,明明是周诚志欺负人,怎么还成自己欺负人了?

    周诚志为了配合,就扶着腰,一个劲地哼哼,“哎呀,老邱这膏药怎么不带劲了,是不是不舍的给我糊?”

    张根发在三队的时候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大干部,来了二队就变成小学徒,说话一点不好使。

    他知道不拿上级的文件下来是没有办法震慑这些犟驴的,哼了一声,“天一亮就去镇上开会,谁也不能落下。上级要传达种棒子的文件精神,地里都先停下,谁也不许种!”

    周诚志道:“你就别唱戏了,上头让种棒子咱就种,谁还说不种了?我这样怎么开会,去丢人?”

    日你娘的猴儿,都种棒子是想饿死俺们?

    说全种的是个蠢蛋?上头领导不可能这样,肯定是张根发这个蠢货自己的主意。

    张根发看向周诚仁:“要不老哥去替队长开会。”

    周诚仁连连摆手,“不中用,我耳背不识字,话也不会说听也听不明白。”

    张根发高声道:“那也得有个人去开会。”他知道没法把周诚志弄去,只得退而求其次。

    周诚志就看了一圈,视线在周明愈身上停了停,虽然这孩子现在挺稳重,可年纪还是小才十七岁又没读两年书,去镇上开会不合适。

    他道:“明国,天亮你跟着大队长去开会。”

    周明国高兴地答应了。

    张根发喊道:“都别瞎忙活,赶紧家去睡觉明日再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