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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襄王府没落,被赶到伊犁这种地方,没人觉得它会逆袭的。

    而那时呼声最高的是夔王之女,比孟义晚了八年,尚在襁褓之中。

    朝臣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当皇帝就要从小培养,小娃娃最合适。

    只是没想到这个从小被认为是皇权继承人的娃娃,被横空出世的孟义,给弄成了一个大笑话。

    谁让她孟义得到夏勋的全力支持呢!最主要的是,夏勋请神棍说人孟义是太女转世。正好孟义的年纪不大不小,就是太女死的时候出生的。

    你说那夔王府的世女,她心里恨不恨。那必须得恨啊!

    这么多年来瞧着孟义一路顺当,混成了大名鼎鼎的楚王殿下。她有什么本事?她不就是靠男人吃软饭嘛!

    所以夔王府世女孟苇,掐着据说能一招重击楚王的花名册,将堂下站着的雪蒿看着。

    “你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豆蔻年华的孟苇,想装的盛气凌人,却还是难免语气透着稚嫩。

    雪蒿勾唇笑了笑,上方端坐的孟苇就有点儿架不住了。

    “卑贱之人,不敢当殿下眼熟。”

    “哦……”孟苇眼神在花名册上飘了飘,又在雪蒿脸上看了看,“不过我还是觉得眼熟,你可不要不信我,我可是过目不忘的。”

    “贱奴惶恐。”

    “哎,你惶恐什么啊,我也没说你长得像坏人啊。”孟苇一笑,天真,可爱。

    “你说这真的能绊倒孟义!”可爱的小天使又瞬间阴毒,一脸狰狞,“弄不死她!”

    “楚王根粗叶茂,岂是一小小花名册能彻底绊倒的。而真正能绊倒楚王的,还得殿下。”

    雪蒿的大实话孟苇表示很受用。

    “不过这花名册,却也是能让她楚王好生受用一次的。”

    “真的吗?”孟苇给高兴的,就势要掀开来看。

    “殿下且慢。”雪蒿突然打断,不好意思地笑道,“贱奴生意人,这……”东西收了你不得给钱啊!

    “哦哦哦,我懂,我懂。”孟苇食指在空中直点,我懂得的,“来人啊,拿上来。”

    小厮抱上来一打纸来,孟苇一一翻来:“按你们的条件,这是盛京如意楼的地契,十万两银钱,还有……这是什么?”

    孟苇掂起一张纸,拿到眼前仔细瞅了一遍:“禹州,亳州两地太守的推荐信?乱入?不好意思,拿错了。”

    “并没有拿错,这正是我们提出来的条件。多谢殿下成全,也祝殿下得愿以偿。”

    “那是必须的。”孟苇翻来花名册,似是无所谓的一扫。

    这一眼下去,却猛然睁成个铜铃,震怒异常:“你竟敢耍我?”

    “来人啊,给我架出去!”

    “殿下且慢,听贱奴细细道来。”

    第42章 皇帝

    皇帝身体欠安, 一个月没上过早朝。没想到开堂第一课,下边就吵了起来。皇帝不头疼,女监都要头疼了。

    本来是因为夔王觉得气氛沉闷, 意图给大家伙讲一个故事。只是没想这个故事指桑骂槐的意思太过于露骨, 楚王一派就和夔王一派怼了起来。

    说是清原下辖一县有两户人家,一户家产丰厚, 长得也不赖。一户其貌不扬,家境一般。年头找媒人说亲, 结果县里的闺中美男竟选择了第二户。

    这朝臣都是不理解了, 难道这美男眼瞎?

    夔王又说了, 不是人家美男眼瞎,是第一户眼光不好啊!

    却原来第一户听说了淮河要修河堤。花了大价钱在山上开采青石岗岩,准备大赚一笔。只是最后没有卖出去。

    倒是靠盖土胚房为生的第二户人家找到了个好去处。修河堤的设计师找到她求资源。她也就靠提供了一些沙砾石来处, 赚了不少的好处,连夫郎都弄到手了。

    可这哪是讲故事了,这分明就是在挑事。楚王一派的人,哪还站得住, 纷纷跳出来说夔王她血口喷人。

    夔王立马表明立场,说她也是道听途说,只是听着这故事有意思, 想分享一下。

    站在这朝堂里边的,哪个不是人精。心里边默默眼红楚王如日中天的人,就站出来说了。

    “泉水有源,童谣有冤。既然故事能传出来, 一定有它盛行的道理。不管是出于为监修河堤的众官辟谣,还是为了淮河流域百姓的安全考虑。臣倒是认为此事当提起重视,望皇上明鉴。”

    这是大同皇帝第一次出场。

    抬首见上方坐着一位老者,年岁已高,两鬓花白。大概是累了,单手撑着额头。细查之下,能见手臂的轻微颤抖。皇帝这手颤的毛病,已经多年了。

    说这判断一个人得不得圣上恩宠,莫过于能不能去御书房里侍笔了。侍笔,便是按皇帝的意思,批奏折。

    说这侍笔最多的不是得宠的黄夫,不是讨喜的皇子,也不是哪个书法好的大臣。却是夏仁赞。

    夏仁赞一个将军之子,能入朝堂,出将兵,坐在皇子都没资格去的宴席上,可不单单是夏勋大将军宠了。

    人可是出了奇的得皇帝喜欢,是被皇帝当亲孙子养大的。

    所以皇帝扫了一眼这刚刚回京的楚王,没搭理夔王的故事,也没问河堤的监修事宜。

    拿着最威严地声音,问的却是:“仁赞呢?”

    对啊,夏仁赞呢?

    众臣面面相觑,想着最近在茶坊小巷盛传的段子,不知道讲出来自己会不会就此火遍了。

    那当然会啊,会引火烧身啊!所以谁敢说话?人们只好把目光集中到楚王身上,一脸幸灾乐祸。

    “仁赞他尚在清原。”

    “仁赞?楚王突然改称呼,看来是好事将近啊!”夔王笑的蜜里调油,整个脸看起来油腻的不行。

    是啊,人都说孟义是吃软饭的。她孟义站在朝堂上挺直腰杆,就想跟夏仁赞拉开距离。那是从来都是夏小将军,夏小将军的叫的。

    仁赞?呵,夔王暗笑了一声。

    装什么?全天下你最装,也就能骗骗自己罢。

    还认为玩的文字游戏很精致了?

    皇帝终于是掀开眼皮,将下方这人生百态看了一遍。直瞅地都匆匆低下了头,闭上嘴不敢再接话。

    “还在清原?可有定下归期?”皇帝问了一句。

    “臣惶恐不能回复皇上,仁赞向来行踪不定。”孟义说话一向四平八稳,不带语气音。因为态度都在字里行间了。向来行踪不定?这是闹脾气了啊!

    皇帝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倒是楚王阵脚里的许多人,都有些腿发颤了。

    “臣相信楚王为人,绝非毁前程于小利之。河堤之事无论是谣传,还是楚王治下不严被欺瞒。臣觉得此事都可以交给楚王去查一查。”一朝首傅都发话了,其他人沉默没意见。

    皇帝点头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