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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怕疯了,才会纠着一个人就不放。道长可不要一时心慈手软,着了这个人的道。”另一个村民道,“何况就算真的是您的徒弟,宗门出了这种孽徒,也该清理门户。”

    “就是,这种人留着何用。”

    “要是不杀鸡儆猴,以后别的村的人,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村民的七嘴八舌,伴随着孟西抑扬顿挫的猪叫声,将他的恐惧拉至极点,已经将他吓得尿了裤子。

    行深踌躇一会,终于说:“小徒顽劣。请将他交给我吧。”

    一般人在这个时候的反应,便是急于撇清关系。无字宗在天波城的风评,最近才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峰。但若是在这时候与众矢之的孟家扯上关系,便像是粘了一块狗皮膏药,扯也扯不下来。

    不管是孟西的家里,还是孟西本人,可都够不上良民这一底线。

    行深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修士,虽然之前将孟西收入门下,仅仅是为了搜刮他家的不义之财,现在已经没有了这个目的,但要让他眼睁睁看着徒弟去死,却是做不到的。

    空气凝滞了一会儿。所有人都震惊了。唯有孟西,终于有了逃出生天之感,顿时松了一口气。看着抓着自己的几条粗壮手臂,想着,他要是离开之后,第一要紧的,就是找人来将这村里的人好好教训一番。

    行深笑道:“这确实是的我的徒弟。他还是孟家之人。而且,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孟家人,是孟家这一代嫡系唯一的男丁。孟家的财势你们是知道的,与其单纯地宰了他,何不趁机向孟家敲上一笔,实在是划不来啊。”

    明明他说的每个字,都像极了自命劫富济贫的绿林英豪,充满了铜钱的庸俗香味。但是行深一派温文尔雅,风清月白,倒是处处都透出道人的清贵。

    众民一听,便觉得这个提议真是极有道理。

    架着孟西的四个壮汉,在知道了孟西的身份之后,忍不住又踢了他几脚。

    “干什么要这么对我!”孟西叫道,“我就不明白了,孟家人偷你家黄金了,至于这样对我吗?”

    几个村民商量了一下,商量着要让孟家出多少赎金,才够赔偿他给村里造成的损失。

    最后商量出了一个数字,便交由无字宗的多时道人,开始给孟家父母写信。

    多时道人乃是无字座下的二弟子,当年是和行深道人一起拜师的。

    但是两位站在一起,差距非常大。行深是文弱书生,多时就是一个传上道袍的莽汉子。

    吱吱好奇地凑过去看,发现那个封信上,开始写的都是威胁的话语,和绑架信别无二致。而且看多时道人熟练的样子,看来以前没有少做这种事。

    吱吱又观察了一下,发现多时道人掌中有薄茧,写出来的字十分粗糙有力,字里行间夹杂着一些黑话。通常修行久了,修士都会由内而外地透露出一丝仙风道骨的气质,但是多时道人倒是……一身很重的匪气。

    多时道人见吱吱好奇,便好心地,一边写一边将信的内容念出来。

    大意是:姓孟的听着 ,你儿子在我们手上,要是不送钱来,就每天割一根手指给你寄过去。我们是爱好和平的土匪,从不伤人性命,但是耐心有限,要是手指割完,那就割丁丁了。

    吱吱觉得,自己需要重新审视一下无字宗了。

    这宗门,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修行门派,这么不一样呢?

    村民听了之后,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可都是良民,如何会做出这种土匪之事。

    只是要补偿损失而已,怎么就要那么多钱了?

    要是真的讹来钱了,他们那岂不是比孟家还要更加丧心病狂?哪还有办法心安理得地花这些钱。

    但是看着行深道人没有阻止,只是一脸高深莫测。村民便觉得,道长定是深思熟虑过,有自己的谋划的。

    唯有孟西,恐惧之下,无法思考。

    分不清是作戏还是真的,把这些话都当了真。

    听到信里说要割他这里,切他哪里,孟西一颤一颤,屎尿横流。哆嗦得连求饶的话也说不清楚了。

    当孟西听到要求的钱数的时候,却突然就不哆嗦了:“不行的,不能这么狠。我孟家……我家已经大不如钱了。这已经是全部积蓄,我爹娘要靠它们养老。”

    “你们还是痛快一点,一刀杀了我吧。我,我死有余辜,但是我爹娘已经很可怜了。”说着,竟流下了眼泪,“要是没钱,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从孟西小的时候开始,孟家就靠着天波城里的水吃饭。买下了唯一一条河沿岸的几乎所有房子,并派专人把守,不让人随意偷偷取水。可以说,孟家的几乎全部家财,都是压在这些房子上的,孟家有了钱之后,最大的投资,也就是将河边的守护继续加固。

    但是最近水源充足。再也没有人要买孟家的水。

    一段时间内,孟家还是维持着以前的奢侈作风不变,于是很快就坐吃山空了。原本孟家养了许多打手,此时却也用不上,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在孟家吃了大半辈子,被养大了胃口,要让他们走,可没有那么容易。孟家又花了好多钱,才摆平了这些打手。

    孟老爷渐渐遣散了家仆,但是对于嫡子的花销,却没有丝毫节省。

    孟西偶尔来了兴趣,就在无字宗里学个几天,等到腻歪了,便又去喝花酒。下人给他送来的钱一直不少,孟西很久没有回家,因而后知后觉。

    等到他偷听到父母的说话,才知道家里有这么大的巨变。他的那群小妾知道他没有钱之后,一个个走得比谁都快。

    孟西打听到让他家接近破产的,就是一个什么阵法,还有一些奇怪的竹管子。

    于是孟西怒极了,想到了报复的法子,就是把这些都破坏掉。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住了,还要被拿来威胁爹娘。

    反正,与其过苦日子,他是宁愿一死的。

    “哼,当年孟家逼我卖田的时候,我也想着用命来抵啊。你问你爹,他答应了吗?”

    孟西道:“我爹说了,这是交易而已,你们要是不想买,可以不买啊!要卖地,是因为你们没有钱,你们没有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们懒惰,又愚蠢。我孟家凭实力赚的钱,为何要给你们?”

    那个写敲诈信的道人,拿出一把小匕首,脱了鞘,在孟西的脸上比划道:“是啊,孟二少说得对啊。那就按照你说的呗,这就是交易而已。你爹要是不想把你赎回去,可以不赎啊!他之所以要赎你,只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没脑子,非常没脑子。我们凭实力敲诈的钱,为何不要?”

    “你……”孟西有口难辩。

    “你说你爹这时候,有得选吗?那你也不想想人家,那时候,有没有得选?”那道人道,“现在知道,你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