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挂着不同名字的小纸牌。
池乔扫了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那一份。
小盒子用素色的包装纸包着,整体呈方形,只有半个手掌大小, 拿在手里也没有多少重量感。
可能是首饰什么的,池乔这么推测着。
池乔对首饰之类的小物件并不热衷, 不过喜欢漂亮的小物件大概是女生的天性, 更何况这是林嘉棠选的。
当池乔带着久违的期待打开盒子之后, 她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盒子里装的确实是条项链,整体是银制的,看起来颇为精巧。
细链之下挂着的是一个长命锁——或者说是长命锁式样的小挂坠。
小挂坠两面都是花纹,底面中央有一条缝,可以开合, 打开之后里面只刻了两个字——
「池乔」
长命锁的历史足够悠久,即便不知道它的由来,也能从名字上猜到它所象征的意义。
最早挂长命锁的习俗出于战乱时期,人民乞求平安,成年男女也会佩戴长命锁,但后来就慢慢成了孩子们的专属。
长辈们在小辈周岁时赠送长命锁,寓意消除灾厄、长命百岁,孩子们大多会一直佩戴到成年就取下来。
池乔不确定林嘉棠是不知道这种习俗,还是只是单纯地为这名字讨个吉利——
池乔一抬头,就看到林嘉棠偷偷投来的忐忑视线,她的心也跟着软了一下。
其实哪种都没有什么关系,总之那份心意,她是收到了。
“谢谢。”池乔笑了笑,“我很喜欢。”
说着,池乔的目光从林嘉棠受伤的手臂上扫过,然后她自己将那串链子挂到了脖子上。
冰凉的小物件落入衣领的时候,池乔感觉到被刺了一下,但很快那点微末的凉意就被体温抵去,几乎与身体融为一体。
“嗯。”林嘉棠呆愣地点了点头,片刻后又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剩下那一份,是贺青妩送给你的。”池乔指了指剩下的那个小盒子,“要拆开看看吗?”
池乔先前听贺青妩说过她的礼物只是复制了林嘉棠的灵感,她也就能大概猜出是什么了。
但林嘉棠对此反而比较意外,像是对贺青妩会送她礼物这件事毫不知情又毫无准备。
“明天是你的生日,你忘了吗?”池乔提醒道。
“啊……哦。”林嘉棠顶着茫然的视线费力地转了转脑子,好一会儿才从脑海深处扒出这件事来,“……好像是吧。”
池乔却从林嘉棠的迟疑中意识到了什么。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池乔问,“我是说,你原来的生日。”
“三月二十七。”林嘉棠脱口而出,说完她又不安地绞了绞衣服下摆,抿了抿唇,补充了一句,“是农历,一般在五月份,春末的时候。”
“三月二十七?今年的已经过了吗。”池乔点点头,“我记住了。”
“你……”
林嘉棠想问她是不是想给她庆祝生日,想想又觉得有点自作多情,索性闭口不语,将话题拉了回来。
“我本来也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不过青妩送了礼物的话,还是生日的时候拆吧——等明天。”
“嗯。”池乔的目光在小盒子上转了一圈,并没有提出什么意见。
……
林爸爸来接池乔和林嘉棠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了,太阳都已经西斜。
原本池乔和林嘉棠都以为她们还要在医院待上一阵。
但林爸爸早就咨询过医生,医生说她们回家也没什么关系,只需要之后再回来做几次复检就行。
从昨天傍晚回来之后,林爸爸就一直在医院警局两边奔波,还有池妈妈搞出来的糟心事惹人心烦,他几乎没怎么休息,一直到下午才算忙定。
短短二十个小时的时间,林爸爸几乎身心俱疲,脸上难免有了些憔悴。
但在看到两个孩子的时候,他还是尽力摆出如往常一般的温和笑脸。
“生日快乐,池乔。”林爸爸还记得池乔的生日,“路上给你们买了一个生日蛋糕,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说着,林爸爸还上前拥抱了一下池乔。
“我很抱歉你妈妈的事……”林爸爸压低了声音对池乔说,“不过以后不会了。”
“……嗯。”池乔愣了一下,心情有些复杂,但到底还是感激与暖意居多,“谢谢叔叔。”
见池乔没表现出什么抵触的情绪,林爸爸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又向林嘉棠走过去,试图拥抱一下女儿。
“嘉棠,这次你很勇敢,辛苦你了。”
林嘉棠抬头看了林爸爸一眼,却没有像平时一样肆无忌惮地扑进他的怀抱,而是拘谨地往后退了一步。
“没、没事。”林嘉棠低下头,声音也低到几乎听不见。
“棠棠,这是你爸爸,不是坏人——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
池乔适时地上前解围,她侧了侧身,往林嘉棠身前挡了挡,借着身体的遮挡,她勾了勾林嘉棠的手指,示意她不要反驳。
林嘉棠慢慢平静下来,却仍是控制不住地冒出了一声“抱歉”。
林爸爸的疑惑瞬间在池乔的话里得到解答,他轻叹了一口气,转而伸手揉了揉林嘉棠的头发。
“别害怕,嘉棠。”林爸爸有些心疼,“辛苦你了,我们回家吧。”
在林爸爸看不到的角度,林嘉棠低下头,死死咬着唇,才让自己没有颤抖地哭出来。
“我们回家吧。”池乔轻声重复了一遍,不着痕迹地将林嘉棠紧攥着自己后衣摆的手指撬开,然后又将自己的手指嵌进去。
池乔牵着林嘉棠的手,将她一直领回到了林家。
林爸爸一路上看着低着头、却似乎很依恋池乔的林嘉棠,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看来他这么多年孜孜不倦的教诲还是有用的,现在这两姐妹关系多好啊。
在简单地吃完晚饭,目送两个女儿手牵手地上楼点蜡烛分蛋糕的时候,林爸爸心里油然生出一股骄傲感来。
池乔的房间早在离开之前就已经收拾干净,只除了门口遗留下的水杯,还没有人顾得上打理。
先进门的池乔一脚踢翻了杯子,她开灯地同时,干脆将杯子踢得更远一些。
杯子骨碌碌地撞上小药瓶,一同没入了黑暗的床底。
水杯里已经没有水了,只剩一点水渍洒在地板上。
池乔一手拎着蛋糕,一手拉着林嘉棠跨过水渍,走到床边坐下来。
池乔的房间并不小,而且她也不喜欢在房间里放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在床到窗户之间有很大的空间。
坐下来之后,林嘉棠总算恢复了一点精神,但很快又开始盯着蛋糕发起了呆。
池乔选择自力更生,她依次拆开蛋糕盒子和蜡烛包装,插上蜡烛,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