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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如雷。

    燕凌戈亲率五百穿着马铠的重骑,布成一个小型的锥型阵,如猛虎下山一般冲杀上前。

    段亦宏令旗一挥,立刻派出五百精骑正面迎战,紧接着,又从左右两翼各压五百骑上来,意欲形成三方合围之势,压缩凤鸣铁骑的战斗空间,降低他们战马助跑加速后的冲撞力。

    双方都是骑兵,都知道骑兵的优势和弱点,段亦宏的应对,燕凌戈早就有所预料,当下也不管左右两翼的合围之势,只是挥刀向前,刀锋所向之处,遇人斩人,遇马宰马,杀得满天腥风血雨。

    与段部精骑相比,三千凤鸣铁骑虽然没能全部装备马铠,但骑兵身上的铁甲却优良许多,不但有护项护住脖子,甚至连护腿上都贴着甲片,至于双臂就更别说了,不但用细铁丝弯成圈织成袖甲,甚至还在外面绑了一副贴着甲片的皮护腕,简直把盔甲造成了乌龟壳,让人极难伤到要害。

    相比凤鸣战部的铁甲重骑,段部精骑则更为灵活,他们常年生活在马背上,虽然没有铁来制造马蹬,但在马背两边挂根绳子,环成两个圈套住脚,便足够解放出他们的双手,他们不但能够在马匹快速奔跑中开弓射箭,甚至也能用嘴咬住刀背,伺机近身作战。

    当然,遇到凤鸣战部这种乌龟似的铁骑,他们很快便吃到了近战的亏,因为凤鸣战部的佩刀,在近身白刃战的时候,对于没有盔甲的鲜卑精骑,杀伤力实在太过恐怖。

    段亦宏早就听过凤鸣战部的名头,但却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一刀带走一个人头的恐怖战斗力,他更是清楚的看到了双方兵甲上的巨大差距——当鲜卑的武器与敌军武器正面交击时,一合之下,只有两个结局。

    要么被劈弯,要么被斩断,没有第三个选择。

    因此,段部精骑只能拉开距离,依靠弓箭给凤鸣铁骑带来伤亡,只是这样的伤亡对于凤鸣战部而言,实在微乎其微。

    但在并没有限制空间的广阔战场上,段部精骑在损失部份兵马后,很快便摸清凤鸣战部的战术,随后凭着自己无甲轻骑的优势,灵活的拉开距离,让战斗进入了你追我赶的对峙状态。

    这样的对峙,对于鲜卑精骑而言,无疑是极其有利的,因为凤鸣铁骑的战马,不但装备了马铠,还有骑兵的重甲,对峙得越久,就越消耗马力,只要等马力消耗殆尽,凤鸣铁骑便只能任人宰割。

    但双方没能对峙多久,紧赶紧慢赶的忠武军和濡水新兵便追了上来。

    “边左三千兵马,右边五千兵马,即刻迎战!”

    “两千兵马,盯紧没参战的凤鸣铁骑,只要他们参战,立刻围杀!”

    “余下众部,注意后方敌袭!”

    趁着两支新到的庆军尚未列阵齐全,段亦宏连声下令。

    战鼓声、号角声,憾天震地!

    八千鲜卑精骑呼啸而来,仿若两道洪涌,铺天盖地的卷向了濡水新兵和忠武军。

    忠武军比濡水营要好上许多,虽然奔袭赶路散了队形,但好歹都是久经战场的老兵卒,即使敌人迎面杀来,也还拿得稳武器站得住脚。

    濡水营的新军可就差了好几个层次,尽管楚柔让毛贵把抽出的一千忠武军打散,安插进那五千新兵里任职基层军官,但也耐不住这些新兵第一回遇到这种千军万马的大阵仗,战鼓一响,杀声一起,许多人就被吓得尿了裤裆。

    本来都没想过让这些新兵参战,只是想多拉些人来撑场子,却没想到,这才脚才赶到地头,敌人就拎着刀子过来问候,这不打也得打了。

    楚柔也是第一回遇到这种阵仗,但好歹也是打过几仗见过血的人,很快便稳了心神,但她既没像燕凌戈那般亲上战阵,也没像萧鸿飞那么有条不紊的临场布阵,调兵遣将,左右夹击。

    “全军向前突击!”楚柔拿着木喇叭在阵后大喊:“退者斩立决!”

    骁骑司的五百兵马也拿着木喇叭,异口同声的将楚柔这话喊了三遍,随即扔了木喇叭,拔出战刀,骑着马在新兵背后督战。

    毛贵手握长/枪,傲立阵前,他身后紧跟着的是一千忠武军精锐,再之后则是在濡水练的新兵,新兵此刻阵型都还没摆齐,三千鲜卑骑兵就已经冲杀过来。

    “杀!”

    随着楚柔和骁骑司喊完,毛贵一声大喝,便端着枪率着忠武军对着那三千鲜卑兵马冲杀过去。

    “杀!杀!杀!”

    前面一千忠武军简单排成了三排,气势磅礴的三声杀字出口,便已经冲过了箭雨,以圆盾和胸堂,为后面的新兵筑成了一道城墙。

    后面的新军此刻已被坏破了胆,但他们的内心却丝毫都没生出逃跑的想法,脑中仿佛一片空白,本来还抖得跟筛糠似的双腿,竟不由自主的跟着忠武军跑上前去,端着长/枪,如同之前每天千万次的训练那般,从圆盾的缝隙处麻木的刺出长/枪,再麻木的收回……

    楚柔在后面观战,原本还以为要见血,才能将这些新兵赶去战斗,却没想到竟会如此顺利,不禁心中感慨:“看来,楚宁说得不错,在磨灭了反抗意志和独立意识后,人果然只会顺着群体本能行动。”

    在此之前,楚柔杀戮镇压了这些新兵的反抗意志,用金钱吸引他们欲望,又用各种各样的残酷训练,磨灭了他们的独立意识。因此,在这杀势汹汹的鲜卑骑兵面前,即使他们胆小如鼠,但也会顺着内心的从众意识,和麻木训练的条件反射,端枪上阵杀敌。

    段亦宏纵观全局战场,很快便被楚柔那边几百人的齐声呼喊声吸引——鲜卑骑兵已经开始冲锋,这些人不忙着布阵迎战,却还在那里举着个喇叭大喊大叫……他们以为自己是在唱戏吗?是来搞笑的罢?

    投过目光,段亦宏有点想笑,但很快便笑不出来——这支庆军前面的三排盾阵架得十分迅速,并且距离也十分恰当,刚好马匹助跑起来,却又没能达到借速冲撞的程度。而后面的枪兵虽然没有摆出完整的阵形,却还是拖拖拉拉的跟着冲了上来,沿着盾阵架起了长/枪……

    这些长/枪/刺出的高度,如同经过测量一般,下面一排平着可以刺中马腹,上面一排斜着刚好捅进骑兵的腰……

    在被盾墙限制速度,在失去了弓箭远程攻击的情况下,刀骑对枪兵,谁都无法一眼断定优劣来,但段亦宏却很快便瞧出了场上的不妥来——乱了!这边的战斗节奏完全乱了!

    起因是,鲜卑骑兵在发现正面的枪盾混合阵很难破除后,便灵活的一分为三,从正面和两翼采取围攻战术。而庆军那边本来就没有阵形的枪兵,在发现两侧有骑兵杀来后,不但没有在盾阵后面结阵退守,反而端着枪与鲜卑骑兵对冲,照着鲜卑骑兵的马肚子捅。

    对于鲜卑骑兵而言,马就是第二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