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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吞噬,而他极有可能无力阻止。

    情势会逼迫他在穷尽毕生心力去守护的东西和他最爱的人之间作出抉择。

    这就是那个人想要看到的。

    背叛理想会百死莫赎,背叛所爱则会生不如死。

    鲤鱼在明白这一点的瞬间就挣扎下地,带着一腔怨愤和自毁之志向魏夫人扑去,白水部一把揽住她后退,紧紧抱在怀里。“昀羲,不准去。”他恳求他的小女孩,“不准想着送死。不要怕,不要怕,你还有我,还有我!”

    刚才的挣扎已经用尽了她所有力气,少女失声恸哭。

    他眼圈通红地吻着她的泪水说:“不许害怕,不许放弃,不许死。我不同意!”

    魏夫人狠狠瞪了胭脂一眼:“天都要塌了,你还想瞒,简直丧心病狂!”

    “那你想怎么办?”胭脂双眸灼灼,出言却平淡。

    “自然是趁魔种化形未成,即行杀灭!”魏夫人冷冷看向那痛苦交煎的红衣少女。她一说了出来,自然也有许多怀有此意的人附和:“是要即行杀灭!”“必须斩草除根!”

    李昀羲浑身发抖,捂住了耳朵,摇头。

    不是的,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们在说什么?这些名门正派替天行道的大人物,都喊着要除去她这个孽障?

    她茫然四顾,却不见杨柳低垂,不见水波柔曼,不见满街的鲜花美食和丝丝茶烟,不见凡尘俗世一张张欢欣舒畅的笑靥。前尘如梦,往事如烟。此身到底在今夕何夕?此境又到底是真是幻?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分明记得的,自己是九鲤潭最受宠的小鱼儿,是游遍江河湖海的神龙,是行走天下快意恩仇的神医女侠李昀羲。她刚刚脱离白麓荒神之手,回到最喜欢的人身边,神仙眷侣遨游天下的梦刚刚开始。

    怎么会这样呢?他不断地说着别怕,可她身上每一寸都在被恐惧席卷。

    什么天魔印,什么魔种,什么少都符?这些阴暗可怕的破事,能和全天下最骄傲最明亮的李昀羲扯上什么关系?

    她抱紧了自己的头,似乎看着白水部,似乎又在透过他看向别的地方,声音嘶哑地说:“对了,我一定是在做噩梦。我肯定是睡糊涂了……”

    白水部惶恐地摇着她:“昀羲,昀羲!”

    李昀羲禁不住哭了:“白铁珊,白铁珊,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梦,你快带我出去吧!这个噩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

    他的密语轻如一丝叹息:“我会带你出去,哪怕赌上性命。”

    第95章 僵持

    “我就是知道你是这样的性子,才想要瞒。”胭脂走出一步,声音冷冽地说,“你想杀她?我不同意。”

    “你想杀她,我不同意。”慕容春华当即也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

    君如月站在崖顶朗声道:“你想杀她,我不同意!”

    还处在包围圈中的谢宝刀高呼一声与她应和:“你想杀她,我不同意!”

    凤清仪搀扶着一位白发拖地的老者出现在最近的洞口:“你想杀她,我不同意!”

    雪红朱带着温犀、秦镜,出现在他身后,曼声道:“我也不同意——”她向白水部飞了个媚眼,可惜他心心念念只是怀中的少女,未留意这道眼波有多么缱绻。

    “即行杀灭,斩草除根!”“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三山五岳的修行者们俨然分成了两派,相对呼喝,喊声此起彼伏,包围圈也越缩越小。

    李昀羲眼前一片殷红,仿佛无尽的血海,耳边的声音遥远得像从下一世传来。她纤细洁白的小手按在白水部温热的心口,想要汲取那一点点踏实的暖热。白水部在她耳边不断地安抚:“昀羲,别怕。有我,一切有我。”然而,他的指尖也是冰凉。

    魏夫人气得发抖。“昔年少都符与李公仲掀起血雨腥风,三界遭遇浩劫,生灵涂炭。这不仅仅关乎一个人的性命,我也不想要这丫头的命,但,”魏夫人伸指指着李昀羲,“她今日不死,来日死的就是千千万万人!”

    “你先不要危言耸听。”凤清仪越众而出,火光下光华熠熠,“说是天魔印,可谁都没有真正遇到过。说到底也是一种术法而已,未必无法破解。各派高手大德都在,你们平日里茹素行善、努力精进,难道对这样一个无辜的小丫头,首先想到的不是破解天魔印,而是斩草除根?!”他看定了魏夫人,目含嘲讽:“对一个稚弱女子都无怜悯之意,何谈对众生有慈悲心?我倒要问问,同意立刻杀人的,修行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魏夫人张袖吼道:“我对她的不慈,才是对天下的仁慈!你们拖一刻,魔种便强一分。现在我们还杀得了她,等她神智泯灭、少都符复生,试问这里哪一个是他的对手?!”

    她转头看着李昀羲,冷笑一声:“只要牺牲一人,便能换得三界平安,当年又不是没有旧例。为对付瘟神李公仲,巫山圣女以身饲魔,产下孽种,大义灭亲。那小儿又何尝不无辜,可谁让他是瘟神与大巫之子,只有他的血能作那最后一重封印!三界七王就是用那孽种的血作法封印了瘟神——”

    “够了!”凤清仪含怒截断她,“这血淋淋的一页本是三界之耻,应当翻过去永不再提——难道这等丑事还能津津乐道作‘旧例’援引,还能当成什么大义凛然的榜样?!”

    一片嗡嗡声中,突然响起了一句清冷的问话,让众人都陷入沉默。

    “她问过那孩子的意愿吗?”白水部的话在洞穴中听来寒旷幽寂,余音不绝。

    “什么?”魏夫人不明所以。

    白水部提高了声音:“巫山圣女杀子之时,问过那孩子的意愿吗?”

    魏夫人不屑道:“这有什么可问的?他愿不愿意都得死。”

    “如果设身处地呢?”白水部抱着怀中少女,缓缓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这个黑衣妇人,“如果被迫来到人世、被迫去死、被迫让人用自己的死为代价封印生父的,是魏夫人你,你会怎么做?如果此时此地,中了天魔印的是魏夫人你,你作何感想?”

    魏夫人被他逼视得退后了半步,额头冒出细汗,甩袖道:“假设有什么用!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白水部望着她的眼睛说,“原来两个清白无辜的人,在魏夫人眼里,就只配得上‘运气不好’四个字!运气不好,就活该去死,应该去死吗!”

    “那要怎样?!”魏夫人汗出如浆,不由也提高了声音,望周遭众人助力,“难道为了保全一个小丫头,竟要拖三界陪葬吗?!”她对白水部、胭脂等人呼喝道:“你们不过是以私废公罢了!如果她与你们素不相识……”

    白水部厉声道:“素不相识,我会护着她!至亲至爱,我更不会让步!如果当年的瘟神之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