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薪饷的时候,也都想起我。”
“这就是你所说的利益?难道就这样,就能让他们一直忠于你?”
“是的,只要我能一直给他们带来利益,只要他们的利益紧紧与我捆绑在一起,他们就不会轻易站到我的对立面对,他们在做出选择的时候,心里会反复不断的衡量自己的得失。”
“可宁姑娘,你可知,那些被你视作利益捆绑的人,今天与我说了什么吗?”听见楚宁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恩义和忠诚都算进了利益,凤九卿心底漫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悲伤:“他们认定了你,只听你的话,愿意与你共赴一切危难。”
“可是又能如何呢?于我而言,这大概只能说明,现在诱惑他们的价码还不够高罢了,等到某一天,当另外一个人,能够带给他们更多利益时,他们就会忘记今天说过的话。”楚宁道:“剑锋之冷,可斩顽石,唇舌之软,可毁誓言。卿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白当家是何般看法,亦可再等一些时间,看看在面对更多诱惑时,这些愿与我共赴一切危难的人,是否还坚定的站在我身边。”
在楚宁看来,白夙虽然是个生而不凡、志在匡扶天下的愤青,平时里冷冷清清话不多,可做起事情来的手段却比凤九卿要成熟多了。
凤九卿还有点梦想似的天真,可白夙却已经开始翻云覆雨——楚宁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绝对少不了白夙在幕后的谋划和推动。
虽然说,凤九卿还有些天真,但不得不承认,从某方面来说,她的这些天真才是一种真正的仁,真正的义,真正的善——如今的楚宁已经失去了这种天真,可正因为失去,她才格外欣赏凤九卿,也格外的敬重凤九卿。
世界需要凤九卿这样的人存在,如若不然,万古如永夜。
一罐酒没喝完天已微明,送走凤九卿后,楚宁独坐许久,最终抱起酒坛大口大口喝着,喝完后将酒罐毁尸灭迹,跑到白夙的营区借地洗漱,最终还是如愿以偿的再次爬上白夙的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马扎在我国古代很以前就有了。类似于现代的桌矮椅凳在隋唐并存,算是发展时期,折叠桌椅于我华夏大概兴于宋朝,但在西方罗马共和时期就已经开始被广泛使用了。
第067章
白夙的马车设计得非常合里, 里面空间极大, 不但白天可以用来赶路, 夜晚收拾一下, 辅上被褥,比楚宁的折叠小木床舒服太多。
楚宁今天的单兵战斗为爆表, 一路冲锋陷阵,料敌先机, 趁着白青墨去打水洗漱的空隙, 一马当先、身先士卒直袭敌军主将阵地。
掀开车帘, 连里面的情形都没看清,楚宁就已经连爬带扑的钻了进去。
然而胜利的喜悦还没能维持住几息的时间, 就在楚宁脸上定格, 随即慢慢枯萎……
——迎接楚宁的,是一柄寒光逼人的三尺长剑,在她扑进马车陷入柔软被褥时, 那柄长剑的剑尖毫无预料的点在楚宁心口。
剑尖微微的颤动。
楚宁的心脏也跟着颤抖。
顺着剑身瞧了过去,白夙的身形逐渐入眼, 楚宁紧张得吞了吞口水, 结巴道:“白……白司总……这……这么早就在……在练剑啊……”
白夙穿着一身雪白交领长衫, 半坐在同样雪白的被褥里,半靠在车壁,乌黑长发如若流水一般,由肩侧垂落到被褥,随意铺散开来, 与那纯粹的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秀美的眉目,高挺的鼻梁,温润薄唇,每一分每一毫都精致恰到好处面容,在这简单又简洁的黑白双色映衬下,仿若一幅美到极致的江南水墨图。
这一刻,时间凝固,宇寰静寂,楚宁几乎看得痴了,如果不是白夙手里还拎着宝剑,楚宁觉得自己早就已经把持不住扑了过去。
果然是色胆包天么?古语诚不欺人!
楚宁小心翼翼的移开那尖剑,摸摸自己惨遭惊吓的小豆芽,安慰了一下正在闹造反的小心脏,却发现白夙半天没得反应。
以特殊的目视技巧由上自下,从外到里的深入研究后,楚宁的目光停在白夙那微合的眼眸上,正式得出结论,白大当家可能没睡醒……
这可就尴尬了,如果白夙醒着,楚宁可以随便找理由,随便找个白夙感兴趣的话题,从天南侃海北都不会冷场,反正她可以一个人从头说到尾。
可现在白夙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手里还拎着一把剑,一不小心惹恼了她,可就有血光之灾。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可若是在爱情的甜头都没尝到之前就挂掉,那就有些太冤了。
楚宁盯着白夙握剑的手,凭估了一下自己的战力水平,又见白夙一时半会儿也没有醒来的迹像,决定放弃抢剑的想法,轻轻的挪远了些位置,在近门的车壁上占据了一小块地方,靠坐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可惜的是,这神却是并没被养出来,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白夙那没睡醒的模样——依白夙的性格与自持,怎么会在被激发了潜意识的防备之后,还能继续保持睡眠?
难道说,她昨夜一宿未眠?可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又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她彻底不眠的处理?还是说,被哪个磨人的小妖精纠缠一夜榨干了体力?难怪昨晚这马车里明明灯火通明,白青墨却要将她赶走……
这种自己家小白菜被别家猪拱的感觉……总觉得心里梗梗哒。
大概是因为空腹喝酒的原因,再加上先前还洗了个热水澡,此刻又是胡思乱想天马行空,渐渐的竟觉得有些醉意上头,靠坐在车壁上的身体慢慢的顺着车壁下滑,随后便卷缩着躺下,便睡得昏天暗地不醒人事。
睡到中途时,耳际有些扰人清梦的存在,但楚早已经睡得忘乎所以,眼都没舍得睁开,翻身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随手抓摸了件什么东西,便抱着继续睡得深沉。
眼见此情此景,白青墨脸色铁青。她完全没料想到,自己不过是去洗漱一下,就给了楚宁可趁之机,不过,让她最为生气的却不是楚宁,而是当时白家营地的防御疏忽,如果当时闯入车内的不是这个无赖校尉,而是家主的敌人,那此刻该是何般后果?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发生的场面,白青墨就觉得冷汗淋漓,内心涌起强烈的自责和无尽怒火。
在白青墨恨不能将白家护卫碎尸万断,连带着牵怒楚宁的时候,白夙也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楚宁。
是的,面无表情,无悲无怒无喜,只是那么安静的看着楚宁。
准确的说,是看着她那被楚宁紧紧抱在怀里的衣袖!
自从白夙的亲母去逝后,白夙就没再牵过任何人的衣袖,更不要说有人来牵她的衣袖,便是她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也不曾有人如此近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