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敬的话了,以后收敛些,小心御史台的人弹劾你。”
梁冲哪儿有心思管谁放屁啊,满脑子都是塞婉公主心悦他的事儿,他继续追着马车跑,和顾越白抱怨,“你说我哪儿得罪她了想这么个法子报复我,我赔罪认错还不成吗,大不了我将赢她的钱全还给她,她到底想怎么样啊。”
娶她,不是要他葬送一辈子吗。
顾越白也说不上来,安慰梁冲道,“她中意你说明她眼光好,你想想,要是连她都看不上你,多令人沮丧啊。”
这道理好像也没错,只是,梁冲咋就觉得这么不得劲呢。
“你快回去看看你父亲吧,改日把匕首还我。”夏姜芙觉得他们时时刻刻佩剑不方便,给他们兄弟准备了匕首,匕首是防身用的,可不是给老子杀儿子的。
梁冲回眸瞅了眼,跟着马车跑了一条街,双腿软得颤抖不止,他喘着粗气道,“我能不能坐你们的马车回府,我真怕他睁开眼就把我杀了。”
顾越白做不得主,转身看夏姜芙,见夏姜芙点了头才让车夫停下,梁冲跳上马车,撩起帘子,看夏姜芙在,脸上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低头掸了掸衣襟,中规中矩给夏姜芙见礼,“梁冲见过侯夫人。”
“你比越泽还小些,唤我声伯母吧。夏姜芙让顾越武给梁冲倒茶,柔声道,“你父亲一时想不开,别往心里去,待他清醒过来就好了。”
梁冲有些不好意思,甚是拘谨的挨着顾越白坐下,小声道,“无事,我回府问问祖母再做打算。”
顺昌侯性子软,好说话不假,但也仅限于外边,一回府就跟欠了他钱没还似的,不是打就是骂,要不是他祖母有些威慑力,自己压根活不了这么大,梁冲可不信他清醒过来就好了,清醒过来只会更变本加厉。
这些话,梁冲不好意思和夏姜芙说,夏姜芙温柔,说出来会吓着她。
顾越武将茶杯递给他,又倒了杯给夏姜芙,“娘,我看侯爷是动了真心要杀他,你没看那架势,比爹还凶狠。”
顾泊远很多时候不亲自动手,抽鞭子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顺昌侯就不同了,龇牙欲裂,面色扭曲,好像和梁冲有深仇大恨似的,梁冲掉头回去,没准真会丢了命。
夏姜芙失笑,“虎毒不食子,顺昌侯吓吓梁少爷而已,你爹惩罚你们时不狠了?”
顾越武斩钉截铁摇头,“不狠,比起顺昌侯,爹算得上温和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梁冲心瓦凉瓦凉的,顾泊远面容冷硬,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平日他看着心里都犯怵,这样冷若冰霜的人竟比他父亲温和,他这些年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娘比不过人家娘体贴,爹比不过人家爹好,凄惨悲苦的过了十六年,他爹陡然转了性,要杀他。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夏姜芙轻笑出声,“你爹听着这话怕是该笑了。”
顺昌侯府的府邸离长宁侯府有三条街,周围住的都是达官贵人,马车停下,梁冲撩起帘子就要跳下去,想起什么又转过头来,朝夏姜芙拱手作揖,礼数周全,“顾伯母,多谢捎晚辈一程。”
顺昌侯老夫人这两日身体不适,故而没有去云生院凑热闹,她也是刚收到消息,一直在门口等着,见梁冲跳下马车,急急迎了出来,哽咽道,“祖母的乖孙哦,他们欺负人啊,欺负咱家手里无权无势啊,你受苦了啊。”
老夫人抓着梁冲的手,抽抽泣泣落下泪来,“祖母对不起你啊,要你受这种委屈,改明日祖母就进宫,哪怕撞死在金銮殿也不能让你娶个黑人回家。”
礼部尚书下午进宫,她傍晚才收到消息,真的是没有实权谁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她心头恨啊,要是老侯爷活着,六部的人也不敢如此欺负到她们头上。
梁冲看长宁侯府的马车掉头,忙稳住老夫人的情绪,“祖母,您别难受了,孙儿坐长宁侯府的马车回来的,她们还没走呢。”
一听这话,老夫人才想起面前有些陌生的马车,掖了掖眼角,声音恢复如常,“侯夫人,冲儿给你添麻烦了。”
马车里的夏姜芙不得不撩起帘子,朝老夫人颔首,“老夫人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梁少爷斯文淡雅,路上对小六照拂颇多,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呢。”
老夫人眼角还湿润着,听夏姜芙夸奖梁冲,鼻头止不住发酸,摇着头说不出话来,都说她的孙子好,如今她的好孙儿就要被塞婉公主糟蹋了,她咽不下这口气啊。
“祖母,天色不早了,您想和顾伯母说话改日约个时间,先让她们回去吧。”梁冲扶着老夫人,朝夏姜芙拱手,“顾伯母慢走,改日再登门拜访。”
世家子弟,哪怕再不学无术,周身的气派也是寻常人所没有的。
夏姜芙笑着应了声好,吩咐车夫回府,将老夫人神色尽收眼底的顾越白于心不忍,“塞婉公主不是霸王硬上弓吗?梁冲是顺昌侯府的嫡子,老夫人对他寄予厚望,他娶了塞婉,往后再难翻身了。”
梁冲娶塞婉,朝廷担心他泄露重要机密,万万不会重用他的,梁冲这辈子,注定只能和他父亲一样做个闲散侯爷了。
“这事儿得看梁少爷自己怎么想,他喜欢塞婉公主的话,郎情妾意,天作之合,他要不喜欢,事情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夏姜芙喝了口茶,慢悠悠道,“翰林院是个清水之地,还没过多牵扯朝堂纷争,但有些事,你们该学的还是要学,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梁少爷这门亲事,是叫人给害了。”
顾越白和顾越武面面相觑眼,有些不太好意思,用不着说,是顾越泽给梁冲下了套,塞婉公主想见的是顾越流,送了两回信顾越流都没理会,顾越泽就让梁冲去应付塞婉,结果将自己推进火坑了,顾越白心虚道,“三哥这事也是为了六弟,塞婉公主比六弟大几岁,太不合适了。”
夏姜芙蹙眉,“这事和越泽还有关系?”
顾越白心知说漏了话,见夏姜芙看着他,就把顾越泽让梁冲借钱给塞婉的事儿说了,“公主输得身无分文,手里钱财还是梁冲他们看她可怜施舍的,估计还不起梁冲钱才想着嫁给他的吧。”
除了这个,顾越白真想不出塞婉为什么挑梁冲。
夏姜芙沉吟片刻,说道,“她是公主,哪会儿会为了几千两束手无策,娘觉得梁少爷是被陆柯给害了。”
陆柯中午在聚德酒楼宴请塞婉公主,二人聊了一个多时辰,离开酒楼没多久塞婉就向礼部递了帖子,要说和陆柯没关系,夏姜芙不信。
夏姜芙告诉双胞胎这事是想他们多长个心眼,“陆柯行事阴险,有仇必报,约莫是梁少爷哪儿得罪了他。”
“也太阴损了吧,承恩侯怎么教儿子的,成天躲背后算计人,他要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