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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上愉快地共享晚餐,颜暮羽百感交集。

    她不是天生反骨的人,从小到大,一直很让父母省心。

    她一开始追求的梦想,尽管不算循规蹈矩,无法只呆在学校而绽放出色彩,但她的追梦旅途,却是一路在父母的理解与帮助下行进的。

    无论她隔多久才能回一趟家,无论她训练多久都还没准确的出道消息,她的父母从未批判、质疑过她的梦。

    与一些以生计为主要目的而进入圈子里的人相比,她已足够幸运,至少她不担心被金钱所诱惑而迷失自我,至少她不会急于求成而浮躁得染上恶习。

    梦想基于生活,不切实际的梦,追逐成功叫做奇迹,追逐失败就要遭到众人唾弃。

    她的梦想,一开始是基于实际的。

    她想接触音乐,她想学习唱歌、跳舞,想成为艺人,发表属于自己的歌曲。有父母支持,这一切并不荒谬。

    她也不是不懂得感恩的人,进入夕拾后,一直依靠着夕拾给的补贴节俭生活,未曾在金钱方面依赖父母滋长惰性,因为她明白,只有艰辛能让头脑保持清醒,不迷醉在贪图安逸之中。

    她曾有过出道的机会,以个人的身份。

    只是当时才刚进入夕拾一年,不过十七岁的她,认为自己还需要更加系统的培训,更加稳定她的心性,不至于幼不知事因获得一点人气便心高气傲,从此不再精进自己的技艺。

    她的理想,是在十八岁成年后,进入为她个人出道的筹备过程,但变数恰恰于此时出现,令她满了十九岁,依然心甘情愿地做着练习生。

    成为solo艺人意味着资源独享,固然是许多练习生最向往的出道方式,曾经的她也是其中一名。

    若她的梦想从未改变,该多么尽如人意。可在遇到宋清眠后,她的梦想与憧憬全都偏离。

    她不再希望solo出道,因为solo意味着她从此之后忙于个人通告,再也没太多的时间与理由接近宋清眠。

    于是她私下委婉地向乔青表达了多人成团、强强联手的想法,乔青一开始并不赞同,后来在她的劝说下,松口说同上级考核后再议。

    她便在这个期间,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助宋清眠提升实力,幸而宋清眠悟性极强,迅速地登上了夕拾练习生中综合素质符合出道的榜单。

    她最初的梦想,也是在确认她们四人将成团出道后彻底变质。

    她追逐的不再是音乐的道路,而是爱情。可这条路,她没能得到双亲的支持,也注定了她的众叛亲离。

    颜暮羽望了望两侧高兴地为她夹菜、叫她快吃的双亲,心中的不真实感更加强烈。

    现在的她的父母,还不是三年前她最后一次见到她们的样子——痛心疾首、满面愁容。

    颜宸鸣与纪妤,是一对性格开朗而又开明的夫妇。

    由于从事餐饮业,时常将便于顾客摆放在首位,她们对颜暮羽的行为要求,也是以不给他人添麻烦为基准。

    当年宋清眠退团,网络上传闻四起,其中有不少脱粉的粉丝说是因为颜暮羽与宋清眠不和导致的,甚至放出了她们两人成团前后的直播视频互动对比。

    四人的团体造势顺利、人气一路飙升,当红团体上升期成员的突然退团,引起了当时很大的轰动,颜宸鸣与纪妤自然也得知了消息。

    得到消息的纪妤打电话询问颜暮羽,颜暮羽没说明原因,但承认与她有关,后被颜宸鸣叫回家质问。

    情绪激动下,颜暮羽坦白了自己喜欢宋清眠的事实。

    颜宸鸣与纪妤初时对颜暮羽的性向感到震惊,后来冷静后,无奈接受了这个现实。

    然而当两人得知是颜暮羽的苦苦相逼,才导致了宋清眠退团后,便认定宋清眠对颜暮羽无意,告诫颜暮羽别再去纠缠宋清眠。

    可当时一头热的颜暮羽根本听不进劝,气得颜宸鸣抛出狠话,警告颜暮羽,说她若再给宋清眠带去不快,她便不再是颜家的女儿。

    一意孤行的结果,是颜暮羽此后再也没回过颜家。

    在那之后,逢年过节她都会给家里打上一笔自己挣来的积蓄,尽管后期事业直线下滑,数额也从未减少。

    但她随着打款一起发去的讯息,却一次也没得到过回应,知晓颜宸鸣与纪妤并未原谅她,也不敢再回家。

    即便如此,颜暮羽也明白,颜宸鸣与纪妤是爱着她的。

    现在想想,若她当时放下面子,主动回家一趟该多好,要是得知她求爱不得、醉酒而死,她们该有多痛心难过。

    颜暮羽思索得越多,动筷的速度就变得越慢。

    纪妤以为菜不和颜暮羽的胃口,抛了个眼神给颜宸鸣,颜宸鸣会意,轻咳了两声,问道:“小羽,今天菜怎么吃那么少?平时在公司不能敞开了吃,回家就多吃点啊。还是说…你有什么心事?有的话给爸妈讲讲。”

    “没…没有。”颜暮羽回神,急忙否定,“是饭菜太香了,我在品味。”

    “看,我就说这孩子这次回家嘴吃了蜜吧。”纪妤乐道。

    “难不成夕拾还培训了说甜话的课程?”颜宸鸣笑着打趣,“不过小羽,这次突然回家,是有什么事吗?”

    以往颜暮羽都是在五一、国庆、春节三个节日回家,忆起没跟她们讲回家的目的,她回道:“扫墓是主要的,但月底我就要在s市封闭参加一档节目,持续好几个月。五一没办法回家了,才想着提前回来一趟。”

    “原来这样。”纪妤顿了一顿,“节目这方面我跟你爸不太了解,不过播出后我们肯定会看的。s市…游璇目前就被她爸叫去那边上的班,清明她也要回家了。正好碰上,你走之前记得去看看人家,没准还能提前知道一些节目的信息。”

    “对,我晚些给老游打个招呼。”颜宸鸣附和道。

    游璇便是颜宸鸣从事新闻行业挚友的女儿,也是颜暮羽小初中的同班同学、为数不多的好友。

    颜暮羽没有拒绝的理由,答应后便夹起饭菜大口吃了起来。

    *

    吃完饭颜暮羽想帮忙收拾碗筷,却被纪妤拒绝、打发回了房间。

    迈进了她三年未归的房间,她终于有了回到家的实感。

    她的房间以舒适的浅蓝色为基调,没有太多杂物,书跟乐器都干净整齐,一看就是经常有人进来打扫。

    颜暮羽不是个反骨的人,但也有过一段叛逆的时期。

    她幼时不愿意学习大家都学的大众乐器,专挑了一些流传度低、知名度小的乐器进行修习,放在她乐器收纳最里面的管子就是其中之一。

    管子,是一种古代的吹管乐器,形状似笛,却各有千秋,因其声悲怆,又名悲篥。

    颜暮羽当年看中了管子的声音独特,学习十分刻苦,但毕竟年幼,无法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