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弓不比步弓的射程和力道,再加上是冲杀中散射,杀伤力虽强,但终归是有限,沈腾很快便带先锋悍卒与乌延的骑兵进行了肉搏战。
面对着甲的枪步兵,鲜卑的马刀骑兵的优势不大,特别是这些久经战场的悍卒,心里早就门清,三五成群的配合,杀马的杀马,杀兵的杀兵。
这一交战,乌延便知这先锋营不太好啃,虽然有胜机,但伤亡太多,乌延却也是不太愿意的。
一眼扫过余下的敌军,乌延的眼睛顿时一亮,他看到左翼方阵的士兵,竟然只带了皮盔,身上没穿任何护甲。
虽然很奇怪这支庆军为什么会把无甲的弱兵放到左翼,但软柿子,谁不爱捡呢?
“杀!”
乌延大喊一声,挥着刀便杀向了那些无甲士兵,将这些焊卒留给了乌洛兰。
乌洛兰也看出了乌延的想法,但他也不能扔着乌延部不管,于是率着自己部族的勇士冲杀过来,接手了沈腾的先锋悍卒。
如此一来,兵力人数优势降低,沈腾的压力巨增,时不时就见到自己身旁的悍卒死于敌人的刀箭之下。
乌延甩脱了那些穿甲持枪的悍卒,抬手便往那黑衣阵营里连射三箭,还过两军相隔将近两百余步,这般试探也是枉然。
没关系!等一下你们这些两脚羊就知道乌延首领的厉害了!
乌延一声高呼,便带着部卒摆脱前锋纠缠,开始准备冲到左翼,这个时候,这支身穿黑衣的军队已经有了动作。
原本密集的队形左右散开一步,前排士们后退阵中,后排士卒侧提着重盾上前,咣咣当当的把盾牌架了起来。
紧接着,随着阵中的将士散开队形,一个弯腰间,便捡起了先前放在地上,被密集列队遮挡住的弓箭。
这是孙兴与刘长贵被燕凌戈惨虐之后想出来的办法,把能够明显区分两司的臂章、盾牌弓箭全都藏起来,借此扰乱燕凌戈的牵制计划。
而这个小手段,此刻被刘长贵和孙兴配合着用到了这里。
从乌延准备杀向左翼,到他甩脱沈腾的先锋,再到杀向左翼时,总共费时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半盏茶后,乌延杀向了他认为是无甲的弱兵,而这支无甲弱兵已经架好了重盾,搭好了弓箭。
两百步!
一百五十步!
一百一十步!
“放箭!”
“放箭!”
“放箭!”
“放箭!”
这次,刘长贵没有节约任何一息时,百余步的骑兵冲杀距离转瞬即到,但就是这么一瞬间,控弦司却接连射出了四次箭雨!
三百多支强/弓齐射,那齐齐展展落下的箭支如同雨水一般密集。
短短百余步的冲杀,乌延射出了四箭,紧跟在他身后的部卒平均也射出了三箭,千余支的箭支射进敌阵,却因盾牌和其它原因,杀伤力并不如预期。
不敢回头看自己的部卒,因为身后接连传来的惨叫声已经靠诉他,自己选择了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楚宁带着亲军卫,在春花秋月和陈福的护卫下,安静的观察着战况。
方才这一阵,是以箭换箭,以命换命的打法。控弦司射出了一千多支箭,敌方也回敬了一千多支箭,虽然对方是骑弓,力道和准头都差上许多,但控弦司是射击的移动目标,困难也要大上很多。
虽然控弦司和玄甲司也在左右散开移动,但移动速度终归是要慢些。算起来,双方因素大致相等,但好在,卫民军的皮盔里面粘了铁片,衣服里面藏了薄甲,这才将伤亡降低了些。
在短暂的远程交锋之后,接下来便是刀枪相见的肉搏战,肉搏战是亳无花哨的,要么是被马刀砍断脖子,要么是将自己的棱/枪/刺敌人的身躯。
虽然楚宁一直希望利用匠作司,制作出更加厉害的远程攻击武器和更加精良的铠甲,但燕凌戈一直都在强调士兵的白刃作战能力,所以,平时在剿贼灭匪的行动中,卫民军的将士通常都不会装备远程武械,而是以环首刀和普通长/枪为主要装备,与敌进行白刃肉博战。
此刻的肉博战超过了卫民军所经历的任何一战,甚至比当初在黄县城内对阵胶东王府精兵更为惊险几分,但好在玄甲司和控弦司大部份都是经历数战的老兵,再加上平时对阵燕凌戈的铁骑司已经被虐成了习惯,所以在凭借盾牌抗过了鲜卑游骑的第一波强力冲击之后,很快便稳定了阵形。
面对骑兵的时候,无论是玄甲司还是控弦司,单独对阵都是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的,只能够两司全力配合,方才有一线胜机——这是玄甲司和控弦司上下将士的共同认知。
所以,在稳定阵形之后,他们很快就展开了配合。
乌延已经冲到卫民军阵前许久,除了刚冲过来时斩杀了一个敌人之外,此刻竟被那人肩高的重盾阻在原地,随着后面紧跟着冲过来的乌丸士卒越来越多,阵前足够容身的空间也越来越小,让乌延想调转马头都很困难。
不但乌延如此,其它的乌丸士兵也是如此,他们很快就发现,随着前面这些黑衣士卒左右散开,又有重盾被架到了他们的左右两边——他们被重盾包围了前左右三方,而在重盾的后面,不但藏着人用棱/枪偷袭他们的马,还有弓箭手在不停的进行着移动射击。
当孙兴率着玄甲司用重盾完成三面包围的时候,刘长贵便下了反攻的命令——乌延骑兵的三面被围,战斗空间被限制也就意味着战斗力被压制,他们既要防止重盾后面时不时刺出的棱/枪,也要面对三个方向射来的羽箭……
面对如此情形,即使乌丸族的骑士与控弦司进行对射,他们的机动优势也已经被抹平,而骑弓的射程弱点也被无限放大。
乌延曾与大庆朝廷的枪步兵和弓步兵交手多次,也不是没有对阵过重步兵,但从来都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仗,他甚至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在打仗,而是对方有目的地在进行一次剿杀。
是的!
剿杀!
从一开始,对方就藏着弓箭和盾牌,还阴险的在铁盔上面粘皮甲片来骗人,然后再进行包围和空间压制——如果对方的首领不是精通骑兵的人,那就一定长期与骑兵作战,所以非常熟悉骑兵的优点和弱点。
乌延望着前方猎猎飘扬的楚字将旗,心中恨意大起,一声怒喝,向周围的数骑族兵传下了命令,随拔出自己的佩刀,直接刺入了自己座骑的臀部。
周围的乌丸骑士与乌延一样刺伤自己的座骑,利用座骑吃痛发狂所暴发出来的冲击力,冲开了前面的盾墙。
盾墙被冲开之后,乌丸族的骑士便如同洪水般咆哮着倾闸而出,围杀向了楚字将旗下亲卫队。
高志敏就在后阵,骑在高头大马上纵观全局,眼看着沈腾带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