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挑眉,意外于这次的目标是个高鼻深目的外国人。
医生给她泡了杯茶,有点献殷勤地说:“有人从台湾给我带了点茶回来,这个口味很独特,有股天然的奶香味,你试试看合不合口。”
梅宝没有表情地喝了一口,仍旧没有表情地说:“我不会品茶。”
医生有点失望地说:“你这个人啊……除了致力于把自己的老二切掉之外总该有点别的平易近人点的爱好吧?”
梅宝的眉毛微微皱起来,“我不记得和你熟到可以听你当面说这种话的地步。”她心理开始掂量手术之后干掉这个大嘴巴医生的可能性。
医生笑嘻嘻地表达自己的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还是说说这次的案子吧……”
这次的委托人是一位少年得志中年得势者的夫人,这位夫人也系出名门,夫唱妇随地做出了一番事业,是位风评颇好的贵妇。
然而上位者居之不易,一路走过来多少要踏着一些牺牲者的尸骨,这位夫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她之前曾经让不止一个挡住她及家人前程的人人间蒸发,然而因此也引起了坊间的一些风传,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干净些,这次她特意找上专业人士来办事。
被她视作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的人叫戴维德.库珀,根据医生详尽的调查,曾经是和夫人走得很近的“入幕之宾”,兼做夫人及其家族在海外的投资顾问。
在库珀手中转出的资金何止千万,他应该是了解夫人家族财产资金走向的知情人。
然而为他引来杀身之祸的并非单纯的经济问题,关键人物是夫人的独子某公子。
某公子本性聪颖,从小的时候就备受关注,小学时便五道杠加身,早十年就有人预测此子定非池中物。
某大人对于这个样貌秉性都十分肖似他的儿子宠爱有加寄予厚望,不待公子初中毕业便送到英国受世界上最好的贵族教育。
然而事实证明,再好的孩子也不易过早离开父母独居,某公子在哈罗公学的时候倒还好,然而到剑桥之后考试就再也没及格过。
某大人震怒,委派专人拜访了剑桥校长,想走个后门让儿子的履历好看些,可惜英国人又倔又硬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偏不答应。
说客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请考虑一位爱子心切的父亲的心情,在我们国家一个成绩不好的儿子不足以光耀门楣,会使他的父亲蒙羞。”
校长以白种人欠揍的骄傲抬着鼻子回答他:“那你该叫那儿子好好学习。”
总之某公子的光环不再,一些关于他不学无术混迹派对靡费无度的消息最终传回国内他父母的耳朵里。
某大人和某夫人大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就是这个叫库珀的外国人。
原来库珀正是这几年全权负责照顾某公子在国外求学事宜的人,是这个家族的英国大管家。
正是在他的看顾下,某公子从一个五道杠十大杰出少年堕落成一个吃喝嫖赌的浪荡公子,几乎成了圈子里一个现成的笑话。
某夫人自然不甘心为了情人而输掉亲生儿子,痛定思痛对库珀做了调查,发现他之所以诱拐他的儿子堕落理由很简单——为了钱。
她手里有无数的钱,随便指头缝里露出一点就够这个外国乞丐过得像个国王,可是人心都是贪欲。他嫌她给的不够,为了一己私利毁掉了她一生最优秀的也是唯一的作品——她的宝贝儿子。
杀意在心中涌起。这个骗了她的人掌握了她家族太多秘密又以最不可原谅的方式背叛了她的人该死!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出‘豪门恩怨’。我们这次就是做清道夫。”
梅宝说:“你会接这种案子让我有点意外——我以为你只做自认为‘正义’的案子,对权贵不屑一顾。”
医生喝茶,笑说:“我是为了你嘛。你再这么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都替你急。”
梅宝说:“我该说谢谢吗?”
医生说:“不用客气。心里有着就行了。”挤挤眼睛,“何况,单就这个案子的性质来说,除去复杂的背景和身份,一个为了赚钱带坏人家孩子的人自然要受到可怜母亲的怨恨,也谈不上无辜。在不违反大原则的情况下,我们也要考虑到自身生存的压力,毕竟杀手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也要吃饭睡觉赚钱做变性手术什么的。”
梅宝说:“……偶尔听你不吹嘘代表正义消灭谁的论调还有点不习惯。”
医生说:“嘿嘿,瞧你说的好像我有多上纲上线似的——看在钱的份上做一票无所谓善恶的案子也没什么。这笔钱应该能解决你生活上的困难了。”
话已至此梅宝没有理由拒绝这样一个赚钱的买卖,她是真的需要钱。
趁休息的当小夏靠过来,和她闲聊,“你最近手头宽裕了吗?需不需要赚外快?”
梅宝说:“又是私人派对的打工的话就算了,我不习惯那种场合。”
小夏之前曾经给梅宝介绍过权贵少爷派对舞者的工作,尽管报酬丰厚还是被她拒绝了,并非有意和钱过不去,而是梅宝从前当官差的时候见识过这种性质的派对。有的设在貌不惊人的四合院里,考证历史也许几百年前还是某个闲散王爷官邸的一角,有的甚至搬到古长城城墙下,拉上一圈警戒线,生人勿近。这些权贵很会玩,乃至于为所欲为之后穷极无聊,花钱买来一些舞蹈学院的女孩子随便塞一把钞票让她们在音乐的陪衬下自由舞,少爷们则戴着魔镜穿着沙滩服躺在露天里晒太阳喝鸡尾酒。这种场合当然也少不了偶然兴起的发情和媾和,对他们来说没有买不来的春,差别就只是价钱而已。
因为知道,所以梅宝犯不上为了钱而冒这个风险,万一被随便哪个衙内纠缠上一手指头,查到自己头上到时候跑路,之前的努力化为乌有,还要从头来过。
所以这次她感触趁小夏开口之前表明立场,省了一番唇舌。
小夏摇头,“这个年代我都没见过你这样古板的人了。舞蹈这一行是青春饭,不趁年轻的时候多赚一点,难道要等年纪大了跳不动的时候才想办法?你看琳达那贱人,骚的可以吧,到处约野炮,可是人家绝对有正事,最后还不是被她泡上香港一个地产商。现在人家可好了,昨天已经跟老伴辞职,准备金盆洗手回去做二奶了。”
梅宝安慰小夏的嫉妒,说:“二奶而已,又不是少奶奶。”
小夏说:“二奶也是奶啊!如果有幸生下一儿半女的,将来就可以上遗嘱分家产了——我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