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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她的态度竟热络得如此份上。

    想想往日里她伤风感冒各大宫殿当缩头乌龟的情形,别说药材了,连杯茶都没见着,夏姜芙跟她们无亲无故的,一生病,她们倒跟关心亲娘似的了。

    太后不禁反思,是不是她太好说话以致于她们不将自己放眼里?

    人善被人欺,很有可能是这样。

    太后气了,决定不再过问侯府的事,以夏姜芙常说的那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来看,夏姜芙长命百岁着呢。

    宫人们会察言观色,注意太后对夏姜芙的态度骤然冷淡下来,不敢再说惹太后不开心的话,娘娘们也不敢再打听夏姜芙的病情,只是信佛的娘娘早晚一炷香供着,祈求夏姜芙平安无事。

    夏姜芙的晕厥令人猝不及防,她和顾泊远端坐在椅子上,等新儿媳妇奉茶,夏姜芙接过塞婉的茶,仔仔细细盯着塞婉看,看着看着就晕了。

    便是顾泊远都被她弄得猝不及防,搁下杯子,抱着夏姜芙就进了内室。

    塞婉递的茶夏姜芙还没喝,只喝了张娴敏的儿媳妇吃茶,顾越皎当即让管家把茶端下去试试是否有毒,张娴敏脸色惨白,忙摇头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茶是下人递给她的,她什么都没做。

    立即,有侍卫进屋将碰过茶的丫鬟婆子控制起来,其余人追着夏姜芙进了内室,顾越流跑出去喊太医,剩下面如死灰的张娴敏和一脸没回过神的塞婉。

    妯娌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接下来怎么做。

    太医们来得很快,把脉后并无异常,夏姜芙的情况他们也说不上来,茶水验过了,没有毒,因为夏姜芙身子骨弱,有些毒对寻常人不起作用却会要了她命,管家特意找了许多人试毒,并没任何反应。

    床边围满了人,顾越流挤不进去,拼力垫着脚才能勉强看到夏姜芙脸色,夏姜芙不像生病了,更像睡着了似的,他脑海闪过什么,将顾越白二人拉到角落,小声道,“你们说娘是不是舍不得我们去东境才晕过去的啊?”

    话本子里,那些老太太最爱装晕装生病吓人了。

    顾越武白他眼,“娘是那种人吗?”

    顾越流想想也是,夏姜芙有什么话会直接与他们说,她要真舍不得他们,他们不走就是了,犯不着闹这么大动静。

    顾越流又想,“五哥,会不会是被你媳妇吓着了啊。”

    不知昨晚塞婉没睡觉还是怎么,一张脸又肿又丑,一屋子人,就属她最吓人,反正他刚进屋被吓着了一瞬就是了。

    顾越武继续翻白眼,“娘有多喜欢塞婉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越流说不出话来了。

    “那娘为什么晕倒?”

    顾越武摊手,一脸忧心,“我也不知道。”

    不一会儿,床上的夏姜芙悠悠睁开了眼,一睁眼,抱着床边的顾泊远就惊叫起来,好似受到什么恐惧。

    顾泊远浑身紧绷,随后放松下来,边顺着她的背边问她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地方。

    “你死哪儿去了,别庄有刺客你们不知道吗?我的手都伤着了......”夏姜芙抱怨的挥起手,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撩起衣袖一看,手臂上的伤不见了,只有道淡淡的痕迹,她又翻转手,手指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口子。

    她懵了,“我记得我救太后受了伤来着。”

    屋里众人:“......”那是三个月前的事儿了。

    夏姜芙又动了动自己脚,浑身上下感觉不到丁点疼痛,她不由得惊慌,“怎么了,我的伤怎么突然没了。”

    顾泊远拉住她,“你的伤都好了,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夏姜芙只记得刺客将她们追赶到老王爷墓里,她和太后在墓里找到另一座墓,然后躲了进去来着。

    “你在墓里中了毒,毒清后有些事可能会不记得,左右没什么大事,记不得也没关系。”

    夏姜芙惊讶地看着顾泊远,“是吗?”她仔细回想了遍,除了受伤后的事儿没印象,受伤前的都记得清清楚楚着。

    顾泊远错开身,让太医再给夏姜芙把把脉,脉象平稳,并无什么不妥。至于为何会突然这样,太医们解释不清楚,不过清醒过来总好过......疯疯癫癫的吧......

    太医们走后,夏姜芙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照镜子,好在受伤期间保养得不错,眼角细纹并不显深邃。

    突然,镜子里飘出张陌生的脸,夏姜芙一惊,转身,就看见个陌生的人和做妇人装扮的塞婉齐齐朝她跪了下去。

    夏姜芙一头雾水,看向顾泊远,“怎么了这是?”

    “母亲......”二人刚进门夏姜芙就身体有恙,传出去,外边人还以为她们命硬克着夏姜芙了。

    夏姜芙身形一歪,朝边上挪了挪,礼貌道,“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她和顾泊远没生女儿来着,尤其是塞婉,她不是南蛮公主吗,什么时候成她女儿了?

    张娴敏和塞婉皱了皱眉,顾泊远神色怪异的让她们起身,去外边转转,他和夏姜芙说会话。

    顾越流怕夏姜芙忘记了大事,不肯走,“娘,你答应我和四哥五哥让我们去东境,你不会忘了吧?”

    夏姜芙瞪大眼,“我答应你们了?”

    顾越流坚定的点头,顾越白和顾越武亦是如此,夏姜芙转向顾泊远,小声张了张嘴,待看顾泊远也点头后,夏姜芙脸色就有点难看,三个儿子年纪小,还没说亲,万一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夏姜芙沉吟的片刻,顾泊远将人全撵了出去,关上门,一把拉住夏姜芙的手,语气凝重,“我与你说说你失忆期间的事儿。”

    廊下,顾越流忐忑不安,和顾越白嘀咕,“娘好像不记得了,会不会反悔?”

    顾越白也有些说不准,夏姜芙不让,他们总不能偷偷去。

    三兄弟正想如何重新说服夏姜芙的时候,屋里突然爆发出哭声,细细柔柔的声音,哭得人心都快融化了,顾越流长这么多,还没听夏姜芙哭得这么伤心过,立刻就反悔了,“四哥五哥,不如你们去吧,我在京里陪着娘。”

    他们几兄弟都走了的话,剩下他娘孤零零的,儿媳妇再贴心也不懂怎么逗夏姜芙开心啊,万一夏姜芙兴致上来想看人抓老鼠野兔啥的,都没人跑得动。

    顾越白和顾越武不太想去,可看看自己媳妇,不去就太对不起顾越泽了,咬咬牙,应了顾越流的要求。

    屋里的哭声许久才没了,不一会儿顾泊远出来,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顾越白和顾越武,“回屋收拾行李,明日启程去东境吧。”留在京里,只会勾起夏姜芙的伤心事。

    双胞胎点头称是,顾泊远又转向昨日进门的儿媳妇,思忖道,“你们先熟悉熟悉府里环境,过些日子再来颜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