驷。
他又道:“这两样我都可以给你。”
“你什么意思?”
萧驷没回她,而是又往她眼前伸了伸手,她犹豫了下终是抓住,顺从的被他拉了起来。
……
这一晚,萧寐在利用最后的时间连夜盘查相关疑犯,无暇他顾。他并不知嫪婉离开了寝殿这么久。
直到天亮,仍无任何收获的他,沮丧的回到父皇的寝宫。太医们这几日也依他的命令在为陛下的遗体做更深一层的检查,终是有所发现!
张院使急急禀报:“歧王殿下,当初为陛下验血时的确未有任何异常,但依殿下的意思,下官又验了私处的遗存物,确实发现了毒性!”
梁美人是在熏香里动的手脚,所以太医们之前验血没有验出什么,未得到授意自是不敢深验。而此次得了歧王的令,便验出了毒性。
萧寐立马上前询问细节,虽然昨晚的盘查未有所得,但若是能从毒性着手,或许能发现些线索!
可这时,突然门一声响!立马涌进来了成百的御林军!他们分例两队,让出中间的道路,进来的是二皇子与徐皇后。
萧寐看着萧驷,眼中冒火:“萧驷!你这是做什么?”
萧驷面色冰冷的看着他,“六弟,你认为父皇的驾崩有蹊跷,我也给了你三日的时间。不过既然什么也没查出,如今,我来接父皇入皇陵了。”
“呵呵,你怎知没查出?”萧寐边说着,将太医刚刚手写的验毒结果拿在手里,举着在萧驷和徐皇后眼前晃了晃。
萧驷没什么诧异,徐皇后却是一惊,然后她转头看看身旁的二皇子。她虽支持二皇子,但却当真不知圣上的死有人为成份,既是人为,那么二皇子便难脱干系!
萧驷察觉了这些,转头睥睨着徐皇后,缓缓道:“母后,父皇一出事时御医们就验过了,无任何中毒迹象。而如今却又硬生生的扯出个中毒的结果来,显然是有人想借机生事啊。难道母后愿意看到那样的结局吗?”
徐皇后别过头去,轻轻垂下些。萧驷这话不是在解释,却是在要挟。是啊,就算真是二皇子做的,她难道就能让歧王当新皇么?不能!绝对不能!
徐皇后开口:“哼!陛下有没有中毒第一时间便查验过了!隔了这么多日突然又出来个中毒的结果,本宫倒觉得这毒怕是被人后来才下的吧!”
萧驷禁不住冷笑,徐皇后这个盟友又岂是萧寐能动摇的?
这时嫪婉从门口走了进来,萧寐看到她莫名有些担忧,“婉婉,你先回寝宫去等我。”他不想牵连她。
可嫪婉眼中含着一层水雾,劝道:“歧王殿下,梁文帝已然驾崩,请殿下节哀,莫再无端的浪费人力了。”
“无端?”萧寐怔怔的瞪着她,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嫪婉非大梁之人,本不该多说什么。但是嫪婉不忍看殿下继续疯下去……”
萧寐先前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但这句他听的明明白白!“婉婉,你觉得我是在发疯?”
“是!”嫪婉倨傲的抬了抬下巴笃定道。
萧寐不敢相信,连最爱之人都要站到对面去了吗?他有一瞬是认不清现状的,他甚至真的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
可是当他又看了看那张印着太医们联名手印的纸,他坚定了下,他没错,错的不是他!嫪婉的事可以随后再解决,但眼下父皇不能如此下葬。
“萧驷!今日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带走父皇!”
“六弟,你到底是真疯了,还是想借机造反?”
“萧驷!疯得是你!想要造反的是你!你敢发誓父皇的死跟你没关系?”
“哼!”萧驷阖眼,抬起胳膊轻挥了一下。
立马御林军上前,将歧王拿下。嫪婉看着这一幕,眼里水雾早已化雨而下。
萧寐,我只想让你在这场宫变中活下来……
……
半年后。
嫪婉独自坐在寝殿里,披散着长发。
萧驷走至殿外,见殿门紧闭。守在门口的两名宫女恭敬跪礼,“皇上吉祥。”
“平身。”
“嫪婉公主可用过早膳了?”
”禀皇上,嫪婉公主如平日一样,只用了一碗素面,所有荤食皆已退回御膳房。”
萧驷推开门,进去,复又关上。
仿佛失聪了般,嫪婉坐在塌沿上儿无任何反应,也未起身行礼。
萧驷走至她身旁,拿起宫女留在一旁的木梳,伸手为她梳了两下,被嫪婉一把打开!木梳掉在地上,碎成两半儿。
“婉婉,半年了,你还要这样终日以泪洗面到何时?”
嫪婉不说一句话,也不看他。只呆呆的看着地面上的断梳。心中竟生出一丝羡慕,若是一切都可了断的如此干脆,那该多好。
萧驷缓缓将两半儿梳子拾起,嫪婉也跟着他的动作抬了抬眼皮儿。见萧驷在随身戴的璎珞里拆出一根细铜丝,往那断口处一圈圈的缠着。
他柔声道:“婉婉,这是你搬来未殃宫那日,朕送于你的,朕说过要每日用它为你绾发,直到缕顺你的三千烦恼丝。”
“你答应给朕半年时间,如今半年之约已过,朕仍不能让你放下心中怨忿么?”
嫪婉没有应,却是不住的流着泪。
萧驷似乎习惯了这种对话方式,永远是他说。她心情好便听一下,心情不好便听也不听。
如今,或许能令她快乐的方式只有一种了……
“婉婉,若是你想走,便走吧。”说完这话,萧驷的眼睛也模糊了。近来,他每日都在做这个决定,可他每次都狠不下心来说。总想着多留一日,便多一日的机会,就这样又把她留了十多日。
可是他知道他错了。她以前还曾对他抱有些许同情,可自半年之约过后,他食言,她便连话也不对他说了。
这十几日,消磨了她心底最后的善念。
嫪婉终于看向萧驷,张了张嘴,说出这十多日来的第一句话,“萧驷,你说的是真的?”
萧驷苦笑,然后用力点点头,“君无戏言!”
嫪婉站起身,有些不敢置信,她渐渐往殿门口的方向挪去……
突然萧驷一把扯住她!
“萧驷!”她忿然,竟又是骗她么?
“婉婉,你这样如何出去?”
嫪婉转头看了看铜镜,素白的中衣,散乱的长发,毫无血色的惨白面庞……
“让朕,再亲手为你绾一次发吧。”
嫪婉再次落泪,她顺从的被萧驷拽着坐到了梳妆台前。看着他一下一下的为她梳着长发,渐渐那发丝终于柔顺了,没有一丝蓬乱。
……
神仙居门前。
两位公子正摇着扇子有说有笑的朝神仙居走来。
“李兄,你来京城一趟不容易,我定要请你来京城里最好的饭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