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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李清实、李清贵一起听王婆说迎亲的规矩。迎亲的队伍除了他们这些陪伴人,还有王婆派来的迎亲队伍, 李清实的喜服、迎亲的轿子都是租借的, 车倒是借的张鹤家的。

    迎亲那日李清实祭拜过祖先,待到吉时便随着迎亲队伍出门了。张鹤与李清实等人则驾着车帮李家将灯烛、香球、妆盒、衣匣、清凉伞等物送到陈家去。

    一路上乐人奏着喜庆的乐曲,使得喜欢热闹的孩童纷纷跟在后面凑热闹。

    陈家便在相隔十几里的上围村, 一个时辰便到了。陈家早已经准备好了薄酒款待众人,还散了一些“利市钱”, 虽然不多, 但是这讲究的是彩头, 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地收下。

    而后乐人作乐催妆,陈氏才在屋里开始化妆,时辰一到,李清实便将其接出来送入轿中。这时李清实又少不得要给轿夫利钱酒,轿夫才肯起轿。

    迎亲队伍入李家前, 张鹤等人先回到门前将他们拦下,虽然张鹤并不想这么做,但这是“拦门”的规矩。

    众人问李清实要钱物,李清实给站在中间的张鹤塞了五文钱,张鹤便自觉地让开了,众人看着张鹤:“张二郎,你这也太好说话了吧?!”

    “什么意思?”张鹤问。

    “五文钱就能将你打发了?”那人又道,在他们的一番闹腾下,每个人都从李清实的手里拿到了十几文钱。

    迎亲的队伍顺利进入李家的院子,张鹤手里还拿着五文钱无言以对。忽然听见旁边一声嗤笑,她扭头看去却眼前一亮:“纪——夏娘子!”

    夏纪娘一身青衣,略施粉黛,髻上插着她送的海棠花样式簪子,浑身并无多少饰物,可却让张鹤觉得她看起来美的出尘脱俗。

    “他们都进去了,你怎么还傻站着?”夏纪娘问道。

    张鹤回过神看着热闹的堂屋,道:“好像也没我什么事了。”

    “鹿儿可是在里头玩得开心呢!”夏纪娘指了指里面。

    阴阳先生正在撒五谷豆钱彩果,一群孩子便争先拾取掉落在地上的豆钱跟彩果。张显没经历过,见到高江高河兄弟俩弯腰捡豆钱彩果,便也来了兴趣跟着捡。

    张鹤笑了笑,又看着夏纪娘:“夏娘子是一个人来的吗?”

    “我是随爹娘来的,这会儿他们正在屋里。”夏纪娘说着。

    这时,新房前安静了下来,却见礼官将新人请出了房。李清实执槐简,挂红绿彩,绾“同心结”倒行;陈氏面向他,把“同心结”挂在手上,随着他缓慢行走到堂前。

    夏纪娘对张鹤道:“还是进去观礼吧!”

    张鹤点点头,与之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陈氏的两位兄长也跟着来了李家,李大娘坐在堂上,夏纪娘的爹娘和陈氏的兄长分别坐在边上。李清实挑开陈氏的盖头,与之先参拜了李家的高祖以及他的亡父,再行拜诸位亲戚的礼节。

    礼毕,陈氏倒行反牵着李清实回房,而后房中的热闹便由不得外人来窥探了。

    此时正是申时正,村里的人才从田里回来,受到邀请的便赶来了李家。左邻右舍有空的娘子都来帮忙做菜,等李清实和陈氏换了妆后出来对到来的亲戚和客人行参谢之礼,厨娘们便依次上菜,众多宾客纷纷入席。

    张鹤这一天都随着李清实走动,也才明白为何婚丧嫁娶的开销为何是一项大支出,婚前的定礼、聘礼、财礼,婚时散去的利市钱、拦门钱、驱三煞,以及婚宴准备的酒钱,算下来得把家底掏空。

    李清贵给张鹤算了算,李清实办这一场婚事便花了四十七贯钱,等同现代的七万元。而夏纪娘的兄长夏罗锦当年成亲更是花了五十五贯钱,更别提上等户的人家在婚嫁上的开销了。

    “二郎,你今日可学到了?”李清贵问张鹤。

    “学到了什么?”张鹤反问。

    李清实一笑:“成亲之事!相信无需多久,你也得成亲的,届时礼节可能比这更为繁冗,你可别慌了。”

    张鹤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成亲,不过她此时却看向了夏纪娘。李清贵的嗓门大,夏纪娘在里头的女眷席上自然是听见了,又正好面向坐在外面的张鹤,见她看着自己不由得回视并以眼神相问:你看我作甚?

    张鹤避开视线,低头抿了一口酒,道:“此话该我送给清贵兄才对。”

    李清贵将胳膊搭在了张鹤的肩膀上,低声询问:“二郎你与我老实说,你是否仍是童子之身?”

    “噗——”酒水从张鹤的鼻腔喷了出来,她连忙转过身去以衣袖遮挡猛地咳嗽,可见李清贵这话实在是将她惊到了。

    众人看着她,李清贵没想到张鹤的反应这么大,朝同桌的人讪讪一笑,又对张鹤低语:“莫不是我说中了?你也无需这么拘谨吧!”

    夏纪娘看见李清贵将胳膊搭在张鹤的肩膀上时便站了起来,随后看见他在张鹤耳边低语,更觉不妥,刚走出去便见张鹤转过身咳嗽。她的身影飘然而至,一块巾帕便递到了张鹤的面前。

    张鹤顺手便接下她的巾帕擦了擦嘴鼻,忽而觉得不妥,抬头却见是夏纪娘。她想到李清贵的那话,本来便因咳嗽而涨红了的脸更是红到了耳根,因为在这一刹那,她闻到了夏纪娘身上的芳香。

    “表妹。”李清贵被夏纪娘一瞪,不知为何就忐忑地将搭在张鹤肩膀上的手收了回去。

    “贵表哥,在宾客面前勾肩搭背有失体统。”夏纪娘轻声提醒道。

    “表妹说的是。”李清贵道,心里却嘀咕夏纪娘以前可不会对他讲什么礼节的,这是怎么了?

    张鹤本想将巾帕还给夏纪娘,又想起自己弄脏了,便道:“多谢夏娘子,这巾帕我回去洗干净后再还给你吧!”

    “我拿回去洗便好了。”却是伸手问张鹤讨回那巾帕。

    “这可不行。”张鹤将巾帕塞进自己的怀中。夏纪娘顶着夏大和夏崔氏那边投来的审度的视线,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了,她讨不回巾帕,便只能回到席上去了。

    这时李清实走了过来,将李清贵拉到了一边,低声吩咐道:“你得多些与村里的人说说话,日后你回来免不了要与他们打交道。”

    李清贵撇撇嘴:“哥,说这个作甚,我还不大想回来呢!”

    “娘一吩咐下来,我还不是得乖乖回来?”李清实白了他一眼,又道,“我今日忙得晕头转向的没甚空闲,便嘱托你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要如此神秘,哥你说,我听着。”

    李清实在李清贵的耳边一阵低语,李清贵瞪大了眼睛,低声呼道:“哎,她们花朝节一起进城时我怎么没看出,哥你也不早点告诉我,早知道我就不会与二郎说那些混话了。”

    “你说了什么?”

    “嘿,我是觉得他出身大户人家,这个年纪应该有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