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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关系?”

    “走了。”话头被大哥毫不容情地打断,“一起去巫山殿先看看楚宗师的情况如何。”

    梅寒雪落下这句话,瞥了薛蒙一眼,以朔风剑柄敲了敲对方的肩膀,一言不发地扎进了大雨深处。

    而他的双胞胎兄弟则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薛蒙的头,也跟着哥哥向风雨飘摇的巫山殿掠去。

    302.【死生之巅】魂断巫山殿

    巫山殿也就是曾经的丹心殿。踏仙君继位后将格局做了调整, 分了前殿, 中庭,后殿三域。

    梅家两位兄弟没有直接进去, 他们站在门口,等薛蒙跟来了,大哥便告诉他:“这宫殿不太对,里头有迷魂瘴。”

    “什么是迷魂瘴?”

    梅含雪解释道:“是一种类似于奇门遁甲的香雾瘴气。踏雪宫的梅林里面就有,终年不散。”

    薛蒙青着脸问:“能起什么作用?”

    “会让来犯者找不到路。”梅含雪道, “这种瘴气对于自己人没有什么效果,但对于闯入者就会扭曲场景乱象丛生,让人寻不着真正的出入口。你知道那些老百姓说的鬼打墙吧, 大概就是这种东西。”

    薛蒙:“……”

    梅寒雪冰冷冷道:“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后殿恐怕正有人在交战。”

    梅含雪就问:“怎么办?绕得过去吗?”

    梅寒雪瞥了他一眼:“你在踏雪宫住了二十多年, 你问我?”

    “……咳。”当弟弟的有些不好意思, 转头对薛蒙道,“没办法,只能进去摸索着找到瘴气源头, 进行驱散。”看了眼薛蒙脸色,又宽慰道,“不过你别担心, 这个我最擅长, 我经常借着踏雪宫后山的梅林迷障, 躲那些上门找麻烦的女修。给我一炷香时间, 应当能破。”

    一提这个, 他大哥的脸就黑了, 声音简直掉冰渣。

    “你还真有脸说。”

    薛蒙此刻一点听他们闲话的心情都没有,他上前两步,“吱呀”一声推开了巫山殿前殿的大门。

    犹如厉鬼张开腥臭的嘴,雕漆朱门缓缓洞开,里头灯烛明灭,空寂无声。薛蒙一步踏入,确实能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浅淡花香。

    他回过头,梅家兄弟已经不见了。想来瘴气未散之前,三个人看到的场景都会不太一样,且谁也瞧不见谁。

    这个时候,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自大殿高立的宝座上传了出来。

    “薛蒙……”

    阴风阵阵,墨色纱帐飘拂。薛蒙一惊,喝道:“墨燃?!”

    那个声音叹道:“是你吧?你来了么?”

    薛蒙喉头攒动,绷紧了背脊,提剑朝灯火昏暗的大殿深处步去——

    剑尖挑开重重帘幕,然后他看见了。

    高坐之上,一个面容英俊、脸色苍白的男子正双目紧闭。那个男子斜坐在熔金华椅上,戴着九旒珠冕。眉宇漆黑,冷峻起棱,鼻骨虽高,弧度却很细腻。一双色泽浅淡的嘴唇抿着,看不出太多神情。

    是踏仙君。

    踏仙君的脸色非常差,尸白里透着些微青,像是服了剧毒后毒发的模样。他面前摆着些果盘,盘中葡萄幽紫,苹果薄绯,姹紫嫣红的江山都装在银盘里,但帝座上的人连眼皮都不掀。他不看。

    幻觉?真实?

    分的并不是那么真切。薛蒙脑内嗡嗡,回神时他听到自己在说:“墨燃,你……”

    踏仙君瞧上去似乎并未从浅寐中醒来,依然阖着眼,不过却应了一声:“……什么?”

    或许是面前的男人太虚弱了,又或许方才暴雨里,薛蒙已发泄了自己无尽的怒火。此时对着高座上的幻象,竟是疲惫胜过愤怒。

    他也不知道墨燃会不会回答,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究竟在哪里。他只是麻木地喃喃着,问那些积压在胸口几乎要将他压垮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你是重生归来的吗?你……你与师尊……你们真的……”

    踏仙君当然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而后慢慢舒开睫帘子。

    灯火阑珊里,他看了薛蒙一眼:“算起来,自昆仑踏雪宫一别,你和师尊,也已经两年没有相见了。”

    薛蒙愣了一下:“什么?”

    踏仙君微笑着,自顾自道:“薛蒙,你想他了吗?”

    薛蒙猛地一怔,问:“什么昆仑踏雪宫,什么两年没见,什么乱七八糟的?!”

    眼前这迷离幻象,其实正是上辈子墨燃服毒自尽时,和当年的薛蒙进行的最后一番对话,也是踏仙君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席话。

    迷障随意而生,竟巧合生成了前世两人生离死别前的情形。

    可此时的薛蒙并不知道。他茫然而愤懑,焦急而恐惧,他瞪着座上的男人,喝问着:“你在胡说些什么?”

    踏仙君的眼睛看着他,又好像没看着他。

    好像是透过这个真实存在的薛蒙,看向了另一个不存在的影子。

    他和那个影子自顾自说着话:“还给你?蠢话。你也不动脑子想想,我和师尊如此深仇大恨,我怎会容许他活在这世上。”

    薛蒙住口了。

    对……这是幻觉,哪怕自己不吭声,踏仙君也会不停地说下去。他在和一个自己看不到的人对话。

    他在讲什么?

    耳中嗡嗡,踏仙君说出来的句子,薛蒙因为听不懂,所以也没有记得太多。但帝座上的男人眼神是那样疯狂而冰冷,偏执而矛盾,这让薛蒙遍体生寒——这不是他哥哥。他认不出来。

    踏仙君还在兀自狰狞:“你是想提醒我,他曾经把我打的体无完肤,在众人面前让我跪下认罪。还是想提醒我他曾经为了你,为了不相干的人,挡在我面前,几次三番阻我好事,坏我大业?”

    这个暴/君像一条瞎目断爪的游龙,在泥淖中精疲力竭地保留着自己最后的凶狠。

    他不住地念叨着,如疯如狂,如痴如魔。他看上去很恶毒,实则疲惫地厉害。

    他说:“好歹师徒一场。他的尸首,停在南峰的红莲水榭。躺在莲花里,保存的很好,就像睡着了一样。”

    他又说:“他的尸身全靠我的灵力维系,才能一直不腐。你若是想他,就别和我在这里多费唇舌,趁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