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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住场面时,惨叫声在他身边此起彼伏。一个黑影从他头顶砸了过来,他抬手一挥将黑影挥到一边,手臂上却沾了翠绿色的汁液。汁液很快腐蚀了他的手臂,甚至往更深的肌理中侵蚀。

    毒液!

    呼尔击抬头一看,无数用布包裹的毒药弹从天而降。

    呼尔击大喊大叫让兄弟们小心毒弹,可城中太大,所有人都在奋力厮杀,根本听不到他的喊叫声,纷纷中弹。

    呼尔击气得脸色涨红,后背上又被砸中两颗,猛地回头,见城墙上不知何时爬了一层的大聿人。方才以毒弹准确无误地打中他的是个女人。

    那人正是甄文君!

    甄文君、阿希、阿稳和左堃达等人杀到了城墙之上,用毒弹将弓弩手压下去之后占据了高处,形成一整圈的包围,迅速将大量的毒弹传了出去,甚至丢给先前爬到高处避难的孟梁百姓。众人齐心协力向冲晋军队投下毒弹,从四面八方攻击,打得他们莫名其妙。

    呼尔击持着巨斧杀上城墙要将甄文君斩杀,半路阿歆冲将上来,长剑直逼他的眼睛。阿歆这一招又快又飘,呼尔击吃了一惊急忙后退。阿歆紧追不舍,手中长剑如风如电,每一剑都往他眼睛刺。就在呼尔击下意识再往眼睛上挡的时候阿歆一改套路削在他腹部,呼尔击去挡腹部阿歆又刺他眼睛。若不是他躲得及时恐怕眼珠已经被挖了出来。

    呼尔击力大无穷,手中战斧有劈山裂地之能,若是硬和他比气力恐怕整个大聿加上七大胡族之中都未必能找到一人能够赢得过他。阿歆并不和他硬拼,该退则退,该进时抓住时机迅速将他咬住,连杀数十招。

    阿歆剑法乃是以快以邪取胜,呼尔击这等草原猛汗自小摔跤挥斧,较量的都是肌肉,忽然碰到个路数清奇的女子,竟被她打了个手忙脚乱,落尽下风。

    呼尔击额头、手腕、腹部和双腿被割开二十多道口子,每一道伤口都不浅。他往身上看了一圈,哈哈大笑,用别扭的中原话说道:“厉害!”

    阿歆后背肩膀也被他的巨斧刮了两下,他们站在寒风凛冽的城墙上,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呼尔击浑身是血口竟一点儿都不恼,可见并不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阿歆最讨厌遇上这样的对手,暂时的下风不会让这种人恼羞成怒而露出破绽,他们只会越战越兴奋,越战越热血狂澜。

    甄文君熬了十多天制作出六千多颗毒弹,若不是阿希实在挖不出毒药,步阶的赛麻沸也被掏空,甄文君还可以做出一万发。

    六千毒弹很快就用完了,冲晋军虽然死伤惨重,可他们每个人都是筋信骨强的壮汉,中了毒浑身被烧出窟窿,冻得头发都结成了冰棍,却一丁点儿退缩之意都没有,反而将骨子里血液之中的韧性和强悍发挥到极致。

    冲晋城中的士兵在突袭之下死了有两万余人,剩下五万多人多有负伤。在人数上大聿军队已经不占劣势,可冲晋士兵全都是受过训练精挑细选出来的猛士,大聿这块新兵残将不说,还有诸多老幼妇孺,此时双方人数相差无几,但就战力而言还是非常悬殊。

    甄文君渐渐感觉到了吃力,冲晋人杀上了城墙,她撤下所有百姓,指挥士兵们和冲晋人迂回作战,不要硬拼。

    很快太阳就要落山,到时候气温将会更低,一身被浸湿的衣衫只会让冲晋人更冷。城中的粮食已经被大水泡烂,饥寒交迫的冲晋人心中还有一丝夜芙蓉的瘾在勾着他们魂不守舍。简单来说,时间拉得越长,冲晋人战败的可能性就越大。

    甄文君要做的只是咬牙坚持。

    呼尔击的副将布尔秃发现,在城墙上投毒又跑下来在各个坊间只逃不打,让人白白耗损体力,这一切指挥的核心是谁,居然是个小贼娘!布尔秃拿着他的双刀向甄文君杀来,没想到这小贼娘竟然还会功夫,双刀猛砍,她左躲右闪不说,竟还有余力还击。布尔秃打掉了她生锈长矛,她竟一拳砸在布尔秃的鼻梁上,将他打退好几步,鼻血长流。

    打断了布尔秃高高的鼻梁,甄文君痛得心在滴血,偏偏还不能露怯,摆出了从阿母和小花那边继承的杂牌拳法套路,镇定勾勾手,让布尔秃再过来,仿佛胸有成竹,还有诸多大杀器。

    小娘子排兵布阵颇有想法,功夫还了得,布尔秃擦了擦鼻血不敢冒失出击,绕着甄文君仔细地寻找破绽。

    甄文君一早就看见此人站在城墙上号令群兵,想必他也是将领。她并不和他正面相斗,论武艺和力量,甄文君肯定不如他,但是论策略又是另一回事。甄文君要将此人拖住,一旦将他拖住冲晋兵将无人号令,郭枭步阶和左堃达等人便能够寻找到歼灭对方的策略。

    郭枭常年跟随阿歆,炼就一身钢筋铁骨,能与冲晋人正面对抗丝毫不落下风。他一直杀在最前线取了好几个人头,极大地振奋军心。

    步阶不能打,甚至连重点儿的兵器都扛不起来,甄文君让他不要往前冲。

    “你拿着指挥旗寻个高处,看清局势之后便挥旗示意指挥军队排兵布阵!”临行前甄文君跟步阶如此说道,并向阿歆推荐了步阶,说他谋略了得是个人才。阿歆知道水平乃是步阶制作,和他攀谈一番后有也很认可他的才能,便让他制定旗语,全军上下统一学习。

    孟梁城并不算小,可比起在无边的旷野中两军对圆而言,困在城池内部的战斗局限诸多。交错的街坊不说,还有许多水道暗门,能够对战的场所非常狭窄而有限。

    这样的战场,对于熟悉孟梁城构造的孟梁百姓而言非常有利。

    冲晋人也在城中住过月余,只不过他们只当这儿是战利品,并不把它当成自己的家,没有探索欲望也就不会刻意记下它的交通构造。孟梁百姓便利用地形一点一点地消耗冲晋的兵力。

    战术没问题,所有士兵也都打得卖力,可是这场战役还是持续了两天两夜。甄文君浑身是伤气力难逮,冲晋的士兵却毫无颓色,如狮虎一般仿佛可以战到天荒地老。

    甄文君发现自己错了。

    她以为冲晋人也是人,也会冷也会累,可眼前这些战了两日满身依旧有使不完力量的战士们的的确确超出了她所能理解“人”的范围。布尔秃追着甄文君片刻不离,甄文君对付他都已经非常疲惫,更何况还要谨防随时从暗处杀出来的其他敌人。而一直占据上风的阿歆也因疲倦注意力一松,被呼尔击的战斧掀下了城墙。若不是城墙面上有诸多幡旗减缓了她下落的趋势,这一摔非得要了她的命。

    阿歆撑着剑,扶腰勉强站了起来,呼尔击沿着马道滑下来,迎头一斧要将她脑袋劈成两半。阿歆腰部严重扭伤,行动大大受阻,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硬生生地接下这一斧。巨斧把她的剑打落在地,一声“姐姐莫怕”自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