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貌岸然。“无论如何，跟我下楼，让他们吃个定心丸再说。”

    “那……你必须帮我一个忙，让我爸接受明远，至少……取消敌意。”

    “这就是你离家出走的原因？”

    三三点点头。“没想到，你居然反应平静。”

    “父亲是女儿的第一个情人，也是注定失恋的情人，被甩的心情，可以理解哦。”

    “看来，你挺有亲身体会。”

    其实夏停云想告诉三三，这一切，纯属理论。不过，她习惯性地隐忍了。

    换了几套衣服与发型后，莫三三在时间的催促下，终做出了抉择，以鲜亮的明黄为主打色调，并于乌黑的发丝间扎上丝带，若一只美丽的蝴蝶，奔跑，雀跃，在单调的楼道里晕染着活泼。

    不过，这种欢娱气氛并未打动不远处的两个男人，他们一左一右，彼此间隔很远，摆出势不两立的姿态，让莫三三无法借着快乐，行云流水的与他们进行集体拥抱。

    “夏老师，古怪的莫奕华老先生，就交给你了。”

    “我并没有答应你。”

    “可……你也看到了，我的同学关系一塌糊涂，因为我讨厌她们，在这个学校，我只喜欢一个人，就是你。”

    夏停云受宠若惊，虽然她明知这不过是三三利用自己的伎俩，但还是忍不住，临危受命。“我试试看。”

    莫三三像得到了特赦令，一声欢呼后，直奔宋明远而去。

    “还真没良心。”莫奕华果然吃醋了。

    “如果不介意，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夏停云假装忽略着不远处情侣重聚的喜悦。

    “是，夏老师。”

    两人在操场跑到上绕圈，不时有足球滚来，莫奕华亦大显身手，敏捷的将其送回正在比赛的学生脚下。

    “你是个运动健将？”

    “也许，在夏老师身边，超常发挥了。”

    “你这句话，很有单恋倾向哦。”夏停云的玩笑，会时不时冒出来，就像旧日时光的回忆。

    “其实，父母对子女的感情，就像单恋，很感人。不过，当真正的恋爱发生，它的魅力往往是单恋望尘莫及的。”

    “三三那个鬼丫头让你来说服我。”

    “不完全是。我相信她对爱情的判断力，你知道吗，三三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

    “宋明远呢？”莫奕华话锋一转。

    “至少，我可以确定，他是认真的。”

    “但你无法保证，三三不会受到伤害，不是吗？”

    夏停云低头，眼神在土壤里穿梭，隐隐，一种久违的感觉袭来。“在询问她是否会受到伤害之前，你应该先询问，她是否快乐？”

    “恕我冒昧，夏老师会冒着受到极大伤痛的危险，去接受爱情吗？”

    “当然。”她的坚定，几乎让人畏惧。

    在莫奕华踢走最后一个足球后，潇洒的动作结束了谈话，结果很成功，三三的恋爱自由度被无限大放宽。

    “我还以为……夏老师是只会板着脸的严肃女人。”离别前，莫奕华的口吻亦轻松不少。

    “也许现在是。”

    莫奕华曾见过许多，为了刻意表现矜持，而神色冷漠的女性，他也对惯于伪装作秀的群体嗤之以鼻。然而，夏停云虽不苟言笑，却自然惬意，甚至，可以从中嗅出潇洒的味道。而当她偶尔玩笑时，浑身上下散发的魅力，更无法抵挡。

    “你爸爸在和停云聊天？”

    “对。”莫三三无意详细回答。

    “他们……很熟络？”

    “可能吧。”

    “你怎么一点儿都不了解？”

    “我只需要了解你。”

    “他可是你父亲。”

    “你可是我的爱人。”然而，却在关心别的女人。

    宋明远没再言语，莫三三断了他继续询问的机会，两人依旧拥抱，各怀心事。

    或者，以莫三三的性格，她该甩开宋明远的手臂，愤恨离去，或者当场挑明，拉来不远处的夏停云一同对峙。但她居然没这样做，而是尽力配合着表面的融洽，她很累，也患得患失。

    “晚上，我可以一个人吃饭。”莫奕华打来电话，暗示放弃干预。

    “我回去陪你。”

    子女便是这样，有时，他们想挣脱家长的束缚，有时，又想寻求庇护。

    “那……”莫奕华没想好，到底是否该询问。

    莫三三转头看了宋明远一眼，答道：“他也去。”

    晚餐，简单的白粥，咸菜倒是多样。

    “你和夏老师是同学？”

    “啊？”莫三三与宋明远同时发出惊讶，他们没料到，在彼此沉默半小时后，莫奕华竟将如此问题抛出。

    “对，我还记得，她的成绩一向优秀。”碎片回忆，却让宋明远流露出一种难得的平静，他对现实的逃避，就挂在溢满柔情的眼角边。

    “已经确认的事情，为什么再问？”莫三三敏感地体察到父亲对夏停云的兴趣，当然，她也无法忽略宋明远的往日情怀。惟能做的，便是切断谈话，即使那两个男人好不容易才决意展开交流。

    晚餐又乏味起来，三人匆匆吃完，宋明远礼貌道别，算是圆满结束。

    没有人得到满足，他们都在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