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烬什么也没说。
乔楚河看着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最后,他只是起身,给他这个弟弟烧水煮茶去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两坛子酒已经全空了,余烬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眼底全是醉意。
“诶,你小心点,别摔了!”乔楚河放下茶壶,想要去扶他。
但余烬直直的向门口走去,推开门,转眼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
乔楚河顿了顿,突然很遗憾自己不会武功,只得叫了个人跟着他,别让他出事了。
易怀之是被一双冰冷的手给凉醒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黑暗中一个人正在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脸。
他先是一惊,却突然察觉到这触感有些熟悉,定睛一看,竟然是余烬。
“你……怎么来了?”
“想你。”余烬说着,一个用力便将他按在床上,毫无章法的在他唇上啃咬着。
易怀之一怔,却嗅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气,才意识到,原来他这是喝醉了。
很快,那双手就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易怀之轻轻的颤了颤。
“不要再离开我。”
那声音低哑,莫名的让人觉得撕心裂肺。
“我不会。”
他轻声回答。
余烬却好似听不见一样,继续道:“好好待在我身边。”
“好……”他说完,惊觉有些不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道:“余烬,我是谁?”
余烬微微眯着眼睛,盯着他的脸:“你……”
易怀之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易怀之。”
余烬说。
他顿了顿,终于敢送了一口气,刚要扬起嘴角,却听见一声极轻的呢喃。
“师父……”
易怀之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脏碎裂的声音。
“余烬,你,”易怀之颤抖着声音,“爱不爱叶泊舟?”
“爱。”回答得毫不犹豫,而且坚定。
“那……你爱不爱易怀之?”
余烬很长时间没有出声。
就在易怀之快要崩溃的时候,才听见他低声的说了一句:“易怀之啊……”
再无其他言语。
易怀之再也忍不住,用力的推开他,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外头,夜色如水,月明星稀。
他靠在墙上轻轻的喘着气,然后,痛苦的揪住自己的头发。
“叶泊舟,你到底是谁……”
第二日,余烬是在陌生的客栈里醒来的。
宿醉的阵痛使他不得不伸手揉着太阳穴,一边回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昨夜的记忆止于乔楚河的房间,难道自己喝醉了之后竟然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正在想着,门却突然被推开了。易怀之的脸出现在门口。
余烬微讶。
“你……”
“我是昨夜过来的?”
两个人同时开口。
易怀之一愣,忽然松了口气,试探性的问道:“那昨夜的事情,你还记着么?”
余烬一顿,下意识的就看向他的腰。
“……”
易怀之只觉脸上一热,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心里滚了又滚,最后只道:“不知道你为何喝那么多酒,非要来和我睡,还抢我的被子,我实在冷得很,就到隔壁去睡了。”
偏偏余烬就误解了他脸上转瞬即逝的一抹不自在,看着他,竟微微扬起了嘴角。
易怀之呼吸一滞。
这还是余烬第一次对他笑。
就这么,逆着清晨的阳光,露出一抹及其浅淡的笑意。
这世间,怎么就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笑起来的样子,就好像冰雪消融,万木回春,连日月都要黯然。
也正是这么个好看的人,给了他前所未有的痛楚煎熬。
“你真是我的劫。”
低声说完这一句,易怀之认命的走了过去。
余烬没太听清他刚才那一句,也不甚在意,抬手覆上他的腰。
“……”
易怀之嘴角一抽,被他揉得有些无奈。
“不,没有……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余烬平静的“哦”了一声,手上动作一转,将他按在床上,利落的解开他的衣衫,俯身凑过去,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了一句:
“那就现在发生吧。”
第96章 第八十七章 除不去的心魔
一片漆黑。
余烬微微皱眉,不知道这是哪里。
不多时,在他的手里出现了一盏灯,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这盏突然出现的灯。
提灯散发着幽若的光,照亮了前方的路。
这是一条青石板铺的小路,路边中满了梨树。这里没有风,雪白的梨花却漫天飞舞,宛若大雪纷扬,凄迷绝美。
他抬起手,梨花瓣落在他的手里,无声消散。
提着灯向前走,小路幽若曲折,走了不知道多久,才有一座小亭子映入眼帘。
那是一座十分古朴而又精致的亭子。
而让他彻底僵住的,是亭子里的一个白色的背影。
素白的衣,乌黑的发,正似乎在煮茶,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余烬僵硬得宛若石像。
他没有说话。
空气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早春梨花的香气。
半晌,那人终于转过身来,眉目如画,嘴角微翘,眸中笑意温润而又带着一抹狡黠。
“烬儿。”
余烬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那人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低低的叹了口气,问道:“怎么,见到师父不高兴吗?”
“不。”余烬说,“是这世界太过虚幻,我分不清真实和假象。”
叶泊舟笑了,走到他面前,向他伸出手。“手给我。”
余烬微微一顿,伸出手。
叶泊舟的手明明已经被他握在手里,可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暖意。
“你看,这就是假象。”
叶泊舟走回亭子里坐下,余烬也跟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神情是说不出的悲哀。
“而现在和你对话的我,又是真正的我。”叶泊舟凝视着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此时的我不是任何人扮的,也不是生得像的任何一人,所以,这又是另一种真实。”
余烬默然。
“你活的太累了,烬儿。”叶泊舟心疼的看着他,“你总想追求唯一的真实,可什么又是真实?或许此刻它是真的,而转眼,却又变成了幻像。”
“你都知道。”余烬微微垂眸,低声道。
叶泊舟轻轻叹道:“师父怎会不知道。是我害了你,非要你一个人活下去,这些年师父总是在自责,想着,是不是当初干脆和你一起下来就好了,那样你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抬手,覆上余烬的白发。
余烬一动不动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