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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然来京城已有几年,可当年在开封积存的关系还在,曲清言若是想从地方做起快速晋升,开封倒也是一个好去处。

    他这般想着就将念头同曲清言说着,曲清言对开封那处的观感向来复杂,不论是她自己还是这具身子的前世,在开封过的都不算好……

    “这原本是我给你大哥准备的,但他现在也算是顾恩阳那个老东西的孙女婿,清闻的前程就交给那个老东西去处理就是了。”

    曲文海倒是没有避讳什么,直接实话实说,曲清言也知自己不能太过小心眼,相对于她只是生活过却从没接触过官场的山东,确实是开封更适合她、

    “全凭祖父安排。”

    她这般说就意味着她已经决定放弃山东,曲文海开心的捋了捋胡子。

    “你启程时祖父会让人带几封书信过去,你到了开封按着书信上的姓名一一去拜访就是了。”

    祖孙二人间的商谈终于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曲文海跟曲清言一道离开,将她弄到开封不需要顾恩阳出手,他自己想办法就足够了。

    武英殿里,面容普通的宫人正跪在书案前认真回复。

    “陛下,广王殿下今日一整日都在榻上看书,并未有任何异常之处。”

    “顾恩阳去了侧殿?”

    余有台越是这般风轻云淡的模样,景帝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这个不知算不算是在他期盼中诞生的孩子,他都不知对方在他的心中占据了怎样的位置。

    之前看他端方老实,他觉得不入眼,现在被他发现了其他的几面他又觉得这样依旧让他不满意。

    自从顾恩阳被从西北压回来,余有台急急的回到京城里,景帝就觉自己的心思大半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景帝的问话宫人不敢不答,忙将个中细节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你是说顾恩阳向瑾霖推荐了一个人选?”

    “是,顾大人当时是手垂在身前写了个字,但奴婢不识字,不知他们说的到底是何人。”

    “你确定瑾霖变了脸色又直接拒绝了?”

    宫人忙点头应是,不忘将其中的一二细节又讲了一遍。

    景帝就觉自己现在有着恶趣味,但凡是能让余有台的情绪有波动之事他都极为感兴趣。

    “宣顾恩阳过来。”

    顾恩阳这些时日在内阁中很是被动,原本可以跟张乾远分庭抗礼的他现在处处都被张乾远压得死死的。

    今日在文华阁议事也是如此,但凡是他觉可行之事张乾远就会笑眯眯的去反对,而且反对的简单粗暴就是简单的几个字:不同意。

    顾恩阳就觉入阁这么多年还没受过这样的气,心下正闷着,就被赵全派来的宫人又叫去了武英殿。

    ☆、第二百九十四章

    顾恩阳不知应不应该对景帝提起曲清言。

    他存了分要曲清言跟着余有台去封地的心思,不止是因为曲清言心细又聪慧,也因着她那不能对外人言的身世。

    她同余有台之间虽看来像极了君子之交,可就算余有台不知内情不懂避讳,曲清言身为女子又如何会不懂。

    她对余有台的那份信任和亲昵,也许她自己都不清楚。

    此去湖广还不知会遇到什么,顾恩阳也只是一个自私的普通人,他希望有这样一个一心为余有台着想的人能照顾在他身边。

    可他也清楚若曲清言当真去了广王府,那她的仕途也就真的断了。

    他会有这样的念头……确实自私又太残忍了些,难怪余有台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对着朕就没有适宜的人选可以举荐?”

    景帝挑眉面上已是带出不悦,这种大帽子扣下来顾恩阳又如何敢戴在头上,尤其他也不知偏殿的宫人到底都同景帝汇报了什么。

    “回陛下,广王殿下同曲大人家中小辈一向交好,陛下同微臣提起广王府中长吏的人选,微臣就想去就此去征求广王殿下的意见。”

    顾恩阳到底还是存了一点小心思,没有直接将曲清言的名字讲出来。

    曲文海府中不止曲清言一个小辈,若是景帝想到旁人头上那也不算他刻意误导。

    可惜景帝身边有锦衣卫,早已经将他们二人在长安城时将两处院子都打通一事一一禀报了。

    这也是有余有台严防死守,曲清言一直没寻到醉酒的机会,不然景帝只会听到更出格的事……

    景帝这些时日其实并不得闲,朝中事务众多,就算大半丢到内阁去商议,他自己的书案上奏疏也堆的极满。

    他忙的晕了头竟也是忘了这个同余有台私交甚好的曲家小辈。

    说过曲清言,景帝就想到之前跪在武英殿中将他的心思彻底猜去的少年。

    年纪轻轻就如此聪慧又知本分,按说定是前途无量,可……

    “嗯,长吏人选之一就定他就是了,另一个你看情况选一个出来。”

    那端方的性子既然难得有人能入他的眼……那就把人送过去权当是弥补了。

    朝野上下,聪慧之人从不缺这一个。

    “陛下……”

    提起人选的是他,此时动了恻隐之心的人也是他。顾恩阳此时已经有着后悔了。

    “还有什么问题?”不再纠结突然多出一个儿子的景帝已是提着朱笔准备批阅奏疏。

    “曲家那位小辈乃是上一科的状元,年岁也尚小,是不是……”

    “这个身份倒也算能配上瑾霖,就他了。”

    配得上……这听着就怪怪的,尤其顾恩阳之前本就存了另一番念头,景帝的决定向来不容反驳,他躬身退出了正殿。

    侧眼看着烛火的映照下,身形打在窗棂上的身影,忍不住微微叹息。

    圣意难测啊,这四个字他现今终于是懂了。

    在府中等着调令去开封的曲清言一脸茫然的接了圣旨。

    是的,圣旨。

    旁人的调令不过是吏部的一道文书,她的调令直接是高大上的圣旨。

    只是,为什么不是去开封而是去做什劳子的长吏!

    那就是一个大坑,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被丢了进去。

    曲清言想不通也无可奈何,就算去问曲文海,他也是极为无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