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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莫茹坐下听讲,“过来上课吧,现在又教公社的新知识的。”

    陈爱月领着一班嗤啦嗤啦纳鞋底的妇女,莫茹自然不肯加入,她把画和铅笔交给陈爱月,笑道:“麻烦主任回头交给高老师。”

    陈爱月仍要热情地挽留,在她看来莫茹是识字班的门面,领导来了这就是自己的成绩,活招牌!

    莫茹道:“主任,我打听个事儿,咱们乡下也要炼钢吗?不是说城市搞工业,农村搞农业吗?怎么还要混起来了?”

    陈爱月知道什么啊,她就是听着张根发吆喝,让她自己她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却不露怯,笑道:“莫茹同志,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啊,很多人都不明白,咱们可要好好宣传宣传。这个大炼钢铁呢,是这么一回事。咱们要跑步进入**,要全党全民大搞工农业生产建设,要赶英超美!在全国范围内建立人民公社,举办大食堂解放农民劳动力,让我们更多的劳动力投入到工农业生产中去……”

    莫茹看她就会唱高调一点有用的信息也说不出来,知道她是真不懂就赶紧告辞。

    他们一走,陈爱月就赶紧打开那幅画看了一下,惊讶出声,其他人都好奇道:“主任,什么东西啊?”

    陈爱月道:“这可不是东……”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道:“这可是好东……了不起的画呢。”

    她把那张斗方展开给众人看。

    “哇~~”

    “画得好像啊!”

    “俺也想要一幅,这可比墙上的画儿更好看呢。”

    墙上的印刷品粗制滥造,自然不能跟莫茹素描手绘的比,尤其那双眼睛囧囧有神,剔透有光,真的就和真人一样,看得出来画画的人是倾注了真实感情的。

    “毛/主席万岁!”有个人被这光辉高大的形象感染,禁不住就振臂一呼。

    其他人也跟着喊。

    “人民公社万岁!”陈爱月又领着喊。

    她突然心血来潮要领着妇女们好好地把口号练练,等二十九入社申请大联欢上就可以抢个风头,立个大功。

    这也算是自己妇女主任的政绩!

    她让几个妇女继续喊,要喊得有节奏,喊出气势。

    她则坐下歇歇,摩挲着那副画像爱不释手,真想留下挂在自己这识字班里头。要是干部们来视察,多有派头啊。她琢磨得跟莫茹好好商量一下,给自己也画一幅,自己对莫茹还是很照顾的,想来她不会拒绝吧。

    高余飞给她五毛钱,自己可以让大队里出钱,给她一块。对,就这样,最好是让莫茹闭嘴,只管画,就说这是自己画的!

    把这个献给公社,到时候自己就可以露脸,说不定还能挂着宣传干事的职务呢。

    ……

    莫茹和周明愈从陈爱月家出来,走了几步,莫茹道:“小五哥我有个想法。”

    周明愈停下脚步,“什么想法?”

    “你说我要是画些水粉画给公社大会献礼,是不是也能投公社干部所好,这样的话也为咱们村谋点福利?”

    周明愈道:“画画行,可要是他们把你调到公社去呢?”

    不是说不让她表现,而是现在这个环境不利于她表现,他知道莫茹的性格,根本做不来逢迎同流那一套。张根发这样的能在公社吃香,那她在公社就肯定会另类,受委屈是其次的,万一到时候被当成牺牲品,后悔都来不及。

    他可不想她冒险。

    当大家都疯了的时候,清醒的人反而是神经病。

    到时候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就有可能被人揪出来当把柄打倒,变成现行反/革/命。

    太可怕了。

    莫茹:“那……我们怎么和公社搭上点关系,起码也能了解一下情况说句话,不能让张根发在上头胡说八道。”

    周明愈握住她的手,“真要是需要出头的话,还有我呢,你不要担心。”

    不管是做宣传员还是画宣传画,亦或者干别的,只要有借口圆过去,他都不在话下。

    更何况这样的环境最好是自己不露面,找个代理人帮忙说话即可。

    莫茹笑道:“好。”

    走了一会儿,她低笑:“周愈,有你一起,到哪里我都不怕的。”

    周明愈用力握着她的手,“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才格外有力量。”

    两人都不是悲观消极的性格,很快又说说笑笑起来,要回去拿东西去周培基家送。

    上工的时候周明愈没看到周培基,问了问他爹,原来是去了姥娘家。

    周明愈就知道这小子是去姥娘家倒腾鸡蛋去了,估计明后天就能回来。

    到了家,正好张翠花拎着俩箢子要出门,“我去找恁大娘拉呱啊,他们两家的箢子我拎过去,前头和恁三达达家的你们去送。”说完她就快步走了。

    俩嫂子聚在东厢做针线看孩子,张够现在看莫茹的眼神儿有点奇怪,让莫茹心里有点发毛,不知道三嫂想什么呢,打个招呼就赶紧和周明愈去周培基家。

    周玉忠也不在家,只有柳秀娥在正屋。

    周明愈把箢子放下,莫茹拿出账本来和柳秀娥对账,谁家多少东西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柳秀娥笑道:“对什么账啊,这些东西我瞅着只多不少。”

    莫茹道:“婶子,那还是要对清楚的,都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是吧。”

    柳秀娥点头,“是这个理儿。”她之前说那句也就是场面话,本身家里就是做木匠小买卖的,自然懂这个道理。

    莫茹就把她家的鸡蛋数目报上,还有卖掉的手工制品,总共多少钱。再把柳秀娥托付买的东西数目报上,除了她给的布票,火柴、盐这些都是有限量的,这个限额需要按照大家私下认知的价格摊进去。

    柳秀娥也赶集买过黑市货物,自然门清儿。

    莫茹道:“婶子家一共是三百二十八个鸡蛋。”除了莫茹家是孵小鸡换来的鸡蛋,就数柳秀娥家鸡蛋多,应该是本家几个兄弟凑的。

    柳秀娥笑道:“还算什么零头就是三百个,五分钱一个俺们就高兴死了。”也给人家有点抽头,这也是做生意的规矩。

    莫茹:“婶子,咱不是刚说的要算清楚嘛,328个,6分钱一个。一共是十九块六毛八。还有蒲扇、草盒子、木匣子、梳子、一把木尺,一共卖了三块七毛三。”

    她把这些小零碎的件数、单价都报一遍,白纸黑字,对方也能查看。

    “一共买了九尺九的花布,一尺是三毛钱,一共三块两毛七,比供销社的贵一点。”

    柳秀娥拿着那三块花布稀罕得连声道:“这个花色和料子更好,可不是咱们供销社能比的。”

    她这样说莫茹心里也舒服,毕竟县城百货商店的布真的比乡下的好很多,比她自己身上穿的这件好多了呢。

    她就在心里把柳秀娥加入白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