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嫪婉抬头。
“嗯,既然你我已私定了终身……”萧驷讲到这儿自己也笑了笑,又继续道:“那以后我们是不是称呼也应当改改?”
“改……改成什么?”嫪婉有些瑟缩着问道,心想不会现在就改成什么夫君娘子的吧!
萧驷笑看着她,“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婉婉,你就叫我萧驷,可好?”
婉婉,其实萧驷之前也有这样叫过的。嫪婉想到了太医院去查探张孺人尸身时,萧驷就曾一时情急这样叫过她。
“好。”嫪婉痛快的应着。虽然她觉得这有些矫情,却也没有立场可以拒绝。毕竟婚事都已经自己应下了。
说完,嫪婉便往揽月台围边儿的木栏处靠了靠。她不想再继续谈这个话题,可是眼下她还下不了山。
揽月台乃是整个御花园最高的地方,可以俯瞰大半个御花园的景致。
现下,她能看到湖畔的水榭,景莲公主正坐在栏凳上,抬头赏着天边的月色。
夜间下山的路只留有一条,便是要经过那水榭的对面,若是她此时下山,定会被景莲公主撞见。到时即便是她一人独自先下去,也很难解释清楚为何夜间爬山。
萧驷也跟来了木栏边,顺着嫪婉目光的方向望去,也看到了景莲。他顿时明白了嫪婉无奈的是什么。
便转过身子,背靠在木栏上,悠哉的也看起天边的月亮。
“婉婉,你知道吗,每入人定之时,我都会抬头看看月亮。”
“你以后也陪我一起好不好?这样你离开大梁的那些日子,我们至少可以天涯共此时。”
第72章 回悉池前夜
嫪婉没有回应萧驷, 而是抬头看了看夜空。
今晚月色皎洁, 月亮弯弯的如一把弓高悬在幕布中, 星星有些疏落的零星散布在它的周围。
“萧驷……”
嫪婉这句称谓, 让萧驷很是欣慰,他掩饰不住脸上浮起的浓浓笑意, “婉婉, 你想说什么?”
他全神贯注的望着一旁的嫪婉。月光如水,洒在她那镶着晶莹缀饰的浅色袍子上, 显得无比的妩媚和神秘。此刻的她,似是比那月亮还要耀眼。
嫪婉仍旧望着星空,没有看他。只是继续了方才的话。
“对于这世上大部分人来说,人生只有一次……”这话她说的有些语重心长, 因为确实她是那少部分。
她缓缓垂下头,侧了侧,带着一丝俏皮的笑容看着萧驷,“你会不会有一日后悔这次的选择?”
那些国之大事,嫪婉也不是不懂,毕竟上辈子她也曾掌管过天下。只是她带着这样不纯的心境跟萧驷谈婚论嫁,且还是以牺牲掉他的政治前途为结果……
叫她如何能不愧疚?
萧驷“扑哧”一声笑出来!他调侃道:“婉婉,对于这世上任何一个人来说, 人生皆是只有一次的, 什么叫做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只有一次?”
嫪婉有些无语的扭过头去,扶在木栏上背对着萧驷抱怨道:“萧驷,你明明知道我说的重点不在这儿!”
萧驷见她发小脾气, 又看着她纤弱的背影,觉得格外的可人儿,便往前一挨,从嫪婉的背后环过手去,轻轻的揽着她的腰枝。
嫪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止惊的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想过来,既然自己与萧驷已谈及婚事了,现在再排斥似乎也没必要了,倒不如慢慢尝试着接受他。
是以,她没有拒绝,也没有逃开。
萧驷将脸贴在嫪婉的散下的发丝上,轻轻闻了下……有桂子花香的味道。
他有些迷醉其中,“婉婉,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不要想那些,我做的事情都是深思熟虑过的,与你的婚事更非儿戏。”
“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我都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而且,我会一直对你好……一直对你好……好到让你也永远不会后悔。”
……
尽管平日里嫪婉常看不透萧驷这个人,但她知道他此刻说的都是认真的。因为即便隔着袍子,她亦能感受到萧驷那强有力的心跳。
她看着山下的水榭中,仍坐在那儿的景莲公主。世间情爱,两情相悦者又有几多?
或许只是单纯的爱着,也是一种幸福。
她突然轻叹了一声。
萧驷原本安静抵在她秀发上,听她叹气,便往她的脸庞凑了凑,“婉婉,你怎么了?”
他低喃的声音伴随着一股热浪,喷洒在她的耳根处,弄得她麻麻痒痒的。然后她有些不舒服的歪着脑袋往斗篷的领口处蹭了蹭耳朵……
萧驷一看便笑了,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耳廓,然后又帮她揉了几下耳垂。接着问道:“还痒吗?”
“不……不痒了……”嫪婉尴尬的回过头,眼神有些慌乱。
“那婉婉,你刚才叹息什么?”萧驷打破砂锅问到底。
嫪婉看着远处水榭里的人,惆怅道:“我是叹息景莲公主,那么好的性情与品貌,却是低嫁了。”
萧驷还当是什么事儿,一听只是在说景莲,便笑着将嫪婉揽的紧了些,似乎别人的不幸更能让他庆幸自己的幸福。
而朝堂上的那些勾心斗角,利害得失,这会儿已然不那么重要了。这一步走对了,便是大胜。
他随口劝道:“婉婉,其实吴侍郎也算是年轻有为,前程似锦。况且据我所知,他对景莲也算是用心良苦……”
嫪婉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那也真是算作‘用心良苦’!
纵然如今她与萧驷关系又近了一步,但她仍不能将吴睿德的过去,还有欢儿的身世,告诉萧驷。
她只模糊的说道:“可据我所知,那位吴侍郎乃是个精于算计,攻于心计之人。可我想不通的是,为何我与景莲公主那么好的姐妹情,却是劝她时,她一点儿也听不进去……”
“噢?”萧驷有些意外,稍松了松手,看着她问道:“婉婉你居然还去劝阻过景莲与吴侍郎的这桩婚事?”
嫪婉也借机转过身子,与他面对着,然后不解的看着他:“这有什么不妥吗?”
萧驷先是笑了笑,随后又有些郑重的回她道:“婉婉,景莲与吴侍郎的这桩婚事乃是父皇御赐的,所以,你最好不要去掺合。我怕你惹上麻烦。”
说着,他帮嫪婉将袍子的兜帽翻了过来,罩在她头上。这会儿起了些风。
嫪婉皱着眉头问萧驷:“可你们父皇下旨赐婚,是为了让景莲公主幸福的!但他并不了解事情的真相。”
“那你来说说,真相是什么?”萧驷笑着问她,像是在逗一个孩子。
“是……”嫪婉有些不高兴的将头转向一旁。
她突然觉得在眼前的若是萧寐就好了,那她也不至于憋的这么辛苦!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