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痛传来,却不及她心底的万分之一,孟知君崩溃地摇着头。伸手胡乱地对着狼拳打脚踢。
可她力量太微弱。用尽所有力量都无法推开这匹狼。
知道慕容炎是存心要放狼咬死她,她明白只能靠自己,不能死。要活下去……还有这个孩子。
慌忙之间孟知君摸到头上的发簪。她拔下发簪。对准咬住她大腿的狼脖子狠狠地插去!
“噗嗤——”
鲜血飞溅,溅射到她的面颊。那条狼应声倒地,她的大腿处鲜血淋漓,鲜血的味道吸引了剩下的狼匹。统统朝她扑来,大腿处的锐痛让她站不稳,她手持着发簪。努力保持着清醒,对着扑上来的狼一阵猛刺。
她根本不会武功。面对这么凶恶的狼她只能是死路一条。
但她不会轻易放弃的!
下一瞬,她另一条手臂被跃起的狼狠狠地咬住。
“啊——”
她惨叫一声,左手几乎要断掉。
这一慌神,有狼朝她另一条腿咬住。三条狼,已经是她的极限。
手臂,腿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
“孟知君,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
慕容炎冷冷地看着眼前一幕,和狼群拼命厮杀的孟知君此时浑身都是伤。
孟知君听见这话,她握紧手中的发簪,咬牙:“不可能!”
这是他的孩子……
可他不相信她,他要她打掉自己的孩子。
他可以这么残忍,可她不行,她做不到,这是她和慕容炎的孩子啊。
狼群更加的张狂,硬生生的将孟知君大腿根部的肉私下一块来,孟知君痛极,瘫软倒地。
“撕拉——”
寂静的空气里,传来衣帛碎裂的声响,“啊——”孟知君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低吼。
有狼扑在她的身上,一口咬住她的右手,恶狠狠的撕扯着皮肉,剩下的狼也看准机会,扑在她身上,张开嘴就朝她的腹部咬去。
锐痛蔓延,她惊恐的瞪大双眼,泪从眼角流落。
孩子……
她的孩子……
孟知君浑身颤抖得厉害,她拼命的挣扎着,但她动弹不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痛。
一股深深地窒息感,从四面八方围来,她几近昏厥。
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她手里还是握着发簪,可她再也没有力气反击,如同死尸一般躺在地上,任由狼群啃咬她。
狼嚎声此起彼伏,惹人心里发毛。
“孩子……”
孟知君疯狂呐喊,眼泪似雨珠流落。
最后一瞬间,那狼竟张开嘴巴,露出恐怖的獠牙,朝她的脸上咬来!
她眼前一黑,心脏登时停止跳动,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孟知君!”
第六章: 你不配
又是几剑领空刺出,将剩下的狼一一击毙。
孟知君躺在地上,如同单薄的纸张。浑身都是血淋淋的伤口,她的脸异常恐怖。她如同血人一样,和狼尸躺在一起。
“给本官开门!”
慕容炎厉声怒吼,眨眼间便冲入牢笼里。
随着他的到来。有一阵轻薄的冷风吹来,钻心刺骨的冷啊。
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孟知君缓缓地睁开眼,额头流出的血顺着眼睫流落。而后如同雨滴一般。融入到她的眼瞳里。
红如曼珠沙华。
“孟知君——”慕容炎身型不稳。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他几乎不敢低头去看她。
孟知君躺在血泊里,冷啊。好冷啊……腹部像是被捅出了血窟窿,此时鲜血如同泉涌,她感受到身体里某种东西的流失。两行热泪疯狂地从眼里冲出。
滚烫的泪,流到面颊的伤口里,痛得她几乎昏厥。
孩子!
她的孩子……就这样离开了他吗?
不要……
它才来啊。怎么可以这样残忍的离开她?
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慢慢地抚到一旁的发簪。紧紧的握在手心,感受到发簪的冰凉,她痴痴地笑了,牵动脸颊的伤。让她崩溃。
多么可笑啊,她的孩子死了。
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放狼咬死的!
“孟知君!”
慕容炎被她那哀恸绝望而又充满恨意的眼给震慑,饶是驰骋沙场的他,也心悸。
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慕容炎……我,杀了你!”
一滩血泊里,那脆弱残缺的身影缓缓艰难开口,声音因为痛苦而扭曲至极,但这微弱的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掷地有声。
一直隐忍的孟知君,她不顾浑身的伤,从地上爬起来,手持发簪狠狠地刺入慕容炎的胸膛里!
她身躯不稳,但握着发簪的手却精准的刺入他的身体,她还嫌不够,被剧烈痛苦所折磨的手臂硬是深深地使用力气,将那枚发簪重重地刺入他的肉里!
发簪是银簪,尖锐的一头挑破他的皮肉,伴随着她力道的加重,一点点的没入。
最后,只剩下顶部裸露在外。
“为什么—— 为什么啊!慕容炎……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想要我死可以啊,你要我生,我就生,你要我死,我就死,可孩子是你的啊,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为什么啊!我的孩子没有了,你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
血泪夺眶而出,她绝望的对着他嘶吼,声音喑哑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悲切和苍凉。
为什么啊?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的孩子没有了。
她已经崩溃,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喉咙一阵发干发涩。
慕容炎不顾胸口的刺痛,暴怒的掐住她的下颚,迫使孟知君去看他,他的字句极其缓慢,如同淬冰:“孩子?呵呵,这是本官的孩子吗?这不过是你和段玄棠的孽种!”
孟知君眼里流出压抑不住的绝望和惊骇,满脸的泪痕。
“你不肯相信我……从来就不愿!”
“你不配!你从头到尾就不配!”
慕容炎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七章:一起下地狱吧
你不配!
这三个字,彻底碾碎孟知君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
慕容炎却无动于衷。
孟知君心如刀绞,空气里反复流动着的浓厚血腥味来回刺激着她。腹部的疼痛在加剧,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她面色越发的苍白,但那双清明的瞳孔却因为这满身的鲜血而变得猩红。
可她仍旧死死的咬着牙,她不肯倒下。她拔出来狼尸身上的长剑,对准慕容炎。
“慕容炎……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你不去死……”
她疯了。
彻底的疯了!
慕容炎冷着脸,眼中跳跃着暴戾。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孟知君。你找死!”
“慕容炎。我们一起下地狱吧……哈哈……”
孟知君只觉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双腿不停地战栗。手中的剑也差点从指尖跌落,她悲怆大笑,说罢。竟是提剑朝慕容炎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孟知君被慕容炎一脚被踹开很远,她的身体撞上铁牢门口的火盆。火盆原本是高高架起来的,她这一撞。火盆从木桩上滚落。
碳石噼里啪啦的砸落在孟知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