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怪异。满园杂草横生,尽都枯了,便是四季常青的白皮松也落了一地的黄针叶。苏锦心里渐渐有些发毛,难不成这里真有什么古怪?若《云泽契书》果真藏在这里,那藏书的人也算是费尽心机。刚一推开中间的门,里面就弥漫来一阵四季香,苏锦被这香气呛了一口,顿觉腕上的胎记隐隐发痒!突然一阵冷风吹得身后两扇门紧紧地关了起来,苏锦来不及反应,就被一片白绫拦腰扯起,重重地甩向了房间中央的香坛!
“终于让我等到你了!”那声音带着凄厉的嘶吼。
苏锦抬头看去,那人面容狰狞,满是脓疮,看不清本来面目。
“你是谁?”苏锦强忍着腕间的奇痒,用力凝聚起真气,努力回想《会阳心经》的四字护心要诀,方才稳住了心神。
那人怪笑一声:“我是谁?我是要你命的人!还我儿命来!”喊叫间直冲苏锦扑来。
苏锦急忙运气掀起香坛洒了那人一身灰,趁他双眼迷离之际匆忙夺门而逃。直到远远地看不见幽园,苏锦才终于觉着自己腿软,瘫在了白雪中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腕间越来越痒,苏锦看着那月形印记越来越清晰,逐渐发红,她也随着那片红色越来越觉得呼吸紧蹙。忽然,适才闻到的四季香气又在周身弥漫开来,苏锦惊地不明所以。这香气从何而来?半晌,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两只红色萤虫,在苏锦的身边盘旋了几圈便轻轻地落在了腕间的月形印记上,那阵奇痒居然不似刚才那般发作地厉害了。慢慢地越来越多的红色萤虫飞来落了下来。手腕的胎记恢复如常,苏锦被这连续发生的一幕幕接连惊厥,终于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是正月初三日的黄昏。苏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眼的那一瞬间只觉得殿内比平日多了两倍的人。
“醒了醒了!”是月璃欢快的声音。
瞬时涌上来几个人,为首的太后在贵妃和郢妃的搀扶下,俱都带着满面的笑容。
“可算是醒了!”太后颤巍巍地上前来握住苏锦的手,“这大冷天的,你这丫头怎么跑得那么远,差一点就要连孩子都保不住了!”
孩子?苏锦下意识看向小腹。
郢妃笑道:“恭喜你了!适才崔太医来过了,说你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就要做母亲的人了,你往后可要多加小心!”
苏锦心里“咯噔”一下,一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崔太医来了,快再瞧一瞧可还有什么大碍?”贵妃笑容满面,仿佛怀孕的是自己一般。
崔太医静静地诊完脉,又吩咐了几处药方,这才回道:“睿王妃的身子已无大碍,只需按照微臣开的方子好生调养即可。另外,臣看这脉似有不稳之相,王妃近日情绪不可过于波动,以防滑胎!”
“呸呸呸!什么滑胎!”月璃听了老半天,冷不丁被崔太医惹得不痛快,这老头会不会说话!
郢妃急忙制止道:“月儿不可无礼!”月璃不满地看了一眼崔太医。
崔太医笑笑,不以为意:“是微臣失口了。只是王妃确实该多加注意,身子本来就虚,不可再大惊大怒。”
苏锦终于能够反应过来,点点头道:“劳您费心了,我会注意的。”
太后笑道:“好孩子,好好调养身子,为我南宫家再添香火!改明儿叫了人给我恪儿传封信,为我朝奔波了半辈子,终于算是有了自己的骨肉!”
一时殿内的人又是一番恭喜之语,苏锦只是勉强笑着,不再多说一言。许久,还是郢妃劝解道:“太后,不如今日就到这里吧,这孩子才醒来,精神看着不大好,要不改日再来吧。”贵妃径自扶着太后先走一步,余人都不是真心要来恭贺她,便都作鸟兽散。看得人都走尽了,郢妃寻个借口支走月璃。
“你怎么去了那么偏的地方?”郢妃一边替苏锦掖了被角,一边低声问道。
苏锦以为郢妃知道自己去了幽园,正想寻个借口躲一躲。
却听郢妃又继续说道:“我听月璃说你想出去散散心。皇宫里这么多的园子,哪个不能供你散心的。下一次可不要去那偏远之地,免得出了事,一时半会儿叫不上人,岂不是闹着玩的。”
苏锦听月璃替自己遮掩了,心里暗自欣慰,平日里真是没白疼这丫头。听着郢妃继续絮絮叨叨了半晌,苏锦笑道:“我记住了,难为娘娘为我费这么多的心。”
郢妃看了苏锦一眼,无比疼惜道:“恪儿放不下你,连着来了三封信托我照看你!若不是为着恪儿,你和月璃这对儿冤家我原本一个都不会管的!”
苏锦怔了一下:“他来信了吗?”
郢妃才知说漏了嘴,南宫恪信里几次叮嘱不要告诉她的。看这两人的状态,似乎隔着什么误会没说开。
“反正你现如今是有身孕的人,千事万事想不开的,也别拿孩子做计较。恪儿若是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等他回来自会有人替你收拾他。孩子是你的,也是他的。恪儿打小喜欢小孩子,你该明白给他留一道底线不是?”郢妃又苦口婆心劝了一会儿方才离去。
他还好吗?
苏锦终是没有问出口。
她忍不住掩被抽泣。
这个孩子,到底该不该留下来?娘亲,您在天之灵,能不能告诉女儿该如何做?她真的好累。明明心里那么放不下他,却还要背负灭族之仇。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不知何时,苏锦又睡了过去。梦里,他笑着说:“锦儿,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来看你了。”苏锦看不清那孩子的脸,只看见南宫恪笑得那样开心。这个孩子就这样令他开心吗?若是没了这个孩子,他该会如何痛苦?他也会痛苦么?为着这个孩子,还是为着她自己?
☆、预谋
第三十四章
首战告捷。南宫钰当即摆了几十桌酒菜,和军中将领们一起欢庆这来之不易的战果。
“将士们!今日邀大家一起聚在这里,一来感谢诸位将士同心协力,迎着苦寒,一举拿下了庆州城!接下来,希望大家一鼓作气,直驱丽子园,捣毁夏舒詹的粮草供给,争取早日与家人团聚,大家过个好年!”说着举杯共饮,众人具都一仰而尽。
饮完了第一杯酒,南宫钰重又举起酒杯对着南宫恪道“二来,多亏三哥来的及时,否则这一役不知又得折损多少我扶余将士!往后,战场上的事情,三哥说一我绝不说二,只要三哥在这里,元夏的铁骑又能耐我何?”
军中的将士都是跟随南宫恪出生入死过的人,如今重新得以在昔日的将军带领下征战沙场,自然欣喜异常。前几战的败退带来的灰颓之气也随着昔日战神的到来一并消退到九霄云外。那个人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平常生活中,总是能够给人难以言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