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领头坏了规矩,清宝山岂不要大乱?”
“那你就选择放弃我?”温月含泪怒吼。
蒙柠朝她走出一步将她搂紧怀中,叹道:“与你百年,与他们一辈子,我不可能让你成为他们口中的妖女,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妖女二字对你是种伤害,蒙柠何德何能遇上你,为了我一直傻傻的等待。”
泪水掉出眼眶,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泪水划过她的下巴落入了一个小瓶中,他将小瓶子紧紧握在手中,拥抱她许久,感受她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后,才放开她转身走到为她烧了一半的水壶旁。
蒙柠倒了两杯水,将小瓶中的眼泪滴入其中一个杯子中,然后端着走回,走到她面前递于她。
“喝了之后你就离开吧,今世蒙柠负了你,来世在你还记得我时,我一定娶你。”
温月摇头,脚下慢慢后退:“我不要,我不要离开,你收了我吧,这样我就能和你今世在一起也没有破了你清宝山的规矩,不要赶我走,你是喜欢我的,这对我来说就够了,别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蒙柠朝她走去,这一幕像极了二十年前他身受九云鞭鞭刑,却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向她,让她离开的场面。
只不过二十年前他用他的手毁掉了她的容颜。
二十年后,他又亲手清除了她的记忆。
蒙柠放下自己的那被茶汤,将属于温月的那杯灌入口中,在温月震惊的目光下,揭掉她面上的紫纱,捧着她的脸,将茶汤灌入她口中。
手下凹凸不平的疤痕令蒙柠心如刀绞。
最后他将昏睡过去的温月紧紧抱入怀中,站在屋中许久许久,好似要这样抱着她一辈子,度过一生。
酆小玖和橘、温七显身在屋内,望着两人紧紧相拥的背影,她叹道:“柠道长,结束了。”
说着她抬步走向蒙柠,伸手接过昏睡的温月,却感到了一丝阻力,她抬头看去,蒙柠低头望去,只见温月的纤手紧紧地攒着蒙柠的衣角,尽管陷入了昏迷也紧紧攒着,好似是对她最重要的东西。
酆小玖叹道:“温姐姐不糊涂,她肯定知道那杯子中的水有问题,但她还是愿意相信你,如同二十年前一样,相信你不会真的弃她而去,这样一个好女子,让人心疼。”
蒙柠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抬起发颤的手将温月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好似一把剪刀再剪着两人之间最后的感情,这一幕难受的令酆小玖别过了头。
酆小玖又是一声轻叹,终于所有的手指都给掰开,酆小玖将温月紧紧搂入怀中,然后当着蒙柠的面给温月服下了一颗丹药,是从温七那里拿来的复容丹。
有诗曰: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消尽见天真。
疤痕退了.....
连点点红痕都未留下.....
酆小玖恢复了温月的容颜后,她抬手伸向温月的脖子,想要将她脖间所带紫玉葫芦吊坠取下,却听蒙柠嘶哑的声音:“留给她吧。”
酆小玖轻轻一笑,然后温七走到她身旁将温月打横抱入怀中,冷看着蒙柠许久才落下了一句:“你好自为之。”
然后转身消失在了屋中。
酆小玖手腕一转,一张写有温月二字的姻缘笺出现在手中,她将其递给蒙柠淡淡道:“解了封闭你心的法术,这张姻缘笺会让你看到真正的自己,告辞。”
待蒙柠再从月柠院中走出时,已没了温月的身影。
清道君沉着脸色迎上去:“她人呢?”
“走了。”淡淡的两个字出口,突然清道君愣住了,蒙柠竟然在笑,二十年来从没见他笑的如此释然,二十年来每次见到蒙柠,就算他脸上扬着笑容也是令人沉重,如今却笑个像个孩子般,有着几分呆气。
“蒙柠,你怎么了?”清道君问他。
他忽然将自己腰间的酒葫芦解下塞入清道君的怀中,笑的灿烂:“师兄,请你喝酒,这次喝多少我都不会与你计较。”
后来清道君才知道,蒙柠之所以那般开心是因为温月的脸被治好了,而温月从此再也不会来寻他了,他终于亲手断了与她的所有感情,这次断的很彻底,也断的很绝。
蒙柠一个人躺在小山坡上的木亭下,他看着手中白色如雪的姻缘笺,在手中轻轻翻转。
转头看向亭旁的白梅树,然后他将手中的姻缘笺对准了成片的梅树,下一秒白笺竟是以肉眼的速度在变红。
他眼睛逐渐睁大,最后面上表情变成了震惊,捏着姻缘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温月,女,两万岁,未婚。
蒙柠,男,十八岁,未婚。
缘定,才子佳人...
十八岁...
二十年前,十八岁的他为了一壶千里酒去到了慈城,与她在千里大酒楼合作扮夫妻,那个时候她曾猜对一道谜面,店内的第二件礼品,才子配佳人。
最后礼品归属两人,他赢了他的酒,她赢了她不想要的吊坠,他将吊坠和钱一起给了她,才子与佳人定下情缘。
不知不觉中他的唇角已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原来情缘早已定,只叹发现的太晚,酿成的祸太多。
不过,一切都结束了。
今后...路都是自己的了。
找一个对的人,过对的一生。
温月,忘了蒙柠吧。
再一世...
也别想起....
我怕再伤到你....
孤山。
温月这一睡睡了七天,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她好像爱上了一个黄衫男子,男子有着高高的个头,她看不清脸,但她能感觉到男子对她很好,不管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男子从未生过她的气,反而还笑的很开心。
梦中她和他好像种了一大片的白梅树,开的很是漂亮。
还有一个小院子,她很开心的扑向他,他张开手臂拥她入怀。
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她能感觉到自己很幸福,可是当她睁开眼看到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时,梦中所有的一切都没了,任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她拍了拍头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眼睛,忽然她的手指碰到左脸颊,心有一瞬的惊跳,回过神来时她摸上自己的脸,平平的什么也没有啊,自己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