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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九卿想起之前李睿那假装凄惨的样子,耸耸肩,冷漠道:“不知道!”

    “真伤本郡主的心。”

    李睿续杯,饮下,突然起身,双手圈住凤九卿,亲了亲她唇角,大笑道:“凤九卿,其实你也是喜欢本郡主的吧?不然,为何每次都让本郡主得逞?”

    “……李倾辞,你肯定有病!楚昭义说的那种——神经病!”

    随着怒骂,凤九卿一个手刀砍向李睿的颈脖,逼她从自己身前退开,随即拂袖离去。

    李睿独自一人吃着菜,喝着酒,喝到最后,她问凤九卿用过的酒杯:“何为惆怅?”

    酒杯无声,李睿自答:“欲别故地心茫茫。”

    “何为凄凉?”

    “别酒千杯,不敢诉离殇……”

    作者有话要说:  也没出去浪啊,这几天朋友的家人过来视察了,去做陪,简直快要被累死。

    第139章

    李睿本想与凤九卿好好道别, 但最后还是没能说上几句正经话, 凤九卿走后, 她便独自喝着酒, 喝到醉倒庭院。

    早上醒来的时候,躺在内院的房间里, 身上盖着厚实的蚕絮被,温软得让人失去离开的勇气。

    留恋的抱着被角, 李睿细嗅其中沾染的熟悉味道, 赏完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 最后捡几件衣裳装进行囊,带着侍卫提剑离去。

    李睿乘船离去时, 凤九卿正在陪着白夙用早膳, 天上人间独有的精致糕点,配着香软可口、热气腾腾的白米粥,即使是在这北方寒冷的十一月, 也让凤九卿吃得满头大汗。

    “真的不去送她?”

    白夙放下碗筷,拿起雪白的绢帕净手。

    “送与不送, 结局都不会因我而改变。”

    凤九卿没抬头, 只是稍微停下了吃粥的动作。

    “可师姐……还是动心了, 不是吗?”

    “也许是吧……但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与心无关,与情无关!她不会因我而留下,我也不能改变她的命运。”

    “但你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改变我的命运, 就能改变我们所有人的结局吗?”凤九卿终于抬头,她的目光极为平静的看向白夙:“师妹,你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吗?”

    “也许……”白夙微微沉思:“有改变一些?否则,我可能早就饿死在某个冬天,或者流落在某个街角巷口……”

    “但你能改变她吗?”凤九卿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过了今年年节,明年三月初六,她就满十八岁了。师妹可有想过?在没有夫君,没有家世,也没有孩子传宗接代的情况下……那些将士,该用什么来维持对她的忠诚和拥护?”

    “利益!比现在更多的利益!”白夙毫不犹豫道:“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利益所带来的拥护和忠诚也会变淡,只能无限的加重利益,才能交换相应的权利。”

    在楚宁给她的书中,有提到一个叫做‘边际效应’说法,白夙深以为然,在细致观察和使用后发现,这个效应不但适用于商事,也适用于权谋政事。

    “如果别人能够拿出比她更多的利益呢?”凤九卿问道:“当有一天,她的权利和利益,与你的存在起了冲突呢?”

    白夙放下净手的绢帕,回视凤九卿:“师姐,当我允许她靠近时,就想过这个问题。”

    “想得如何?”

    “经世治民、名垂万古的理想于我而言,如光;她之于我而言,如影。”

    凤九卿放下碗筷,静视白夙半晌,蓦然问道:“你也想要那个位置?”

    “如果那个位置,能让我实现理想。”白夙平静道:“为什么不要呢?”

    “当你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凤九卿反问道:“你觉得,她会愿意……做一道永远都见不得光的影子吗?”

    “她最近写了很多话本子。”白夙微微蹙眉道:“似乎每一本都在暗示……”

    “其实,不用她暗示,师妹心里也很明白,不是吗?”凤九卿道:“你们太相似了,都习惯让别人服从自己意志。”

    “是的。”揉揉眉心,白夙有些困扰:“最初时,我当她是能独挡一面的臂助;后来觉得,她是知文识武的将才;但现在……”

    无论臂助还是将才,都逃不脱被人掌控的命运,但随着牧羊城的飞速建成,随着今年东征最后一战的结束,白夙已经清楚看到——楚宁身上所展现出来的上位者特质。

    她不会背蒙学书,就让别人读按她想法写出来的书。

    她不会用天干地支来记日程,就让别人依照她的办法,以数字记日程。

    她不通武艺,便不像别的将军那般身先士卒,而是用麻木的训练,来凝聚麾下将士的战斗力。

    从去年到今年,从相识之后的每一天、每一件事情,都是按照她的意志在改变。

    时至如今,不管是在黄县又或者是牧羊城,楚宁的声威,楚宁的权势,都在一点一点的累积——与此相对应的是,白夙的影响力,在迅速的降低。

    凤九卿突然开口,问道:“师妹,你后悔吗?”

    后悔吗?后悔认识这个人,后悔让她接近,后悔与她产生牵绊,后悔……其实,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不是吗?

    这个世间才俊万千,没有楚宁也会有别人,只有从这些英才中脱颖而出,才算真正的强者,才会真正的名震万古。

    “师姐,我与你最大的不同……”白夙的声音极慢,却坚定无比:“我不惧怕将来。”

    既然不惧怕将来,又怎会回顾前程?又怎会生出后悔之心呢?

    凤九卿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红了眼,侧目透窗,眺望海面。

    波涛汹涌的海面,有三船巨大的海船正在迎着风浪前行,李睿按剑而立,站在船头甲板上,最后再望了一眼岸边那接连成片的飞檐广屋,望着天上人间前面迎风招摇的‘白’氏商旗。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这面商旗,会飘扬在所有华夏文字能够抵达的土地吧?

    李睿心里想着,乘坐的海船便已顺风远行,将牧羊城远远的留在身后。

    凤九卿收回目光,就听侍卫来报:“启禀凤司总,有骑哨来报,牧城湾的戍堡那边,有人自称沓县尊,欲拜见楚将军。”

    “沓县尊?”

    凤九卿并识得此人,只并无深交,遂将目光投向白夙。

    “曾听楚将军提过起过此人。”白夙微微颔首,面色如常,心中却泛起了千思万虑。

    说起来,这牧羊城也属沓县辖地,这沓老县尊才是牧羊城真正的父母官,只是楚宁率着兵马到此后,就将此地视作己有,所有政令,都由昭义将军府的令吏直接实施,从未递交过县府。

    如今楚宁远在辽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