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车夫、挑夫、小厮等。而织娘、绣娘以及都水监都单独乘马车先行一日至大梁。
虽说悉池国是个袖珍小国,可公主出使他国也是代表着一国尊严,克俭不得。然过于铺张又会被扣个穷奢极侈的帽子,被说成浪费民脂民膏亦不好。
是以,这百余人的随行队伍赴大梁,便不卑不亢刚刚好。
车队一路向东出了京城,就也出了悉池国的边疆。
“公主,过了这座界碑便是大梁境内了呢!”巧彤指着窗外的不远处,兴奋的嚷嚷道。
嫪婉也早就看到了那界碑,再顺着它再往前看去,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
路面坑坑洼洼、崎岖不平,两侧峰峦重叠、丘壑纵横。不免让人有些担忧。
“没有其它好路可走了吗?”她问道。
巧彤立马探出身子,将公主的话传给车夫。
却见车夫摇头道:“你且禀明公主,自东侧出悉池国的路就此一条。边疆道路难免有些崎岖,但出去这片山就全是好路了,只能请公主殿下委屈一下。”
巧彤坐回马车里,刚想将车夫的话转述,便见公主瞄了她一眼,悻悻说道:“听到了,那就走这条吧。”
昨日刚刚降过雨,积水将山路浸的越发泥泞坎坷。前半段儿还好些,到了后段儿不仅路面越来越狭窄,没走多会儿还看见一棵老树横在前面,挡住了去路!
这下车队是完全无法通过了。侍卫统领便只得跑到公主的八宝香车前,奏明情况。
“禀报公主,前方不远处有断树拦路,需要先做疏通清理方可通过。”
“统领大人,依您看约莫要多久?”巧彤在公主的示意下,向车外喊话道。
“若是仅以侍卫之力……约需……四五个时辰。”那侍卫统领有些为难的应道。
“若是加上太监宫女呢?”巧彤又向外喊话道。
那侍卫统领思索了下,应道:“两个时辰应该可以。”
“好,那所有人随侍卫统领去前方清除路障。”嫪婉命道。
不一会儿,那侍卫统领又折返回禀明:“禀报公主,断树往前不远处发现一座凉亭。若是公主嫌车里闷,可步行移驾至亭子里休息。”
嫪婉先前就觉得这山里空气极为清爽,满眼的郁郁葱葱,在此驻留一下倒也不错。便干脆脱了那三寸之高的礼履,换上普通百姓穿的绣鞋。然后被巧彤搀着下了马车,带着几个太监步行钻过断树,去往凉亭处。
山间凉亭本就简陋,加上年久失修更是破败不堪,连亭前的石阶都残的厉害。就在她犹豫着还有没有迈上去的必要时,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轰鸣!
回头看去,就见一块块巨石自山上滚落!集中而有力量的砸向断树的地方……
嫪婉惊恐的瞪着眼,说不出一句话!刚想往那边冲去,却被巧彤拦住!
“公主不可!随时还有山石滑坡的危险,您不能去啊!”
可她现下只顾担忧那百余人的生死,哪顾及得这许多!便推了一把巧彤,继续冲了过去。
那些大大小小的碎石早已将那条路封死。她自然也知不宜靠近,便在相对安全的距离大声呼喊道:“有人出事吗?!”
其它几人见拦她不住,自然也赶忙跟了过来,一起重复喊着公主的问话。
不久,对面终是有了回应:“禀报公主!约有半数砸伤,但暂未有人伤及性命!”
这句话令嫪婉稍稍安了心!这么严重的滑坡没有伤人是不可能的,如今只要听到没有人被砸死便已属万幸。
又经过一番喊话沟通,得知对面有两驾马车尚能用,如此便可将一部分重伤之人先行送回皇宫,然后再派人来接剩余之人。
而被阻隔在这边的嫪婉,经过一番盘算则决定继续前行。因为若是等救兵,马车去而复返是一日,再清开这些山石又不知需几日。
好在她让巧彤随身带了不少银票,又有几个太监护驾……怎么说也算半个男人。
……
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后,他们终于看到了远处出山的路口!
可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他们正在庆幸很快就能出山,可以拿着大把的银票去雇马车之际,身后传来了不详之音。
“给老子站住!”
听声音便能猜个大概了……嫪婉慢吞吞转过身去,就看到那十几张络腮胡脸上,露出了猥琐无比的奸笑!
巧彤虽也怕,但却知自己的使命是保护公主。于是她张开颤抖的胳膊挡在公主前面,带着哭腔硬逞能的喊道:“你们无非是想要银子!我们有的是,你们别伤人!”
说着,她从包袱里掏出厚厚的一叠银票,这可足够将那些穷山恶水的劫匪闪瞎眼的!
“别给!”嫪婉在她身后附耳小声说道:“若是轻易给了银票,他们定会劫色了!”
嫪婉接过那叠银票,高举着大声喊道:“你们都别过来!敢过来加害我们,我就把它们全撕掉谁也别想拿!”
“你们图财!我们保命!劝你们别为了一时的邪念忘了初衷!”
那些劫匪自她一回身,便已是欲望丛生!如今怎可能舍得白白放她走?
她们缓缓后退,他们便步步欺近!一边有所惧的盯紧了美人手中的票子,一边又垂涎三尺的盯紧着美人儿!
这时一阵山风刮过,嫪婉只觉得手中一虚,眼见票子被一个太监夺下,然后他大喊一声:“快跑!”便将那票子使劲儿往天空抛撒了出去!
风卷着轻飘飘的银票四散开来,忽而打在山壁上,忽而又飞在半空中!劫匪们只顾追着那些银票飞檐走壁,哪还顾得上逃命狂奔的嫪婉他们!
嫪婉边跑边在心下佩服方才那个小太监。以前在宫里时,怎么没发觉有这么个智勇双全的人呢?可惜一切来的太快,没来得及正眼瞧他一下。
就在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要停下来时,先前那个小太监竟一把抓起她的手继续往前奔!
她想说大胆!可是这么没命的跑着压根儿张不开嘴发不出声。
……
不知跑了多久、多远,终于停了下来。她早已忘记什么公主身份,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双手撑着黄土,大口的喘着粗气……
喘了一会儿,才觉得神智清醒了些。此时她才发现,怎的就剩下她们三个人了!除了那个太监和她,就只有彤巧跑到这儿了。
“人……人呢?”她问道。
“公主放心吧,他们是出了山口才掉队的,不会有危险。”
嫪婉这才发觉,这个小太监的声音竟……如此熟悉。她将眼神瞄向他,却发现不知何时起他也已盯住了她。他头上的三山帽早已跑掉,脸便显露无遗。此人……
“怎么是你!”说这话时她禁不住将身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