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累得说不出话来。
许久,秦总管才平复下来,细着嗓子道,“接顺亲王的路上遇着点麻烦,这就将顺亲王唤醒。”
话落,朝身后的太监招手,后者畏畏缩缩上前,晃了晃顺亲王胳膊,果然,顺亲王悠悠转醒,看清跟前站着的秦总管,猛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好你个秦不要命,竟敢命人打晕本王,本王乃王室宗亲,岂是你这等人敢冒犯的,来人啊,将他们给本王押下去......”
顺亲王摸向自己的后脑勺,好在被棍子打晕的地方没起苞,否则,要他们好看。
他在酒肆小酌,兴致高涨之际,侍从说秦总管有大事找,他以为是啥惊天动地的大事,原来是长宁侯夫人起的幺蛾子,妇道人家,起再大的幺蛾子能有多大,他让侍从将其打发了,谁知秦总管不知天高地厚,进屋命人打晕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外边有宫人进门,看看秦总管,又看看顺亲王,再看看岿然不动的夏姜芙,踟蹰着拿不定主意。
“怎么,把本王的话当耳旁风了,还不赶紧给本王押下去,公然殴打王室宗亲,其罪当诛,本王做不得这个主了是不是?”顺亲王三十出头的年纪,大腹便便,油光锃亮,跺跺脚,能让地面抖三抖,此刻正双手叉腰,怒目对着秦总管跺脚。
“王爷,您和秦总管有什么事稍后再说,不如先把我的事解决了来?”夏姜芙适时出声打断顺亲王的话,目光落在无所适从的太监身上,脸上充满了钦佩,弱不禁风的身材,竟能驮着几百斤的顺亲王过来,真是深藏不漏啊。
“你叫什么名字?”夏姜芙问道。
太监受宠若惊,躬身道,“奴才小路子......”
“能背着顺亲王进屋,想来有几分过人之处,赏。”夏姜芙给顾越泽个眼神,后者掏出个钱袋子,尽数给了小路子,顺势拍拍他的肩道,“下去吧。”
太监惊慌失措道谢,看看秦总管,弯着腰没动。
顺亲王不喜的蹙了蹙眉,正欲发怒,扭头见是长宁侯府的人,面色滞了滞,眼神落在夏姜芙那张精致得妖艳的脸上,有些不可置信,“长宁侯夫人?”
不怪他吃惊,内务府什么地方?除了他就是一群太监宫女,像夏姜芙这种眼睛长在头顶的会喜欢和太监宫女打交道?天方夜谭,更别论还带着两个身材翩翩的少年郎了,他惊诧道,“你来做什么?”
面色缓和许多,语气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秦总管心头呸了句见风使舵,面上却赔着笑,解释道,“前几日侯夫人赌了些首饰,今个儿是来拿东西的,顺亲王,您瞅瞅,接下来是不是把侯夫人的事情办了再说?”
顺亲王眉头紧皱,调转视线,这才留意到桌上的盒子,看清里边的首饰,他脸色大变,前朝的古玩字画,高祖皇帝赏赐的首饰,先皇赠的字帖,都是夏姜芙下的赌注?
目光转向秦总管,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依着赌局的规矩赔下来,内务府还不得被搬空了,他就说秦总管咋忽然有胆量暗算他呢,原来想让自己替他填这个大坑呢,想得美!
“哎哟,哎哟,本王的头是怎么了,忽然疼得厉害。”顺亲王身形颤抖,步伐后退,直直倒在座椅上,手抚摸着后脑勺,嘴里不住喊疼。
秦总管气得跳脚,堂堂王爷,竟在妇人跟前装头疼,这脸面丢到家了,可恨他闪了腰都忍着,硬是咬牙坚持,早知这样,他就该寻个理由躲了去。
内务府主事的两人,一人坐在椅子上喊脑袋疼,一人扶着要,脸色煞白,夏姜芙忍俊不禁,整理着衣袖上的金丝线花道,“我看王爷不舒服,越泽懂些医术,让他给你看看如何?”
顾越泽挑眉,作势上前。
此时,顺亲王再次跳了起来,腰上的肉随之呈波浪晃动,夏姜芙笑着移开了视线。
“咦,好像忽然就不疼了,还真是神奇啊。”
他又不是认识夏姜芙一天两天了,哪儿不知夏姜芙的手段,他要继续装头疼,顾越泽这小子上前就能往他心口踹一脚,亦或者用针扎自己,要知道,夏姜芙年轻那会的口头禅就是以毒攻毒,他的小命可经不起折腾。
夏姜芙没揭穿他,指着盒子道,“王爷头既然不疼了,就先把事情解决了吧。”
顺亲王讪讪一笑,不得不上前,盒子里的物件珍贵,有些内务府的册子上有记载,有些没有,不过其中两件他莫名觉得熟悉,总感觉在哪儿见过,一时又说不上来,他蹙着眉头道,“此物贵重,侯夫人不怕输了找不回来了?”
赌局上,有夫人们捧太后娘娘的场押以百金,甚至千金,可谁向夏姜芙不知天高地厚把家底都拿出来的。
“输了就输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况是这些,你好好看看,怎么个赔法。”夏姜芙语气轻柔,面容和煦,看得顺亲王闪了下神,反应过来,暗暗骂了句红颜祸水,亏得当年没让皇兄娶她,否则京城都不得安宁了。
至于这赌局,他肯定是不管的,事情是太后娘娘挑起的,让太后自己解决去,明知夏姜芙就是个厚脸皮还招惹她,自讨苦吃怪得了谁?
于是,他命人进宫请示太后。
内务府依照上边的指示办事,像赌局这种事,谁起的头谁负责。
太监领命而去,走出去几步远,忽见走廊尽头走来道明黄身影,他心下大惊,跪地叩拜道,“奴才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屋里的顺亲王一震,和秦总管觑视眼,低眉顺目迎了出去,“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姜芙带着顾越泽他们走在最末,依着规矩给二人行了礼,太后穿着身富贵牡丹图案的褙子,头戴凤冠,高贵端庄,“免礼吧,哀家听闻有人赢了赌局,且赌资惊人,特来瞧个热闹。”
萧应清扶着太后,视线淡淡的落在起身的长宁侯母子三人身上,脸渐渐沉了下去。
夕阳的余晖洒落,夏姜芙立在暗处,面容略显黯淡,眉目微脸,不发一言。
看着良善,心眼坏起来,谁都比不过,太后哪儿是她的对手?
顺亲王抵了抵秦总管,让他自己说,夏姜芙赌之事他不知情,谁闯的祸谁解决。
秦总管又开始冒冷汗,方才施礼,拉扯到腰,疼不可止,他低着头,齿贝打颤,战战巍巍道,“侯夫人赌以首饰古玩字画,价值连城,奴才目光浅显,估量不得其中价值......”
太后轻哼了声,直直入了屋,屏退太监宫人,眼神凌厉的扫过云淡风轻的夏姜芙,开门见山道,“你是故意和哀家作对吧?”
明明知道赌局的存在却当作不知情,到了鸿鹄书院偷偷请皇上赐婚,这心计,谁比得过,皇上仁慈着了她的道,夏姜芙怎么敢算计皇上?
夏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