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麟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见谢虞垂着眼在他身边坐下,心中不禁暗暗吐槽:这有什么好抢的,你们谁都喂过我,不都一样嘛。
但他心中虽如此想着,可谢虞撤走了勺子,已将药碗整个儿递到了他的嘴边,他只喝了一口,就被苦的没心思说话了。
待付麟喝完了药,加之时间已着实不早,符青鸾就没有逗留,带着唐鱼水回房去了。
将唐鱼水安置下,两只小鹰放在他的枕边,符青鸾穿着里衣坐在床上,即将躺下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胸口内兜里的封印被鼓动了一下,他忍不住抬手按了按胸口,感觉出蛊王似乎有一些躁动,正在里面不安分的想从封印的袋子里出来。
“不是喂过你了吗?”符青鸾无奈斥了一句,“给我安分一点儿。”他如此说完,那蛊王就很快平静下来。
符青鸾打个哈欠,他今天一天其实挺累,白日里逛集市,晚上还要熏制龟壳,身体有灵力护着,倒还可以,就是精神有些不济,毕竟那龟壳耗神了一些,所以他拍了拍身旁的唐鱼水,继而合身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房间里一片昏暗,须臾之后,月上中天,一片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纸张透射进来,宽敞的竹床上,一大一小静静的躺着。
忽然,那大人胸口的薄被之处,轻轻的鼓动一下,继而顶起了一个小小的鼓包,那鼓包缓缓的上移,须臾之后,从那薄被与衣裳的交界处,爬出一条胖悠悠的肥虫子来。
这虫子通体翠绿,若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它较之前的颜色要更加清亮了一些,皮肤的纹路也更圆滑了一些,它钻出来后,先是憨憨的蹭了蹭符青鸾的衣服,继而扬起脖子来,绿豆般的小眼睛闭了一闭,似乎在闻某种陶醉的气味,继而身体一绷,从背后刷的延伸出一对翠绿色半透明的小翅膀来,它高频率的扇动着这对小翅膀,继而将身体腾空起来,朝着窗户直飞而去。
这个夜晚,有的人酣睡,有的人无眠。
寨子里最中心的一座建筑中,大堂里,数盏幽幽的烛火闪烁其中,一个小型的祭坛中,古老的蒲团之上,一个鹤发的老者端坐于此,她紧紧的闭着眼睛,手指捏出奇怪的手势。
在老者的身旁,一个穿着中原服饰的刀疤脸的中年人,和一个穿着少民服饰却打扮尊贵的中年男人,尽皆脸色凝重的等待着。
须臾,鹤发的老者长叹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族巫,怎么样?蛇神可有消息?”少民打扮的中年人着急的道。
“这是第三次了,与前两次一样,蛇神的要求并没有改变,它需要大量的祭品。”
“可是,这离上一次祭祀才过去了三年,以往大型的祭祀,不是十年才进行一次的吗?”
“蛇神需要力量,它想要竞争蛇王之位。”
“蛇王?蛇神不是已经够尊崇的吗?为何还要……”
“这不是你能插嘴的。”
“可我们没有这么多祭品,难道真的要把村民……”
“有的。”年老的女族巫抬起浑浊的双眼:“族长,你竟忘了吗?今日,不就有祭品送进来了吗?”
作为族长的中年男子沉默一瞬:“不行,他们是修仙之人,咱们不能牵扯无辜。”
“无辜?”一直没说话的刀疤脸男人插进嘴来:“族长啊,你看看我的脸,这是在前面的边镇被那府衙的官兵砍的,今日来咱们寨子的这帮子道士,他们不光救了那由蛇尊幻丝儿亲自选定的祭品,还害得我们马帮被官府查抄,所有货物尽丢不说,我这新鲜的刀疤至今还未长全。”
“最主要的,”族巫接过话去:“自蛇尊被蛇神意外吃掉之后,我一直能感应到蛇尊精魄的位置,可这一次,我已完全感觉不到蛇尊的精魄所在了,恐怕,已是凶多吉少。这帮人,”族巫气愤的说:“他们阻止了蛇尊的复活。是我们一族的罪人。”
他如此说,族长就沉默下来。
“族长,你还不能决定吗?你是怕他们是修仙门派的人,怕他们的仙派之后找咱们的麻烦?”族巫不屑道:“蛇尊力量变化万千,道通万界,区区修仙门派有何惧之。”
“就是,”刀疤男附和:“何况死无对证,什么都留不下,他们的门派又何从得知。族长,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善良可救不了族人。”
族长浑身震颤,可是他还在犹豫,满面纠结。
“唉,我就知道你会犹豫,所以我已替你做过决定了。”族巫最终叹息一声。
“什么?”族长猛地站了起来,变色到:“你做了什么?”
“今早他们采买的时候,我已将加了料的糍粑,卖与他们了。”
第62章
谢虞是被一片嘈杂的吵闹声给吵醒的, 他从床上猛地坐起来,转头, 另一边的床上,付麟睡的依旧安静。
他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似乎是小巫山的人, 丢了什么东西。
谢虞想了一想, 披衣而起, 穿戴整齐,替付麟掩好房门,带着剑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的时候,那对话便听得更清楚, 闵清闲正在气急败坏:“昨天才买的干粮,今早就给丢了, 你们怎么看的?”
有弟子委屈的说:“师叔,你忘了,是你说寨子里安全, 不用看守,让大家好好歇息一晚。”
“……”闵清闲沉默一瞬, 依旧生气:“不过是普通的食物,寨子里的人又不缺,他们为什么要偷?”
“师叔, ”弟子顶着闵清闲的怒气,小声的说:“好像不是被偷走的,你看现场那么多碎屑, 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吃了,师叔你说会不会是老鼠?”
“蠢货,哪来那么大的老鼠?何况我在粮食周围布了简单的阵法,老鼠之类的怎么进的去?”
“万一是狐狸呢?”
“狐狸你个头,你个没见识的东西,只要有阵,什么动物都进不去。”
“可阵被破了,师叔……”是不是你阵法太弱啊?弟子没敢说。
“如此厉害的阵都被破了,绝对是人为。”闵清闲跳脚着走来走去,突然顿住,大惊:“或者是精怪?甚至妖物?不能吧?!”
谢虞静静的立在二楼的围栏之后,他闻听此言,眉尖微微一挑,脑海中不由的浮现起一个身影,赶紧抬头四顾了一瞬,周围果然没有无名的身影。
无名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这样的吵闹声,若在以往,他早就第一个跑出来掺和了。
想到此,谢虞顿了一顿,扬声问:“无名前辈呢?”
廖白灼抬了抬头:“无名?哦妖人啊,从今早上就没看到他呢。”
闵清闲似乎受到了启发:“对,不会是妖人干的吧?”
廖白灼挠头:“咦?不会吧,咱们采买的都不是特别好吃的东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