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钰同怀夙说,“进去看看。”
门被推开,果见院子早就一片荒芜,杂草都长了许多,同从前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了。
李文钰上了木质的台阶,听到嘎吱嘎吱的地板声音,竟看到侯小云的那个房门是开着的。
这种时候,还有谁记得这个清秀的男人呢?
他孤疑地探了探脑袋,看到房中一簇光照在房间里,无数灰尘在阳光中跳跃,像是拨开了一段尽头的时光。
夕照里,梨园不声不响,滚绣金边的戏服被扔在了一边,不过几月,已经涂上了一层灰尘。
阁楼里被推开了一扇窗,杨月楼脸上涂着武生的粉末,开了口,咿呀半声响,恍若当年打开大红幔幕的场景。
低沉厚实的男音唱的却不是霸王,而是虞姬,“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师哥,待有了银子,我要再置办一套虞姬的行头。”
“待有银子了,师哥买了整个戏园给你,往后你想唱就唱,不想唱了就听他们给你唱小曲儿…”
杨月楼掀开绸子盖面,里面是一盘莹光四射的水钻头面。
“师哥,师哥,旁人杀人拿命,你呢,诛心。”
一滴泪流下,
哦,
原来,
四梁八柱的霸王,也会落泪。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罪,我怎么又写了一个虐虐的第一卷
我下面开始都要写很萌很萌的小cp了,写个小兔兔啊,小兔兔。
哎,这种食物链低端的家伙,同类总是很轻易的被别的家伙吃掉。为此,生殖能力好强,同等的,嗯.....好色能力,应当也是居高临下吧.....
第28章 兔叽兔叽
再次回到村里的时候,李文钰听说杨月楼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后来,又听说他在清虚观外用一把尖刀狠狠的刺了裘千钟。
听到这个消息,李文钰没什么特别大的波动,只是在晚上,像是出了一口恶气似的,做了好几道菜。
看他那么开心,怀夙也没好意思告诉他,裘千钟练得可是刀枪不入法,搞不好杨月楼鼓足勇气做的这件事情,还是没成功。
八月才开了个头,天上就开始下小雨,这一场雨过去之后,天气一下子变得凉爽起来。本以为再也不会同那裘千钟又任何关系,没想到,有一天李文钰同怀夙去后山上摘草药的时候,偏偏又遇到了他。
同时遇到的还有一人,长得十分清俊面熟,可李文钰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怀夙在身后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撑着头嘲笑,“呆子,这人就是上次逛花灯时遇到的道士,年纪轻轻但道行最深的那个,身边还跟着一个孩子。”
李文钰不甘示弱道,“就你记忆好啊,了不起啊!你能说出今天摘了多少珠龙须草么?”
傻瓜才记得,一路上他光顾着摘果子吃了。就算他自己都不记得。
“十八株,呆子,够你回家炖上好几锅了。”
李文钰简直惊呆了。
怀夙没忍住,将手中的野果子一把塞进他张大的嘴巴里,“呆子,我骗你的,你是不是傻啊?”
他狠狠的咬下了这酸涩的果子,一声不吭的转过头,由他嘲笑去。自己正好专心致志看着眼前这番场景。
说来也是难得一见的画面。那名叫朔轻的男子,年纪看起来并不大,只是身上古道清风的味道有点浓重,一双清冷眸盯着面前的裘迁钟。
裘迁钟在镇上的形象向来是端正、严肃的得道道长,什么时候同人说话都是直视对方的眼睛。什么时候见过他有这样一面,面对应当比他还小上一轮的男子,说话还带着结巴。
“师弟,”他抹掉自己额头的虚汗,“那家伙是一只留在人间祸害人的枯骨鬼,我收了他无可厚非啊。”他拿眼睛偷瞄朔轻,他的脸色越发阴郁。
裘迁钟心知自己是闯祸了,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朔轻怒容不敛,“从前师傅教导我们的,师哥你都忘了么?他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道宗的宗旨一向是众生平等,区分的本质从来不是人鬼妖魔仙,而是他有没有善道。不做坏事的,不捉!可师哥,你真是糊涂极了,你竟为了得到一个身外之物,费尽心力的去设计这一场骗局。师哥,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师哥么!”
裘迁钟一向对他这个知观师弟怕的紧,如今见他一字不差的说出自己这几日做的事情,脸上真是烧的火辣辣的。
他就是想得到那锦鲤珠,能少修行几年。修行实在是太漫长一件事情了,漫长到乏味。
裘千钟额头流下细密的汗水,“师弟,我也是一时迷障了,那屋子诡异的很,杨月楼他娘身上确实有重的鬼味,我才猜测是这枯骨鬼在人间做恶,才想出手教训一番的。”
朔轻见他还在狡辩,不由风轻云淡地笑了下,漆黑的眼眸里颇有些深意,“师哥,你若这样说,清虚观真是留不了你了。”
这朔轻虽是平平淡淡一句话,却是惊得裘迁钟脸色大骇,“师弟,师弟,别让我离开清虚观,我知道错了。是我鬼迷心窍的,居然生出那种心思,往后我再也不会去做此等事情了,师弟你原谅我吧!”
朔轻摇了摇头,两道眉皱在一起。明明年纪也不大,就是一股子老成的模样。他脸色的怒意还没有消散,看样子裘迁钟还要被教训好久。
只是突然间,草丛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噗”地跳出一只兔子,就落在朔轻和裘迁钟中间。
本见朔轻还阴沉着脸色教训人,见到兔子,想都没想,伸手就接住了它。
这兔子全身雪白色的毛发,一双怯生生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从一开始的惊恐到后面的释然只花了一点点时间。
但这兔子可能有点儿释然的太过于彻底,以至于毫无节制的、肆无忌惮的在严肃知观的手掌心上,留下了几粒排泄物。
兔子抬头,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四个爪子紧紧的缩在一起,十分慌张的模样。
“你变成原型躲在草丛里做什么?”
朔轻的这种口气清淡的宛若一阵春风,同教训人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朔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紧张,一紧张的时候,身子控住不住.....”它的眼睛本来就是红色的,想哭的时候越发红肿的厉害。但它还是很认真地同他解释,“这里,这里舒服,我睡觉呢。”
朔轻道,“吵到你了?”
兔子眼睛红红,“嗯,朔轻,我可以换一个地方的,我刚才正想那么做。”
“嗯,”朔轻低头看了它一眼,将它放在了地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