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话。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时候跑下来,纯粹是自寻死路。
姬钺白俊美的脸庞上凝固着暗红的血,半明半暗的光线中,他浅灰色的眼珠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血丝,死死地盯着她。
“你也知道我修为不高,可能帮不上什么忙。比如说,像刚才那种时候,最多只能丢个剑引开它的注意力。但你也别小看我,我可机灵了,肯定不会拖你后腿的。”简禾浑然不觉,擦掉了他睫毛上的血污,道:“总之呢,你就认命吧。现在你受了伤,剑也没了,你喊破喉咙也赶不走我……”
话音刚落,她就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大力箍住了腰身,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嘴唇被粗暴地碾压、噬咬。那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可以说是毫无章法。但慌乱之中,她的手抵在姬钺白滚烫的胸口,却能抚到了那下方激烈的心跳声。
被胡天胡地地亲了老半天,简禾眼冒金星,呼吸不畅,挣扎了几下:“你先给我等一下……”
孰料,却被顺势扣住了手腕,被压在了地上继续。不过这下,他唇舌的动作骤然放轻了许多。简禾反抗不能,手胡乱地在四周拍打、乱摸,偶然擦过了一道狭缝,却骤然摸到了一个冰凉的、坚硬的东西。
这个形状……似乎是一把剑的手柄。
系统:“叮!剧情进展:恭喜宿主找到了仙器‘绛仪’。”
简禾:“!!!”
她用力踢了踢腿,道:“姬钺白!小白!钺儿!小姬姬!停!我刚才好像摸到了一把剑!”
姬钺白:“……”
两人分开以后,一同凑到了刚才简禾碰到的石缝之间。
这个山洞底部都是尸体,这里也不例外,压了好几具腐烂过半的尸体。那把剑柄被压在了他们身后的石头下。剑身黯淡无光,积满泥尘。但却能看到它的剑鞘并没有被腐蚀过的痕迹。
两人一同使力,又是蹬腿又是滚地,才把它拉了出来。姬钺白脱下了外衣,擦干净了它的剑鞘,简禾也照做。
看清其原貌时,她心跳骤然加快——此剑剑鞘漆黑,缠绕金索。没错了,就是她所知的绛仪!
怪不得系统说一定要她在场才能完成副本。原来绛仪是在姬钺白兽性大发的时候,就这么被意外发现的。试想下来的是贺熠,是姬砚奚……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简禾擦了把汗,道:“它被压得那么深,一定是仙魔大战时期意外被埋在这里的剑。埋了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被融化,一定可以对那只梼杌造成伤害。”
剑身无光,即是前主已逝,剑灵还没有认主。
原本,拔剑滴血,剑就可认主。然而,这把剑材质未明,还在邪祟的尸堆之中浸淫了这么多年,必然也染上了血性,早已不再是普通的仙剑,而是一把喂满了血的凶器。若拔剑者压制不住,般极有可能遭到反噬。
看到剑柄没擦干净,简禾在口袋里东摸摸西摸摸,原本想摸一张手绢出来,谁知却摸到了一个意外的东西。
躺在她手心的,正是在当初玉花神女节时被扔到了她头发上的那株小小的麦穗。当时揣进了衣兜里,回去后也忘了拿出来。衣服都洗过了,它居然还没有散掉。
“你看,神女的麦穗原来还在我口袋里。”简禾把它放到了姬钺白没有持剑的手上,笑眯眯道:“这肯定是在预示着我们这次能逢凶化吉。给你,拿着它再拔剑。”
麦穗泡过水,已经弯成了一个圆圈,首尾相连,如同指环。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姬钺白不由自主地把这个指环推上了她的无名指。
简禾一愣。
时人尚仙,因仙门之人常要舞剑,指环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累赘。故而,这种饰品一点也不流行,自然也没有“无名指戴婚戒”这类的衍生文化。
所以,姬钺白这举动,应该是巧合的吧?不然,谁会教他这种东西?
“又还给我啦?”简禾动了动手指,道:“罢了,反正咱们也成亲了,你的东西就是我的,我的东西也是你的,你中有我,我中有……”
姬钺白忽然道:“迩迩,其实,我有句话一直都没跟你说。”
“什么?”
“原本,要与你成亲的人并不是我。原本,我觉得这是无所谓的。”姬钺白弯唇,轻声道:“可我现在觉得,跟你成亲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我兄长,实在是太好了。”
简禾怔住了。
话毕于此,姬钺白沉下心来,握住了剑柄,铮然拔剑。
就在利刃出鞘的那一秒,在这空荡荡的山洞中,仿佛回荡起了百年以来葬身于此的冤魂呼叫,尖锐悠长,震人心魄。整把剑都在不安分地嗡嗡震动。
简禾凑得太近,首当其冲,眼前一黑。
姬钺白当机立断,割破指尖,让指尖之血落于其上。戾啸声止,通体发红的剑刃骤然一亮,靠近剑柄之处,可见两个瘦长的古字——绛仪。漆黑的剑柄之上,缠绕的金索潺潺转动了起来,如有生命力。
“太好了,认主成功了!”简禾抹掉了自己不知何时流出的鼻血,道:“该怎么杀掉那只梼杌?它有什么弱点吗?”
“它身上虽然没有铠甲,可全身乃至颈部的皮毛,都裹了一层厚厚的尸油。它体型巨大,所以在皮毛之下,又有一层厚厚的肌肉。如果劈砍身体,可能耗尽体力,也没法杀掉它。”姬钺白顿了顿,道:“它唯一没有皮毛包裹的地方,是它的面部。”
简禾道:“还有,它的酸液也够呛,万一喷到人的身上可就麻烦了。”
姬钺白以剑支地,摇头道:“它似乎不是时时都可以呕出那种酸液。不然,刚才我与它对峙时,必然无法幸免。”
“也对,它分泌那种东西也要时间。刚才铁定是把所有老底都交出来了。正是这样,我们才不能给它缓冲的机会。”
姬钺白沉吟了片刻。绛仪的金索若绕指柔般缠上了他的指节。可当他心中有杀气一闪而过,它便猝然绷直,杀气腾腾。
姬钺白抬眼,道:“我想到了。”
幽黑的山洞之中,已过了两个时辰。
梼杌在山壁上撞击了数次,插在了它上颌的剑,便如同断裂的牙签一样被磕断了。然而,仍余下一小段留在了肉中,刺刺地痛着,却没法拔出来。
被这悠长而细密的痛处折磨,它在洞中发狠地横冲直撞,不断嘶吼。偏偏让它陷入这种境地的始作俑者却好似突然消失了,根本找不到人。
正当此时,漆黑的山洞中,忽然有一道刺眼的光在它身后晃了晃。梼杌浑浊的眼球慢慢转动,看到了远处的山缝上,站了一个不断扭动,并在浮夸地甩动外衣的大活人,正是简禾:“我在这里!来抓我啊!”
梼杌怒啸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冲向了简禾。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