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王怀瑾死死按着,又提前弄走了心怀叵测的妙仪女冠,王鼎还不知被挑唆成什么样子哩。
母亲不在家,父亲漠不关心,王怀瑜竟成了没人管的可怜虫。
当然,也不是真的没人管。
这不,王怀瑜的好大哥王怀瑾便给他寻了个好亲事。
“是国子监教授沈度家的小娘子,今年十八岁,因为守孝耽搁了婚期,”
唐元贞大致说了说未来弟媳妇情况,“沈度出身吴兴沈氏,数百年世家,只是他这一支在前朝时便有些没落,胜在家风纯正,家中子弟也多读书上进。沈度早年丧妻,家中一切事务皆有这位沈大娘一手操持。”
唐宓暗暗点头,看来她阿爹对阿叔真的很上心啊,这门亲事实在太适合王怀瑜了。
沈大娘出身名门,教养规矩自是一等一的好,过门后,便能名正言顺的管家,给王家整一整家风。
就算日后李氏回来了,面对规矩端方的儿媳妇,她也翻不出太大的浪来。
沈大娘年纪略大些,又从小照顾弟妹,帮父亲料理家务,显见是个有主见、性格强势的,这样的人,才能在乱象频生的王家新府里生存下去,并有能力拨乱反正。
王怀瑜有了这么一个贤内助,也能很快的支撑起门户。
“阿翁,同意这门亲事?”
唐宓对王鼎的印象不太好,尤其是最近几年,王鼎昏聩的不像样子,愈发没了长辈的体统。
唐元贞勾起一抹冷笑,“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王鼎可不傻,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而王怀瑾,便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的人。
且王鼎又不是后爹,他也希望王怀瑜能娶得佳妇。
只是沈家的门第,在他看来略低了些。
唐宓听了母亲的话,不禁咋舌,“阿翁还嫌沈家门第低?”
拜托,人家可是兴盛了几百年的望族啊。若不是现在士庶不像过去那般界限分明,沈家女都未必肯下嫁王家哩。
“沈家清贵!”唐元贞没有多说。
唐宓却瞬间懂了,沈家前朝时就没落了,现在估计只剩下了尊贵的姓氏和清正的家风,家资什么的,就减薄了些。
尤其是沈度,只是个国子监的教授,官职低,俸禄少,开销却不少。
京城居、大不易,大梁的京官,单靠俸禄是很难养活一家人的。
很不幸,沈度就是穷京官中的一员。
沈大娘的弟弟还要进学,妹妹还要出嫁,样样都需要钱。
不过沈家虽穷了些,却不肯失了骨气,所以没有像某些落魄世家那般“卖婚”。
王家也豪富,到底不是那等没有根基的暴发户。没看到王怀瑜的嫡亲大哥也娶了世家唐氏女嘛。
夫妻二十多年,生儿育女,恩爱非常,堪称京城豪门夫妻的典范。
王怀瑾唯一的亲弟弟,应该也差不到哪里。
沈度暗地里观察了王怀瑜好几次,确定这小子跟他的父母不一样,且与兄长感情甚笃,这才答应了王怀瑾的提亲。
“家风正、规矩严,比金山银山都重要。”
唐宓很理解父亲的想法,点头说道。
唐元贞笑了,“没错,你阿爹也是这么想的。”
王怀瑾继承了国公府的爵位,自己一家人的富贵是没跑的。心里便分外放不下一双弟妹。
王怀婉经过当年的那件事,意外的强悍起来,将程季吃得死死的,如今也有了身孕,手里更有丰厚的嫁妆,日子不会太差。
王怀瑾唯一担心的就是王怀瑜了。
如今亲事终于定了下来,王怀瑾便想好好给弟弟操办,待沈氏过了门,那边府里一切也将步入正轨,王怀瑾便能彻底放心了。
唐宓却想到了另一个隐患,“阿娘,阿婆她——”
还有个李氏呢!
唐元贞眼底没有笑意,冷冷的说道:“她?呵呵,中的药瘾太深,短时间内很难戒除。”
戒毒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再者,似李氏这般自私又易犯糊涂的人,还是远远的待在戒毒所比较好。
就算她戒毒顺利,唐元贞也会动点手脚,绝不会放她出来再祸害人。
唐宓太聪明了,自从母亲的只言片语中就猜到了真相。
好吧,虽然这么想有些不孝,但唐宓确实不希望自己的亲祖母回到京城。
“阿娘,婚期定在了什么时间?”吃了口茶,唐宓换了话题。
“二月初六。”唐元贞道。
唐宓点点头,暗暗将这事记下来。
母女俩又说了些闲话,眼见时辰不早了,唐元贞和长安准备回去。
正巧李寿从宫里回来,唐元贞便又捉着他交代起来,什么注意安全,什么保护好妻子……期间还有长安时不时的冷言讽刺,只把李寿说得冷汗直冒。
最后,李寿再三向岳母保证,“阿娘请放心,我定会保护好猫儿,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长安不屑的哼了一记,凉凉的说:“我怎么听说,李家又换了人管家?”
唐元贞的神色也有些不善,她的猫儿管家才半个月呢,结果就换人了。
知道的是猫儿嫌累不愿意管,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家觉得猫儿干得不好,这才夺了她的管家权哩。
对于这件事,李寿还真是无法辩解。
唐宓却笑着帮他解围:“阿娘,管家有什么好?早起晚睡,我只管了几天就累得不行。让阿周和阿苏代我管,又恐传出去惹人非议。所幸娘子(即萧氏)和二婶愿意帮衬一把,我也乐得清闲。”
唐元贞一听这话,顿时心疼坏了。是啊,管家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她的猫儿娇养惯了,如何吃得这些苦?
唐宓挽着唐元贞的胳膊,继续道:“再者,我还有件大事想办,待过了年,我就着手准备。”
她的征程可是星辰大海,她绝不想被束缚在内宅之中,为了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而劳心费神!
第374章 唐宓的征程(二)
唐元贞正准备走,一听女儿有大事要做,顿时停住了脚步。
“猫儿,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