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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师昧,不要走……

    滚烫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他也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可是一直在哭,梦里睡里,一直都在哭。

    那个人,就坐在他床榻边,陪着他,后来握着他的手,也不说话,就那么笨拙地,片刻不曾离开地,陪着他。

    墨燃想起自己乾坤囊里的那两枚珍珑棋子,他也知道那是罪恶的源泉,是恶魔的种子。

    但却也是他求而不得之后,去与天争

    、与地斗的筹码。

    炼棋子所需的其实不仅是灵力,最后献祭的,将是他原本还算干净的魂。

    墨燃喃喃着,湿润的睫毛下,他的目光朦胧,望着师昧的幻影,他说:“对不起……如果你还在,我也……”

    我也不想,走上这条路。

    但是后面的半句,却再也没有力气说了,他又一次沉睡过去。等他再醒来时,那个白衣男人早已离去,墨燃便就更觉得那

    是自己昏沉沉时梦到的景象。只是他记得,屋内原本焚着一炉熏香,是薛正雍给他安神用的,香是好香,但他不喜欢闻。

    香已熄了。

    很长的盘香,没烧完,是被人掐灭的。

    是谁来过了呢?

    他坐起来,呆呆地望着那个香炉,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得通透。最后他干脆不想了,他看到自己的衣物佩饰,神武陌刀,都被好好地摆放在桌上,乾坤袋也是。

    他回过神来,连忙赤着脚下地,去拿过自己的乾坤袋。

    打开来,还好,他昏迷前刻意绕的三道结,还是那三道,没人动过。

    墨燃松了口气,翻弄袋子,他看到那两枚漆黑如夜的珍珑棋,正在角落里蛰伏着,像两只不怀好意的鬼眼。要把他吞

    噬掉。

    他盯着那两枚棋子发了会儿呆。

    这大概就是命运——如果楚晚宁当时翻一翻墨燃身边的乾坤囊,一切就都会

    改变。

    但楚晚宁不会随意翻动别人的东西,哪怕敞着口袋他都不会去多看两眼。

    墨燃把棋子拿了出来。他喉结攒动,心如鼓擂。

    现在该做什么?他该怎样利用这两枚棋子……

    这是他第一次凝练出的利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尝

    试——可是找谁?脑中电光火石,猛然窜上来的却是个极为疯狂的念头。

    楚晚宁。

    他想把棋子打进楚晚宁的体内。

    打进去之后,那个冷酷无情,假仁假义的男人,是不是从此就会对他唯命是从?是不是叫他跪下,他就绝不会站着?

    他是不是可以让楚晚宁跪在自己面前道歉,让楚晚宁伏落在他脚边,他可以让楚晚宁喊他主人可以刺痛他扎他撕咬他!!

    极度的兴奋让墨燃瞳孔里的光都开始扭曲。

    对,折磨他……

    这个高高在上的仙尊,怎么样才会最痛苦?最羞耻?

    羞辱他……

    墨燃紧紧捏着那两枚棋子,口舌发干,越来越燥热。

    他陷入了强烈的刺激与焦虑,他舔

    了舔自己皲裂的嘴唇。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这么做,想要看楚晚宁对自己垂下苍白的脖颈,然后自己伸手摸上去,感受那细细的战

    栗,再然后……

    捏断他的脖颈?捏碎他的骨骼?

    墨燃觉得不痛快。

    他没来由地觉得空虚,觉得不满足。

    好文,

    让楚晚宁死,太无趣了。即便是想象,他都不乐意。他想看他哭,想看他匍匐,想看他生不如死,羞愤交加。  他总觉得还有更绝妙的泄愤方式。

    他把一枚棋子放到唇边,冰冷的触感贴着嘴唇,他低沉地喃喃

    :“你拦不住我了,楚晚宁。很快就会有这么一天,我要让你……”好文,

    让你怎样?

    他那时候还没有想好,他还不知道自己此刻汹涌的欲望里有很大一部分是对楚晚宁的征服欲与性/欲。

    但他已有那种可怕的雄性

    本能。

    想把第一枚凝练出的恶魔种子,埋进楚晚宁的体内。

    他想弄脏他。

    他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第202章 师尊初遇恶魔

    但在红莲水榭外逡巡几圈后, 墨燃还是冷静下来, 没有做出那样疯狂的事情。

    太危险了。

    这是他第一次炼珍珑棋,效性都没有尝试过。冒冒失失就对第一宗师下手,自己恐怕是嫌命太长。

    所以犹豫再三,墨燃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离开了红莲水榭。几经斟酌后,他最终选择把这两枚珍珑黑子打在两个死生之巅的小师弟身上——他需要多番试验, 而挑根基不稳的小弟子下手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那是个微凉的晚上,夜色笼罩着山巅, 墨燃出手极快, 看着刚刚那两个还在河边比赛打水漂的年轻人身形一顿, 他紧张到连手都是抖的,瞳孔缩得细小。月光照着他苍白的脸,他抿了抿唇,指尖微动, 踱步而出。

    那是他第一次使用这种十恶不赦的禁术, 他激动而紧张。

    “唦——”

    那两人忽然跪地, 墨燃却犹如惊弓之鸟,犹如刚刚杀完人的凶手,一点风吹草动都要了他的性命,他立刻隐匿到旁边的树丛里, 心脏像是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砰砰砰。

    缓了很久, 他见这两个人就那么木僵地原地跪着,一动不动, 一颗狂跳的心才总算是慢慢沉稳下来。

    他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头皮都是麻僵的。

    他走出去。

    重新站在月色下,河滩砾石边。

    这回他总算是比头前冷静些了,尽管他依然不怎么敢呼吸,谨慎地像是夜色里嘶嘶游曳而出的滑蛇。

    墨燃低头打量着那两个小师弟。

    刚刚还在嘻哈打闹的两个人,脸上已经没有了半点色彩,平静的像是死水,一动不动地跪在地面上,墨燃盯着他们,他们也不抬头,就这样跪着。

    “……”

    墨燃又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尖,催动法术。

    两个师弟长磕而下,而后起身,转动眼珠,在那两双黑漆漆的眼眸里,墨燃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倒影并不会太清晰,可是不知为什么,墨燃觉得自己就是瞧清了,瞧的秋毫必现,瞧的滴水不漏。

    他瞧见了一个逆着圆月,面色苍白,眼里泛着红光的鬼。

    墨燃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嘶哑地试探着:“报上名来。”

    回答他的,是两个古井无波的平缓嗓音:“名不由我。”

    墨燃的心在剧烈跳动着,血液在体内信马由缰,他喉结攒动,继续低声问:“身处何地?”

    “地不由我。”

    “今夕何夕?”

    “岁不由我。”

    为珍珑棋局成功控制的低阶黑子,将有三个不由我:姓名为何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