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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只小鱼小虾立威,没想到这群小鱼小虾背后,竟藏着一只大鲨鱼。”楚宁苦笑着扳指数官阶:“我这个昭义将军,还没高志敏这个郡尉大,郡上面才是州……也就是说,这韦别驾,光数官阶,都比我高上几层楼。看来,萧鸿飞将军也是护不住我了。”

    “萧忠武现在被五皇子调去继续驻守柳城,怕是想护你,也远水解不了近渴。”燕夫人忧虑道:“总觉得这回将你留在幽州城的调令,很不寻常。”

    “我也琢磨不透。”楚宁也思索道:“按理说,我出身东莱,这幽州战事了结,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们应当放我回东莱。可现在,既不放我回东莱,也不让我跟着去前面分羹,更不给我安排驻地,偏偏将我晾在这幽州城外,还要耗费粮草来养我兵马……”

    燕夫人突然道:“会不会是五皇子以你为剑,想探探这幽州官场?”

    “有可能。”楚宁道:“毕竟这幽州官场实在太烂了,当初卖人头,这些人可着劲儿的买,听人说,有的将官,给自己连路都不会走的儿子,都买了好些功劳报上去……”

    “也许不仅仅只是官场烂。”燕夫人道:“将主可还记得,当初颖川郡主持印借兵之事?”

    “记得。”楚宁道:“她以军禀司马之印前来借兵,却只调动了粮草。”

    “除了军禀司马之职,颖川郡主还是宋王之女,是大庆皇族宗室。”燕夫人道:“以她的身份之尊贵,就算调不动大军,但调几百士兵作护卫,理当不成问题……”

    “燕司总的意思是,这幽州官场的背后,还有身份比颖川郡主更高的人存在?”楚宁想了想,说道:“当时五皇子李湛被困在平刚城,他可以除外。”

    “当今圣上,除了李湛之外,还有三个年长些的儿子。”燕凌人道:“废太子李绍,皇七子李炎,皇九子李旭。”

    “废太子李绍我知道,那皇七子李炎,听说三岁便受封胶东王,我也与他部下打过交道。”楚宁问道:“但这皇九子李旭,我却未曾听闻过他的名声……”

    “皇九子李旭,尚未及弱冠,听说母妃出身低微,故不太受帝君的重视,至今尚未受封出宫就蕃开府。”燕夫人一直远在辽东,对帝都的消息也知道得不太详细,只能大致说来:“但偶有听人传闻,九皇子的才情不错,写著文章在士林颇受好评。”

    “也就是说,李旭不太可能插手幽州官场。这就只有废太子李绍和胶东王李炎了。”楚宁道:“胶东王李炎……我虽没与他本人打过交道,但以他用人水平而言,估摸着还想不出辱我名声、废我官身这等诛心手段来……”

    “废太子背后站着世家。”燕夫人道:“他若想插手幽州官场,可谓轻而易举……但你与他又没打过交道,缘何与你过不去?”

    “也许他认为我是李湛的人呢?”楚宁想起,当初在冀州遭遇鲜卑游骑时,李湛匆匆赶来拉拢高志敏捡功劳,也曾表示会替楚宁表功,当时楚宁未曾将此事当真,以为李湛也就口头说说而已……假如李湛当时真给朝廷上了奏折,那可就是将她绑在李湛这条船上的证据。

    “这样一来,也就解释得通了。”燕夫人苦笑道:“卷入了储位之争,这可就麻烦大了。”

    “五皇子视我为炮灰,废太子视我为眼中钉……哼,倘若我不还手,就会被他们坑得死无葬身之地。倘若我还手与废太子对掐起来,无异是帮了李湛大忙,让他白捡大个便宜。”楚宁冷笑道:“看来,这位五皇子,还是有些道行。”

    远在帝都郊外的皇家别院里,项枭跪坐在一个儒雅中年男子的下手位,以眼神示意自己的族女为他倒酒,随后接着说道:“绍殿下,如若这位昭义将军接了夫人们的请帖,便足可证明此人虽知军善战,但眼界不高,他日便是入了朝堂,也不过为人作伐,落个凄惨下场。”

    “倘若她拒了请帖呢?”被称作绍殿下的儒雅男子端酒问道。

    “倘若她拒了请帖,某便可以施行第二手准备。”项枭自信道:“先毁她战绩,再毁她名声。”

    “哦?”绍殿下微微讶异道:“毁人名声好说,但毁她战绩,怕是不太容易罢?本殿下也曾听人说,她报上来的,可都是实打实的战绩。”

    “她的战绩不假,但也要看与谁对战。鲜卑骑兵虽然名声传得厉害,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项枭分析道:“鲜卑夷族,不善耕种,不善冶器,不但兵械质地极差,连甲冑也少,更不消说是军阵之道……我大庆随便懂些军阵的将军,只要有楚昭义那玄甲军所配备的兵械甲胄,也定能取得大功绩。”

    “原来鲜卑夷族也不如传言中可怕。”绍殿下感慨道:“却为何总是不能被全部剿灭?”

    “养巨寇,方才可拥重兵。”项枭毫不犹豫的给武将们埋刀子:“倘若鲜卑、匈奴都如同二十多年前的东胡一样,打一仗就近乎灭族,武将们以后还如何封狼居胥?如何出将入相?”

    “项先生说得有理。”绍殿下饮尽杯中之酒,继续道:“本殿下也曾想过,缘何我中原王朝总是与夷族争战,打完山戎有匈奴,赶走匈奴又有了东胡和鲜卑……如今看来,却是一帮子利欲熏心之人在从中作怪。”

    “我等世家贵冑知文识礼,重义轻利。”项枭附合道:“可这些寒门出生的丘八,生来便为利益所驱,为了填饱肚子无所不用其及,自以为在战场上博个功名就是光宗耀祖,却不知,我大庆人的风度仪礼都被他们丢得精光。更可恨的是,朝廷明明让他们驻守边镇,他们却私下与商贾勾结,放商队出关,卖给夷族粮食、布匹和盐酒……殿下,您说,这是不是养寇自重?”

    “可恶!当真可恶!”绍殿下连饮两杯,恨声道:“朝廷每年耗费数百万贯的军资,厚养着这些丘八,可他们倒好,为了自己的私利,便置朝廷于不顾,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题便从军政大事偏开,绍殿下问项枭:“先生这酒从何来?不但味醇劲足,色泽也澄清,没有丝毫杂质,本殿下也是头回饮到此等美酒。”

    “此酒名曰:名扬天下。”说起这酒,项枭就觉得肉痛,他几乎用举家之财买下这酒,简直恨死那卖酒小娘子,连带整个牧羊城:“全天下只有三套这样的酒,一套送进了宫里,一套就在这里,还有一套在牧羊城天上人间的酒楼里……不过,听说已经被人预定。”

    “惜哉!”绍殿下可惜道:“本殿下岳父最是好酒,正好年初便是他的六十大寿,还以为能送他一套此等好酒作寿礼,却不想此酒竟是绝品……”

    项枭闻言,心中大悔,自己竟没打听到如此重要的消息——绍殿下的岳父,就是当今相国袁大人,若能凭一坛好酒就得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