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越是这样越是愤怒。
“既是将作监的东西,那就好查了。”唐宓对这种炮竹可是十分了解。
想当年她给王怀婉出气的时候,就是拿这种炮竹炸了程叔的外宅。
那威力,啧啧,大半个坊区都惊动了。
程叔外宅的地面更是被炸了一个大坑,差点儿没把程叔吓个半死。
“猫儿,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这个人!”李寿说得杀气腾腾。
正是了解这种炮竹的威力,李寿才会如此愤怒。
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让那些人得逞了,真让他们将炮竹丢进迎亲队伍,定会造成巨大的损伤。
跟他前去迎亲的人被炸伤,马会受惊,而猫儿——
对了,那些混蛋还试图趁乱劫走猫儿。
他们想干什么?
好吧,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干,可让猫儿有了这样的经历,就算平安回来了,她的名声也完了!
背后指使那人,分明就是想毁了猫儿。
此仇此恨,简直不共戴天。
“嗯,这人既然敢在咱们成婚的时候捣乱,显是对你我记恨在心,有这样一个仇家,确实应该把他找出来。”
唐宓向来都是理性的,这次险些被冲击,她心中也是气恼,但想得最多的,不是泄愤,而是理智的分析。
“能从将作监里往外拿东西,且还是这种军需用品,其品级一定不低,”
唐宓缓步走着,大脑飞快的运转,“我素日极少出门,得罪人也有限,可这人既想让你的昏礼出丑,又想毁了我的名声,应该是跟你我都有仇。”
有了这些条件限制,目标就很容易圈定了。
“郑烨!”李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直觉告诉他,此事定然与二皇子有关!
“我也觉得他有重大嫌疑,”唐宓点了点头,又道:“当然,还有安乐侯府。他们也有嫌疑。”
李寿花一贯钱抢夺了人家价值几万贯的铺子,安乐侯只要不是死人,都会记恨在心。
他不敢明着跟李寿作对,趁着李寿成婚,花钱雇几个市井泼皮捣乱,也不是没有可能。
“嗯,我这就命人去查。”不管是谁,这次,他都不会放过。
夫妻两个边走边说,很快就来到了百忍堂。
站在百忍堂门外的台阶上,李寿和唐宓不约而同的住了口。
接着,两人又齐齐换了表情:李寿俊美的脸上满是春风得意的笑容,唐宓则是温婉中带着甜蜜。
“十八郎和十八娘来了。”廊下侍候的丫鬟扬声喊道。
李寿和唐宓宛若一对璧人,立在堂前,硬是让肃穆的百忍堂多了几分色彩。
两人恭敬的向老祖宗以及诸位长辈行礼。
“好,好,”老祖宗与世人一样,都喜欢好看的生物。
唐氏虽然出身低了些,但长得是真心好看。
再加上她所继承的唐氏六百年积蓄,尤其是那些古籍,更让老祖宗眼馋。
所以,这回见到她娇美如花的站在重孙身边,竟觉得两人无比相配。
“起来吧,”老祖宗捋着雪白的胡子,笑得一脸褶子,“先去给祖宗们请个安吧。”
依礼,新人入门,当开祠堂祭祖。
不过这个时间有早有晚,唐宓前脚刚进门,老祖宗便让她去祭祖,足见对她的重视。
这种重视,不单单是“爱屋及乌”,而是因为唐宓自身的条件。
对此,在场的人都清楚。
萧氏脸上不显,手里的帕子已经被她拧成了一团。
顾氏还是像往常一样笑得欢快,只是那笑意浮在了脸上,根本没有延伸到眼底。
而与李寿同辈分的兄弟、姑嫂们也都神色各异。
特别是李其璜的几个儿媳妇,看向唐宓的目光中满是羡慕嫉妒。
李寿和唐宓却顾不得许多,答应一声,便在李其琛的带领下去了李氏祠堂。
一番跪拜,唐宓的名讳便写在了族谱上。
“好了,去给老祖宗和诸位长辈见礼吧。”
放下笔,李其琛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他的十八郎终于成家了。
日后生儿育女,能好好的过日子了!
卸下一半重担的李其琛,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说起话来也多了几分柔和。
“是,父亲!”
李寿和唐宓齐齐应声。
接着,几人又转回到百忍堂。
堂前已经摆好了两个蒲团,唐宓和李寿先给老祖宗行礼。
老祖宗大方的给了唐宓见面礼,不是金银玉器,而是一个古朴的砚台。
“澄泥砚?”唐宓微惊,这可是难得的珍品啊,且看这方砚台的成色,应该是古砚,少说也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
老祖宗笑得有些得意,“咱们家在南朝的时候传下来,听十八郎说你书画双绝,给你也不算辱没了这方砚台。”
哈哈,他们李家旁的没有,就是这些老物件儿多。
就连历代皇室都眼馋不已啊。
“谢曾祖父!”唐宓诚心道谢。虽然老人家有显摆的意思,但她切切实实的得到了好处,自然要好生谢过人家。
李寿扶着唐宓起来,唐宓小心翼翼的将砚台交给身后的阿周。
阿周见自家小娘子这般谨慎的样子,便知道这东西十分贵重,更不敢大意,无比仔细的双手捧着。
李寿和唐宓又来到李祐堂夫妇面前。
李祐堂和柳氏含笑受了这对小夫妻的礼,然后由柳氏出面给了见面礼:一只翠玉镯。
柳氏拿着镯子,满是骄傲的说道:“这只蓝田玉镯,咱们李家相传已经近千年。当年我进门的时候,阿家亲手给我戴上的,今天我把这镯子传给你。阿唐,你可要好生保管才是啊!”
唐宓心中一凛,知道这是李家只传给宗妇的信物,她赶忙躬身:“谢阿婆,孙媳定会仔细保管。”
柳氏亲自把镯子给唐宓戴上。
旁人也就罢了,萧氏的脸瞬间冷凝下来:怎么回事?当年她过门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李家还有这么一件传家宝?
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