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的,剩下的又以藏蓝色为主,很少有鲜亮的颜色。这次买的裙子是藕粉色的,穿上后衬得她愈发白净了三分,加上脸上因为热意自然产生的红晕,很有几分面若桃花的意味。回国上了一年多的班,化妆她还是会的,但本来就只是为了看下效果,倒没必要化太细。
赵安之只简单上了个底妆,又挑了只偏粉的口红,整张脸便有了气色。秦晴也没闲着,帮她一绺一绺地卷着头发,两人也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早有了默契,也不怕烫着赵安之。等两人都弄好了,赵安之往镜子前一站,也为久违的美丽愣了愣。
秦晴美滋滋地说:“安安你这样多好看,平常也多打扮打扮呀,不为别的,就求个好心情!”
赵安之微微一笑,道:“我还得攒首付呢。”
秦晴道:“你爸妈真的一分钱都不给你掏啊?”
秦晴也知道赵安之父母离婚的事,但从小被父母宠爱的她,并不觉得父母离婚就会对子女不管不顾,或者说,她很难去想象这样的情形。
赵安之摇摇头,道:“不是他们给不给的问题,是我不能拿。”
秦晴只以为赵安之是因为花了家里的钱出国,现在才那么想独立,无奈地耸了耸肩,也就错过了赵安之脸上微妙的难堪。
赵安之重新看向镜子,收拾了表情,又低头看了看露出来的半截白生生的小腿。为了这条裙子,她特地买了同色系的鞋,倒是不好搭袜子了。秦晴顺着她的目光,心领神会,道:“还是光着腿吧,好看。”
赵安之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住过一阵,长大了活得也颇为养生,平江市的十月,天已经冷了,风吹起来的时候风衣都挡不住。听秦晴这么一说,赵安之脑子里顺便蹦出来三个字:老寒腿。
秦晴看她犹犹豫豫的样子,下了剂猛药,道:“你还见不见你男神了?”
老寒腿瞬间被另外三个字打败,当何泽生的名字出现在赵安之的脑海里时,她已经无法再用理性思考了。赵安之一拍脑袋,决定了,光着腿去。
赵安之好不容易生出来的豪情壮志,在第二天的凛凛寒风里被冻得渣都不剩。好在秦晴也在,时不时地拍拍她的背,道:“抬头挺胸,躁起来。”
赵安之搂紧了粉紫色的开衫,这外套还是借的秦晴的,她本来那件白色的粗针毛衣开衫虽然也能搭,却没这件粉紫色的好看,穿上身整个人温柔的都要化了。但赵安之此刻实实在在的后悔了,毕竟她那件外套要暖和许多呢。
这个同窗会聚的人比较特殊,是安庆市第一中学考上平江大学的那些人的聚会。赵安之只在一中上了一年就转学走了,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成员。但是当年被人误打误撞拉进去后,就和大家有了些交情,现在来参加聚会也算自然。
走到包间外,赵安之抿了抿唇,最后问了遍秦晴:“怎么样,会太夸张吗?”
秦晴和她买了同一只色号的,但因为唇色缘故一直不如赵安之适合,笑道:“都说好看了,你再问我就当你是炫耀了。”
赵安之失笑,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第2章 白月光
安庆不是什么一线城市,一中每年上平江大学的也就五六个人,他们那几届玩的要好的凑起来也不过十几人,全都挤在一桌上。赵安之唇角微翘,小心翼翼地将人扫视了一遍。
她的脸都被暖气蒸红了,心却一寸寸凉下去。
秦晴拉着她坐在章程旁边,用胳膊肘撞了撞章程,道:“何泽生呢?”
章程和赵安之她们是一届的,和何泽生是直系师兄弟,更是这次聚会的牵头人,有什么问题自然要找他。
章程性子活得很,秦晴这么轻轻一撞,他就装作痛得倒在右手边男生身上。秦晴气的又打他几下,他才道:“一个个都问师兄来不来,别人也就算了,你和老池分手了?”
秦晴没打算出卖赵安之,她和章程也熟的很,凑上去道:“看姑奶奶不撕烂你的嘴。”
章程立马竖起了白旗,道:“女侠饶命,小的这就招,我是想让师兄来啊,他毕业以后忙的不行,我约他吃饭都约不到,人家不想来,我总不能强逼着人来吧?”
秦晴拍了拍失落的赵安之,小声抱怨道:“请不到你干吗说人会来?”
章程巨冤,今晚又受了好几趟埋怨,解释道:“我发誓我没说,我只说过会叫师兄,肯定是他们传来传去就变味了。”
无论何泽生来不来,这聚会都是要照常开的,赵安之虽然失落,但收拾收拾心情,也还是跟着谈笑起来。
他们这些人里像秦晴一样工作好几年的也有,像赵安之一样毕业就出国,现在又回国的也有,还有些还在读研读博,可以说分化很大了。彼此之间有许多话可说,毕竟人总是对自己没有选择的路念念不忘。
席间也不知道是谁先提起的何泽生。
赵安之对此并不意外,何泽生也算是某种意义的风云人物了,要回忆往事的话实在是难以绕开。
她喝了一小杯酒,晕乎乎地想起自己和何泽生第一次碰面的场景。
赵安之的高中过的相当兵荒马乱,还能一路高歌考上平江大学,在其他人眼里也算是有天赋的人了,但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她分出心神去感受少女心的萌动,实在有些难为她了。所以她就一路心如止水直到大学,直到遇见何泽生。
何泽生的卖相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一米八五的个头,肩宽腿长,样貌清俊,眉眼间都是懒洋洋的漫不经心,发呆的时候都自带高冷气场。
赵安之刚入学被拉去聚会的时候见过他,但并没有在脑子里留下多少印象,只有一张白生生的脸。上课的路上来来回回撞见几次后,才恍惚有了点印象。真正对何泽生有了兴趣,是在一个微阴的天。
平江的冬天来的很早,赵安之难得不想下楼吃饭点了外卖,为了省去直接交流,请送外卖的小哥将外卖挂在了女生宿舍院子的铁栅栏上。赵安之数着点估摸小哥应该已经走了,才穿着棉拖哒哒地下楼,准确地在铁门边上找到了自己的外卖。
赵安之虽然不高,但举起手还是能摸到外卖,只是外卖是从外边挂的,要拿起来就要举过挂着的铁栏栅的顶端。赵安之踮着脚也还差一些,一时有些尴尬。她正准备灰溜溜地出门去拿时,眼前出现了个人,抬着只好看到犯规的手,轻松地将外卖取了下来,吊在她眼前。
赵安之抬头一看,见是何泽生,她还记不得他的名字,只惊讶又紧张道:“学、学长。”
何泽生没有笑,冷淡又矜持地朝她点了点头,又走远了两步,拿出手机好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那时候赵安之就觉得,何泽生虽然看起来很冷淡,但本质上是个很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