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竟让襄王发现她养了个馆儿。养馆儿就养馆儿,孟义也有不少。
但是,成天与馆儿胶黏在一起,不务正业就不行了。
“男人嘛,玩玩可以,误了前程怎么能行?”襄王把孟倾叫到跟前说,“把那个馆儿给处理了。一味的诱引主子,当不能留。”
“母亲息怒,我与他并不是母亲想的那样。”孟倾说,“请母亲开恩,倾儿当从母亲夙愿,勤恳于政务。”
孟倾倒也没让襄王失望,聪明人做聪明事。将伊犁财务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孟倾不久就让襄王对她刮目相看。地位直指孟义,毕竟,她是嫡姐。
那天,太阳特别的烈,孟倾在衙中处理政务。华思跑过去告诉她,白公子伤了暑。
孟倾见手边没事,就去瞧人了。
正好孟义随襄王前来查看账目,没见着人。一打听,孟倾竟然为了那个馆儿,政务都甩了。
孟义对她的母亲道:“以嫡姐之才,本该回盛京大展宏图。孩儿觉得母亲应该做点什么,不要让她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襄王看了过来,孟义比了个手势:“待过些时日,嫡姐她一定会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
“也罢,此事交由你去做吧。”
夜里,孟倾的别院起了一场大火。
孟倾得知消息,连夜赶来,望着熊熊烈火,泣不成声。
这时别院里边,传来一曲琴声,那珠转玉盘的调子,引来成千上万的蝴蝶,在烈火中,翩翩起舞。
华思从后门进去,一把拉走忘情的白公子,边走边道:“对不住了,孟义她也是为了姐姐逼不得已。只要制造出你死了的假象,说不定孟倾就能迷途知返,大展宏图。”
出事之前,孟义来找华思,让她救出白公子。
她说:“我也是不得已出此下策。毕竟白公子也是无辜之人,谁又让他惹了母亲的不快呢?”
华思欣然答应。
只是最后,华思听说。
那夜孟倾听着琴声,情绪失控,不顾一切地冲进火海,要救白公子出来。
华思先一步将人救走,孟倾在火海中没找着人,错过了时间,就这样葬送了。
那后来华思心中愧疚,喝的酩酊大醉,迷迷糊糊地去找孟义。
然后她看见,白公子被压在孟义身下,那恭顺的神情,哪还有一丝雪山水的冰洁?
孟义愉悦地声音,带着赏赐的语气,将白公子细嫩的下巴挑起:“我的小术儿,做的不错。”
白术在孟义身下,是什么样的表情,华思见不真切。
他什么也没说,但迎合主子的那副姿态,却没来由的让华思恶心。
去他的高洁雪山水!
华思有一个月没见孟义。她本来想一辈子再也不见的。
这一天,孟义将她堵在巷子口。
“你都知道了?”
华思并不打算搭理她。
只听孟义嗤笑一声:“不知是懦弱,还是无情。你要是朵高洁的白莲花,有本事你去跟我母亲说清楚啊,把我怎样利用你害死孟倾的过程说清楚啊?”
华思将猩红的眼睛瞪着。
既不是懦弱,也不是无情。华思是个现实主义者。
襄王绝不会因为一个已经死了的女儿,去降罪还剩下的这个。
她只会杀了自己这个知道的太多的。
很无奈,华思选择了妥协。
“华思,犯得着嘛!”孟义说,“为了一个不熟的,犯得着割舍我们之间的友谊吗?”
“友谊?”华思苦笑一声,“亲姐姐都能设计,我们这塑料花般的友谊。”
“亲姐姐,嗤……”孟义笑了,“若说亲姐姐,我本来是有亲姐姐的。”
孟义跟华思讲了一个故事,一个为了利益,割舍了爱情的凄美故事。
老襄王原来还在的时候,襄王府还没有如此般落寞。在盛京之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贵族。
襄王有一青梅竹马,一个四品将军的小公子,身份称不上尊贵。
老襄王是个明事理的,说她们家不需要娶一个好的来提高地位,因为她们本身就是好身家。
所以襄王得愿以偿,娶了青梅竹马的小公子,两个人恩恩爱爱,很快有了个女孩儿。
不幸的是老襄王去世,襄王府与皇室的关系又远了一步。当时朝廷风起云涌,襄王的地位岌岌可危。
无奈之下,襄王降了正夫的位置,迎娶皇夫本家的公子,与皇室拉进关系。
很快,新娶的正夫也有了孩子。而以前的那个嫡长女身份就尴尬了。虽没了嫡女的身份,却在这正夫进府之前,封了世女,还是老襄王封的。
“所以……”华思很惊讶。
“所以。”孟义笑的戏谑。
所以,正夫除掉了那个有世女身份的长女。
而青梅小公子气襄王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离府了。
青梅小公子离开之后,却发现他怀孕了。
“而那个孩子,就是我。”孟义说,他的爹在生产她的时候,条件不好,难产大出血而死。
“你以为我母亲她为什么不喜欢孟倾?”孟义笑得讽刺,“我杀了孟倾,你以为我母亲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了孟倾?因为她,我的亲姐姐死了,我的爹死了,而我,成了一个从外边抱回来的野孩子。”
“……”华思被孟义问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每一个人背后,都有一段悲伤的故事。谁又会生来狠心毒辣?
“那你放过白术吧。不管如何……”华思觉得,孟倾曾经为他付出了生命,不管你们之间有多少的恩恩怨怨。
但孟倾与白术的这一段爱情它真实存在过。
“你不该这样去侮辱这一段纯洁美好的爱情。”
“纯洁美好的爱情?”孟义笑的前俯后仰,“华思你怎么那么天真?蠢的跟我那嫡姐一样天真。”
“五苓门人天生媚骨,十四岁被送去调.教,他们哪有什么真感情。他们的身子和技艺,只不过是勾引人的手段罢了。”
华思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从这场可笑的爱情故事中走出来。也许,孟倾她真的是把白术当做知音的。
直到,她听说,作为无心无情的五苓门人。白术他自毁容貌,断了指,从此不在摸琴。
孟倾的墓前,一直香火不断。
五苓门人容貌是根本,技艺是生命。华思想,白术之所以还活着,便是拿比死还痛苦的方法来赎罪吧。
“哎。”华思叹息一声,当年那场熊熊大火,两处相隔的人,那一幕幕仿佛近在眼前。
而今天,站在这里的这个小猪,他背负着和当年那个小术一样的任务。
即使知道猪苓是五苓门的人,即使知道他来此是什么目的。
华思还是对他,他们,有敬佩,有愧疚。
“小猪啊,于你来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