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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州那边的血衣神教,当与这姐弟二人关系匪浅。况且,这姐弟俩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什么?!”

    司徒卯大惊,冀州血衣神教可是鼎鼎有名,从本朝立朝之初便一直闹腾休,前任帝君还曾派兵围剿过,便是如今,依然闹得荒唐,不过因着朝廷内忧外患,没能空出手来收拾罢了。

    “你知道辽东那位女使君吧?”

    司徒卯点了点头,子虚先生继续说道:“去年那位女使君东征后,苏明月姐弟两曾设下杀局,与那白当家动手。”

    闻言,司徒卯怔住,随即明了,抱拳揖道:“不才谢过先生提醒!”

    说完,司徒卯转身出门,也不敢回房间拿东西,更不敢去找自己侍卫,只是在路过别人房间时见房门没关,就顺手偷了件衣服换上,扯开头发掩面,准备就此偷摸离去。

    却哪料想,方才走出院门,就见苏明月提剑立于廊间,挡在他前面:“司徒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司徒卯也不回话,立马转身逃向别的方向,却是没能逃出多远,打斗反抗一阵后,便被几个壮汉围将上来活活捉住。

    苏明月回到客楼,就见刘翎铁青着脸带人下来,心中顿时了然:“那子虚先生已经逃走了?”

    “阿姊去捉司徒卯时,我便带人去了子虚先生房间……却早已人去楼空……”

    苏明月闻言大怒:“那还在这里呆楞着干嘛?还不快去找人?”

    刘翎连忙带着人手四散寻找。

    在苏明月搜地三尺寻找子虚先生的时候,白夙正在东莱郡城的天上人间大宴商客,许多闻得她西行的商贾都早早聚在东莱等候,此番宴谈过后,他们便会随着白夙西行,寻找更多的商机。

    宴罢商客后,白夙又与蒋郡守、霍蕴书、王逸等人深谈半宿,次日便乘早天凉,起程西行。

    大庆永威二十四年是充满巨变的一年,后世历史学者在研究这一年时,总是为之惊叹不已。

    先是大庆王朝实行盐铁官营;接着便是辽东郡府改制;随后东部鲜卑慕容部与段部发生了内战;再接着便是大庆当政帝君因信重西域高僧,在长安大修佛寺,从而促使西域佛教信徒大增,短短几年内就遍布大江南北。

    而这些巨变当中,最引人津津乐道的却是后来新楚元老院——九大元老之首的白无晦西行。

    据记载,此次西行自辽东牧羊城起行,当时随行商贾不过三百,过东莱之后,随行商贾倍增,此后每经一地,沿途便有各地商贾闻讯而来,直到过长安时,大小随行商贾已愈千数之众。

    虽然这段记载如此简短,但并不影响人们对这段历史的喜爱,人们甚至可以想像,想像那个白衣如雪、风华绝代的年轻女商贾,率着她的商业军团西征,所到之处——步步繁华!

    ——驿道,因她们而聚拢人口!

    ——贫土,因她们而种满果蔬!

    ——瘠田,因她们而变成桑田!

    ——港口,因她们而泊满商船!

    ——青壮,因她们而忙于耕种!

    ——妇弱,因她们而踩响织机!

    ……

    于是,在这条东起牧羊城,西接前朝丝绸之路的商道上,这位年轻女商贾的驻足之地、目光所及处——繁华绽放!

    由于随行的商贾越来越多,再加上沿途的部署和交易,一直拖拉到八月下旬,白夙方才带着几支实力较大的商队进入长安地界。

    早就得到消息的李睿,接连好几天都等在长安城外的渭水河旁,直到八月二十七日下午,方才接到白夙一行。

    两人寒暄几句后,便入直赴天上人间早已准备妥当的客房。

    长安城的天上人间分店并没建造在城内,而是在东西两市之外,临近渭河,旁边便是九州镖行用来周转的大货仓,便于大小商贾们休息和卸运货物。

    白夙入房后便先去洗浴,等她换了干净新衣出来时,手下的管事执事已来禀报,道是货物都已卸装入仓。

    李睿正与白夙随侍的侍女折腾一套新制茶具,等白夙与属下讲完事情后,便迫不急待的邀她尝起新茶来。

    白夙带来的新茶,与李睿以往吃过的茶汤的完全不样,无须混着其它物什一起煮,只消烧上一壶开水,倒进盛着茶叶的精致小瓷壶,泡醒清洗之后,便可饮到清香宜人的茶水。

    屏退侍者,两人对坐,闲饮清茶,见白夙神色略带疲惫,李睿便关怀问道:“无晦这一路行来,可是遇到麻烦事?”

    “麻烦……倒还好,只是这一路舟车劳顿,有些疲惫罢了。”白夙放下优雅的放下茶杯,问道:“帝都的情形如何?”

    “不太妙。”李睿给自己续了一杯清茶,道:“年初的时候,帝君将顾文雄和李湛召回长安,本想以顾文雄换回魏楚言,却被袁氏反将一军。”

    白夙眉头微蹙:“除了向我提亲之外,袁氏还做了何布置?”

    “向你提亲,乃袁氏敲山震虎的小手段,帝君还不至于露怯。”李睿解释道:“主要还是因为桑落酒,今年桑落酒突然涨成天价,现在长安城里已经卖到了十余贯一斗,袁氏赚了大钱,连带着拉拢了不少世家贵族,听说连柳云戟现在都与他们一起勾勾搭搭……”

    袁氏向白夙提亲,是在向帝君表明,他有能力动得了帝君布在辽东的这枚棋子,而拉拢了柳云戟,则是在向帝君示威——顾文雄虽忠于帝君,却与袁氏等世家是天然盟友,但魏楚言却不是,一旦帝君用顾文雄把魏楚言换回长安,那么,长安城里原本平衡的君臣关系就将被打破,如若帝君得势,袁氏一脉,必将重蹈霍氏旧辙。

    想了想,白夙说道:“帝君应当不会就此妥协。”

    “自然。”李睿道:“袁氏借桑落酒赚钱,帝君也借盐铁官营之事,重新培养自己的势力。不但在大司农之下设立了盐铁丞,总管全国盐铁之事,还在地方各郡县设盐官或铁官,负责经管盐铁产销。”

    “如此一来,遭难的却是百姓和盐铁商贾了。”白夙叹道:“前年黄县盐价,约莫三百文一斗,去年虽略有浮涨,但总归还是能够吃得起,今年我离开黄县时,听说已经涨到五六百文一斗……”

    “长安城现在已经涨到差不多两贯钱一斗。”

    “盐乃国之大宝,与民与国息息相关,乃强国之基石,如今却贵至如斯!”白夙忍不住摇头叹息:“再这样闹下去,百姓吃不起盐,耕不了地种不了田,只怕……”

    后面的话白夙虽然没有明说,但李睿却心明如镜,无可奈何道:“以往有盐商、盐枭,他们有人力、有马车和舟船,可以轻易把盐运到各地去贩卖。但现在朝廷不但抑制盐商,甚至还诛了不少枭首,准备施行全新的盐铁经营法子……”

    朝廷新的盐铁经营措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