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早,醒来是一片绿树茵茵,华思有些愣神。
抬头见四君的身影站在院子里,看来有些时候了。
“嗯。”四君点头,神情不明的应了一声。
“小葛的事……”两人竟然同时开口。四君便停了下来。
华思接着道:“我去葛府上一趟。”
“不用。”四君捏着手里的黑玉刮痧板,道来缘由,“听说葛家家主头痛缠身,遍求名医。我去看看,顺便将小葛的消息带过去。”
“这……”
“没事。”四君敛了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你等等,我写封信。”
“嗯。”
“华思。”这时候夏仁赞从另一方房间出来,看见四君站在院子里,愣了一下,两人点头。
夏仁赞便道:“华思,有时间吗?我们聊聊。”
华思看了一眼四君。四君道了一声告退。院子里就只剩下华思夏仁赞一前一后的站着。
茱萸花下,华思的脸上印上几朵花影。
夏仁赞看着晃了晃神,或记得那年那月,那时候的华思已经是回归盛京的华思。
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也是在一树花下……
夏仁赞那日觉得,在盛京,这般干净明媚的一张脸是如此稀奇,如婴儿般大大的眼睛,倒映着五彩的光。两人明明是第一次相见,却又是那般熟悉。
熟悉到让他回忆起幼时伊犁,他与孟义相识的情景。
甚至是,他与孟义在一起这么多年后,都没有想起的情景。
那时,夏仁赞就在想,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夏仁赞上一辈子,算是和华思一直是利益的敌对方。
他不知道他怎么那么贱,婚内内心出轨,还喜欢上了一个敌人。
现在想来,也许是花下的第一次相见,就注定了一辈子的虐缘。
夏仁赞很久才收起错乱的思绪,正色道:“关于南贵巫蛊之事的资料,已经传了过来。”
一叠丝娟递过去,华思接过,并没有立即打开。无奈一笑,有些苍凉:“仁赞,是不是我太没用了,害死了小葛。”
“这不怪你。”夏仁赞理了理华思越发蓬乱的头发,意有所指,“有心之人既然要针对你,是逃避不了的。”
“有心之人?”
“你在逃避。”
“以后不会了。”
以后当然不会了,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人更肆无忌惮而已。
“不管你将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这一天风光正好,夏仁赞站在树下,说出最美的誓言。
我都会支持你,前方的路上,你不是一个人。
夏仁赞情难自禁地将脸凑了过来,鼻子上的毫毛清晰可数。
阳光下,吹弹可破的肌肤透着光。这一幕,他等了很久,很久……
带着茱萸果肉般酸涩的味道,唇瓣上清晰的纹路,也许只有舌尖最敏感的蓓蕾才能品尝出来。
夏仁赞慢慢地将手附上华思后背,情动之后,忍不住阵阵颤抖。这是真的吗?
手下触感的真实,却怎么也填不满内心的空洞。他一遍一遍地问着:“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上一辈子偷偷窥视的那一抹笑容,是真的在自己怀里了吗?
突然被吻,华思有些回不过神来。感到夏仁赞的情绪波动,华思垂在下摆的手慢慢隆起,圈上他的腰肢……
两人撞在茱萸树上,本不粗壮的小乔木,在重力之下,落英缤纷。
夏仁赞腾出一只手撑在背后的树干上,支起下滑的身体。阳光下迷离的眼睛,越发晶亮动人。
华思伸出拇指,摩擦在他眼眶周围,盯着满脸通红,虚喘不耐的夏仁赞。
从胸腔里呵笑一声,鼻中热气打在对方脸上,见夏仁赞又向下滑了滑。
华思的另一只手将他圈了起来,笑声不止:“你竟然不会换气的?”
夏仁赞的脸,猛然爆红发烫。
放在他眼眶上的手一路下滑,描绘着朱红色的唇瓣。伴随着指腹上的温度,夏仁赞触电一般,从脸上传到全身,手上力道不觉一紧,掐在了华思腰上。
华思吃痛,只得往前躲去,不想两人就这样紧密地贴和在了一起。
虽然隔着衣服,夏仁赞滚烫的身子还是让华思不自在的扭了扭。
夏仁赞:“……”
“咳,有事。”华思爆红着脸,胡乱地推了一把,赶紧跳开。
不想夏仁赞失去了支撑,竟然腿一软,就跪爬在地上。
到底是这的男子吗?华思还真不是故意的。毕竟她以为夏仁赞那么强悍,和旁人是不一样的。
刚弯身准备去扶,突然有人闯了进来。来人看着夏仁赞软跪在华思面前,愣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
“何事?”华思挡在了夏仁赞前边,转身问道。
“各执事和学生已经聚齐,特请主子过去。”
“就来。”
……
正堂里聚满了人,见华思出来,纷纷站了起来。
走在最前边的一名鹰眼女子,如同暗夜里的雪鸮一样,将目光盯在夏仁赞脸上。
夏仁赞迎着那人的打量,礼貌一笑,先出了声:“见过刘大人。”
“不敢不敢。”此人正是令小华门名声大噪的学生刘倩,现任黄门郎一职,出入宫廷,尽掌朝中机密要务。
若单论官职,刘倩一个从二品侍郎大人,确实是比夏仁赞三品将军高一级。
但夏仁赞是个特例,手握重兵,母亲又是朝中说一不二的人物。
平时在朝中,就是尚书见着也是笑呵呵的。
刘倩当然不敢摆谱,立即解释道:“乍见将军,不可思议矣。”
“刘大人说笑,内人与妻主同行,何来将军?”夏仁赞将目光投在华思身上,迷恋的眼神参不得假。将倩愣在了那里。
夏仁赞赶在楚王回京前,送进重阳楼的信,已经到了两天。
因此夏小将军情根深种在清原,喜结连理之事,在一夜之间传遍盛京。各种版本的夏小将军与素人的感人爱情故事,在茶馆酒肆传唱。
刘倩回清原之前,随意的听了几句,也没放在心上。却是不想……
这八辈子烧了高香,抢了楚王竹马的店小二,竟然是……
不过两人站在一起,倒真是般配。刘倩笑对华思道:“华主子娶亲,怎么也不与我们说一声。”
华思对刘倩此人很好奇。
虽然她确实是小华门走出去的学生,但她的能力绝不是在这短短两年培养出来的。
华思不明白她这么一个厉害的人,为什么要死心塌地的跟着小华门。而且坚持叫自己华主子。
难道对自己其他的东西有所觊觎?华思顿觉通体一寒,几不可查的挪到夏仁赞前边挡着。
“咳,穷酸气太重,割不开面子。”华思以前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