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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五阴炽。

    是谓长恨。

    曾有那么多次觉察真相的机会,但他都错过了,而他终于觉察出墨燃心性扭曲的真正原因时,却已成废人一个,什么都做不了。

    夜里,楚晚宁看着墨燃在自己枕边熟睡,那张曾经纯澈的脸庞笼着一层阴冷,脸色白的像纸。

    他恨过,怨过。

    在墨燃与自己挥刀断义的时候,他也曾心寒,在墨燃强迫自己雌伏的时候,他也曾心死。

    可漫漫长夜里,凄清罗帷中。

    他躺在踏仙帝君身边,终于知道真相的楚晚宁只觉得过往的恨也好,怨也好,心寒也好,心死也罢,都是那样荒谬。

    墨燃早已中了蛊毒,这一切所作所为,竟根本不是他的初衷。

    那个叱咤风云的踏仙帝君,早已被铁锁囚困,铁链绑缚。自己身为师尊,却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不知道背后究竟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不能与任何一个人明言真相。

    他甚至,不能对墨燃表现出一星半点的怜悯与和缓。他只能恨着,怨着,心冷心死着。

    只有当夜深人静,在这巫山殿里,苏幕深处,待墨燃睡熟了,楚晚宁才能起身,抚上墨燃苍白的脸。

    才能轻轻地说一声:“对不起,是师父没有保护好你。”

    第250章 【龙血山】执念

    只有当夜深人静, 在这巫山殿里, 苏幕深处, 待墨燃睡熟了,楚晚宁才能起身, 抚上墨燃苍白的脸。

    才能轻轻地说一声:“对不起,是师父没有保护好你。”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让你成为了别人的棋子。

    成为了万人唾骂的暴君。

    世上谁都不知你的真容,不知你曾良善, 你曾纯真, 不知你曾为救不了雨天的蚯蚓而苦恼, 你曾为了满池荷花开放而灿笑。

    世上谁都怨你冷血无情, 却不知你曾羞赧地挠着头说:“我、我也没什么能耐,以后要是有些闲钱了, 就多盖点屋舍, 给跟我以前一样没地住的人落脚, 这样就好啦。”

    谁都恨你杀伐屠戮, 却不知你曾告诉我:“师尊, 我想要一根像天问一样的神武。它可以辨黑白, 还能救命呢。”

    谁都在诅咒你,人人得而诛之。

    我已知真相, 却还不了你尊严。

    大约墨燃这种人对于目光总是很敏感,即使睡着也不例外。他眼睑微动,未及楚晚宁反应, 眸子便已睁开:“你……”

    端的是四目相对。

    “你在看什么?”

    楚晚宁此时的情绪已绷到极致, 他不知当如何应对, 于是翻了个身,免去与墨燃对视,而后才道:“没什么。”

    墨燃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一具温热的躯体从后面拥住了他,结实宽阔的胸膛贴上了楚晚宁的后背。

    黑夜里,楚晚宁睁开眼,面前微风吹着罗帷拂动,身后是踏仙帝君的热胸怀。这个男人的嗓音说不准是嘲讽还是慵懒,淡淡地:“你身上好凉,有汗。”

    说着,凑下来在颈侧细嗅。

    “是不是做噩梦了?”墨燃轻笑着,带着些初醒之人的悠闲,“闻到了一些害怕的味道。”

    楚晚宁不答话,但他确实是在细细地发着抖。

    不是怕,是因为难过与自责几乎要将他摧垮,他几乎耗竭了浑身的气力,只为保持这最后一点镇定。

    他最终还是成功地从墨燃的眼皮子底下佯作过关,墨燃没有觉察他的异样,打了个哈欠之后,人渐渐地清醒。他又去嗅了嗅楚晚宁的肩膀和鬓发,心满意足地“唔”了一声。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身体,怎么连出汗都有些花香?”他似笑非笑地,“就和个草木修成的人形一样。”

    若平时这样调侃,惹来的定会是一通羞怒至极的叱骂。

    但这天夜里,墨燃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到楚晚宁的回应。他有些意外,于是干脆起身,将楚晚宁整个人翻过来,重新密密实实地覆压住他,雄浑宽阔的身形完全将身下之人笼罩。

    他的眼睛望着他的眼睛。

    他躺在他身下,眼里都只有彼此。

    殿内一点未曾熄灭的烛火,透过重重叠叠的纱帐透进来,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中,墨燃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依旧是剑眉凌厉,凤目斜飞,鼻梁高挺,眉眼之间天生傲气。

    但不知为什么,今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他伸出手,触上楚晚宁脸颊。指端传来战栗,而身下之人蓦地合了眼,万般情绪,隐忍不发。

    墨燃彻底从寤寐中清醒。

    他感到刺激。

    楚晚宁蹙着的眉心也好,水色的薄唇也罢,还是那张胎薄易碎的脸……所有这一切都让他胸臆中的征服欲得到极大的满足。

    但隐约有种不安定,让墨燃又耐着性子问了他一遍:“你到底怎么了?”

    楚晚宁睁开眼,半阖的眸子里闪动着细碎光泽。

    他心里的苦痛与郁躁实在无处宣泄,终成一句喑哑:“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

    “如果早点阻止,会不会都不一样。”

    墨燃没有回答,他觉得楚晚宁挺可笑的,都已经败于自己手下那么久了,成了亲,封了妃,成了禁脔。

    一切都成定局,为何会在今夜胡思乱想,又有了这般念头。

    夜晚的巫山殿没有旁人,只有床榻上赤身裸·体的这一对怨侣。轩窗外飘入的花香令墨燃觉得心情松畅,并不是很想对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发火。

    他对楚妃的耐心,总比对皇后的耐心要好上不少。

    所以他饶有兴致地瞧着楚晚宁的隐忍与痛苦,瞧着瞧着,心头发痒,热热的像是有火苗又燃起。

    于是他难得与之说笑,带着些懒意:“晚宁如果早些发现本座称帝的苗头,又想怎么阻止本座?”

    指尖寸寸抚下。踏仙君性感而慵倦:“拿身体吗?”

    看着楚晚宁眸中瞬间笼上的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墨燃的眼神湿润郁沉起来,过了片刻,他低声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