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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姜芙就搁下了手里的话本子,听了李氏的话,她不自在的阖上书,“三弟妹,小六已经走了,你要怕越清没衣服穿,我让小厮送过去,对了,小六回来和我说起一事,书院功课紧,越清他们勤奋上进,明日就不回来了,等书院放假再说。”

    顾越流玩性大,对晋江阁的戏痴迷不已,能让他放弃凑热闹的机会专心求学,可见顾越天他们对他的督促有多大,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在顾越流脸上看见‘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表情呢。

    李氏面露忧色,顾越清什么性子她大致是了解的,仗着三房就他一个独子便有些无法无天,在东境时,顾泊河不是没送他去私塾,可他三天两头称病不起,没少偷跑出去玩,这次竟愿乖乖待在书院,她心底不安,不知所措的转向苏之荷,看她正拧着眉想事,一时不知怎么答话。

    “虽说晋江阁场面火爆,你们放心,等他们回来,我亲自带他们去晋江阁看一场,保证让他们尽兴。”夏姜芙心里过意不去,在她看来是孩子就没有不贪玩的,顾越天他们回京还没看过戏自会憧憬不已,顾越流嘴上说顾越天他们如何头悬梁锥刺股的勤学上进,她总觉得是顾越流自个想学习顺带拉着顾越天他们罢了,顾越流的性子,顾越天他们回来,他肯定坐不住。

    故而,顾越天他们是被顾越流拖累了,偏偏这种拖累又是自律上进的表现,她心情当真是复杂。

    养儿便是如此,如果是个女儿,整日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够了,哪儿有这些糟心事。

    苏之荷回过神,掩嘴笑道,“大嫂说的哪儿的话,咱当娘的,就怕他们他们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他们既有心求学,就由着他们去吧!”苏之荷心里与李氏想的一样,孩子们性情大变突然变得勤奋好学,当娘的心里咋就这么觉得不靠谱呢!

    两人想得开,夏姜芙心里舒坦不少,吩咐丫鬟端几盘厨房新做的樱桃干来,之后她便不怎么说话,翻开话本子,认真看了起来,耀眼的光照在她发间,金簪金光粼粼,整个人璀璨夺目,明媚而美好,苏之荷惦记着孙府那事,有心试探夏姜芙两句,结果被夏姜芙周身光环笼罩,要说什么都给忘记了。

    晋江阁姑娘们换戏台子是大事,京里许多人捧场,要不是皇后怀孕太后走不开,婆媳两会一起来,不能瞻仰太后仪容,好些人觉得遗憾,当然这遗憾的人中,大部分是惋惜看不到太后与夏姜芙针锋相对的画面。

    新阁楼装饰得清新雅致,据说工部尚书亲自监督完成的,除了桌椅板凳,还间歇种植了许多梅兰竹菊,颇有文人雅士之风,夏姜芙一到,如众星拱月似的围上许多人,溢美之词信口捏来,苏之荷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心底却极为不屑,不就是个找乐子的戏馆,布置得跟书院似的,简直伤风败俗,再看戏台子上的姑娘们,化得男女难辨,她就奇了怪了,卧虎藏龙的京城竟也会推崇这种不入流的戏,有辱风雅。

    走神的功夫她被挤了出去,听众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她不期然的被不远处圆桌前的男子吸引了目光,对方姿容净雅,穿着朴素,身姿笔挺坐于锦衣华服弯腰驼背的大人们中间显得格格不入,想起众人对他的敬畏,心思不由得活络起来。

    她们回京是由顾泊远策划的,明其名曰回京探望,谁不知是想变相的□□她们,顾泊远心思敏锐,怀疑东境之事和顾泊冶有关,她们若不从顾泊冶兄弟二人就会被扣上叛国的罪名,她逼不得已才带着儿子回来。

    眼下顾越天他们进了书院,她自是要好好谋划一番,裴白博览群书有济世之才,顾越天他们如能拜师,日后真有什么,裴白在,帝王总会给几分薄面。

    思索间她便抬脚走了过去,刚转身,身后涌来股力道将她挤开,她身子一歪差点摔下去,幸好及时扶住旁边椅子,撞她的是位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眉眼精致,英姿勃发,见撞了人,她有些局促的向她行礼,“见过夫人,不小心撞着您是我不对,在此给您赔罪,还请见谅。”

    听她不是京城口音,苏之荷勉强的笑了笑,直起身,掸了掸右侧衣衫褶皱,抬起头正欲说点什么,就见不远处的裴白阔步走了过来,她脸上顿时换上了笑,裴白朝她拱手,“侄女初来京城,若有冒犯的地方还望夫人莫见怪。”

    裴白性情冷淡,极少在外走动,故而不认识苏之荷,苏之荷回以礼节,温声道,“裴夫子客气了,此处人多,我转得又急,贵府小姐估计也吓着了吧。”她正愁没机会和裴白套近乎,如今有了由头,她便继续道,“听闻裴夫子通今博古,智周万物,犬子去书院已有些时日,也不知......”

    裴白脸上无甚表情,他素来不喜课后聊书院的事,敷衍道,“月初的课上完了,贵公子如果没有逃课,想来是见过了。”

    夏姜芙被围得水泄不通,感受众人小清新的口水如细雨扑面,她嫌弃不已,见裴白和苏之荷说话,她急忙大喊道,“裴夫子,你今日来得还真早啊!”她以为像裴夫子般光风霁月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不屑于看戏呢。

    众人齐齐转头,确认裴白立于边上,喋喋不休的夫人们霎时闭上嘴,变得端庄矜持起来,胆小的面上佯装镇定退到一边,胆大的礼貌上前向裴夫子问好,从西市砍价的大娘到后宅贵妇也就片刻的功夫不到,角色切换自如,看得夏姜芙佩服不已。

    耳朵总算安静了,夏姜芙心底松了口气,掏出手帕,细细擦拭脸上感觉湿润的地方,众人嘴巴张张合合吓得她都不敢张嘴,怕不小心那些唾沫飞到她嘴巴里,自认为擦干净脸上的唾沫了,她才向裴白走去。

    裴白假笑的拱手行礼,“见过侯夫人。”

    “你怎么来了?”

    “收到请帖不好拒绝,索性今日无事就来看看......”话完,他收了脸上的假笑,神色严肃的指着梁柱上的匾额,“不知侯夫人是何意?”

    夏姜芙一脸困惑,顺着裴白视线望去,匾额上题的是首诗,‘□□花色靡之聊,风卷闲梅落野桥,门过云生无人见,再见新颜胜花娇。’她默念了两遍,这马屁拍得没问题啊,既批判了□□之风,称赞朝廷禁.娼之行,又感激朝廷了收留之恩,不知卢氏找谁写的诗,太后要在,肯定眉开眼笑会奖赏写诗之人。

    裴白见此,脸色不由得沉了两分,“侯夫人没看出不妥之处?”

    夏姜芙琢磨片刻,煞有介事道,“要我说,此诗甚好!”

    裴白一噎,冷着脸道,“梅花一身傲骨不惧严寒,乃文人心中铁骨铮铮的典范,哪个浅薄的竟把它作比青楼女子,简直有辱梅花风骨......”他目下无尘,眼里揉不得沙子,从看见匾额上的诗脸上就没好过,周围人有心寒暄两句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