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宴会上看见你，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亦深蓝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那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恢复记忆的？”

    “在我们第一次……之后。慢慢地就恢复了记忆，你直播结束的时候，我就彻底恢复了。”亦深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在和他的伴侣有任何误会。

    选择了这么一个考验方式，他已经无比后悔了。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办法来挽回他的伴侣。

    曾经的亦深蓝，在面对命定伴侣这个称呼的时候嗤之以鼻，对那些记载中的老前辈惨遭伴侣抛弃而痛不欲生的事情也只是付之一笑。

    他从未想过他会走上前辈们的老路，并且选择了这样一个可怕的道路。

    祝方觉凝视着亦深蓝含泪的双眸，心中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有点哭笑不得，但也有点生气。

    他说：“具体说说吧，你选择的考验方式。”

    “好。”亦深蓝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时候必须要说出所有的真相，把自己的一切都摊开到太阳底下，才能安抚住他的伴侣。

    他说：“海妖一族最闻名的是精神力，我们能够用歌声来迷惑敌人。当地球联盟发现这颗星球的时候，他们意识到了这个特异的功能，并且让海妖参与进星网的开发，所以……我作为海妖一族的少组长，拥有一部分操纵星网的能力。”

    祝方觉微微皱了皱眉。这个能力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眼熟感。

    亦深蓝继续说：“我对你的……考验，就是设定在星网上。在我们初次相遇之后，你再登陆星网，就会被星网催眠……具体来说，就像是在玩一个游戏。你的任务是……”接下来的话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但他终究还是说了出口，“在五年之内让我爱上你。”

    祝方觉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亦深蓝的声音微微低沉：“次数限定是二十次……如果你不能在二十次之内让我爱上你，这次考验就会失败……我、我们就没法在一起……命定伴侣的关系就会……”他感到了难以抑制的恐惧，因此无法说出口，只能沉默下去。

    祝方觉说：“让我猜猜，现在我还在星网的催眠之下？”

    “……是。”

    “但是我成功了，成功通过考验。”

    亦深蓝深吸一口气，感到心如刀割。他垂下眼睛，不敢看祝方觉：“……对。”

    祝方觉轻轻笑了一声。

    亦深蓝也颤抖了一下，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握住祝方觉的手，或者是感受到祝方觉的温度，但祝方觉并没有让他如愿。

    “你先出去。”

    “joe……”亦深蓝睁大了眼睛，一下子慌了神，“不！joe，joe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你不能……你可以随便惩罚我，但不要、请不要抛弃我……我、我……”他颤抖着嗓音，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那冰凉的触感一路延伸至他的心脏。

    “让我一个人呆一会。”祝方觉低声说，“让我想想，好吗？”

    “……”亦深蓝沉默了一会。

    他依旧在流泪，但他慢慢平静了下来，平静得过了头，他的嘴唇嗫嚅了一下，然后微微笑了笑。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好。joe，你好好想想。”

    亦深蓝站起身，慢慢走出去，在打开门之后，他轻声说：“joe，我爱你。”

    祝方觉看了看他，隐约皱了皱眉。

    他觉得亦深蓝似乎有些异样，不会是要黑化以及关小黑屋吧？

    不过这会儿祝方觉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亦深蓝也不会伤害到他。

    这时候的祝方觉更关注别的东西。

    祝方觉咬牙切齿地说：“系统，给我一个解释。”

    系统保持着沉默。

    祝方觉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从刚刚亦深蓝和他对话的时候，他的怒气值就一直在积攒，大多数不是冲着亦深蓝，而是冲着系统。

    甚至他在听亦深蓝说完之后，满脑子都不是在分析应该怎么做了，而是在考虑怎么怼系统。

    “别装死。”祝方觉冷笑，“这个破世界，这些莫名其妙的彩蛋……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来分析一下好了，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彩蛋剧情的目的是开启我之前在攻略中没有涉及到的地方，但实际上比起攻略，彩蛋反而更加接近这些世界的真实情况。

    “第一个世界，原成说是精神分裂，与他另外一个人格乔德里恩相关的额外剧情是那部电影《最无辜的亡命之徒》，讲述的是人工智能的觉醒。

    “第二个世界，伊萨尔是性爱娃娃，这个世界的彩蛋同样是人工智能的觉醒和反抗，此外，他可以操纵星网。

    “第三个世界，言不恣是书灵，我知道了言叔有能力控制我的灵魂，把我从不同的世界拉回来，或者为我在不同世界的穿梭保驾护航。

    “第四个世界，兰斯是游戏里的npc，他取代了游戏中主脑的位置，想要让我永远留在游戏里，永远不要和他分开。

    “第五个世界，傅连生是机器人，他继承了傅连声的记忆和感情，准确来说同样可以称之为人工智能的觉醒，更重要的是所谓的‘共脑’，也就是相同的记忆和情感。

    “第六个世界，唐西晏是鬼，和我有契约，想要把契约升级永远和我在一起，所以把我困在了幻境中。

    “第七个世界，布兰多是蜗牛，这个世界的彩蛋和布兰多没有直接关系，但却告诉我最重要的事情是爱。

    “第八个世界，我现在所在的世界。亦深蓝是人鱼，我所经历的所有循环都是‘海妖的考验’，要求我在无数个循环中不停地攻略这个男人。另外，他也可以操纵星网——我是不懂为什么不同的世界还在用同一个名字咯。”

    祝方觉不紧不慢、一字一句地把他所有经过的世界全部说清楚。

    系统：【……】

    祝方觉说：“让我看看我能从这些事情里分析出什么。

    “第一，那些攻略对象，就算不是同一个人，也肯定有什么东西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第二，我所有经历的这些世界，都在向我疯狂暗示着某样东西，不管是真相还是某人的想法。

    “第三……”祝方觉慢慢拖长了语调，“系统，我认真地问你，这些所谓的攻略任务，到底是我去攻略别人，还是别人在攻略我？或者说是某人追我追了很久还是没有追到手，于是气得要死在报复我？”

    系统：【……】

    “说真的系统，照这个架势看，某人不会不是人吧？他是个人工智能？还是说他们不是同一个人？那我是谁？那个开发人工智能的程序员？”

    【不。】系统总算回应了，并且干脆利落地说了个不。

    然而祝方觉刚刚的问题太多，一下子得到一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