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如果火烧到那里了,我没法子让它们从土中离开,去了也无济于事。”简禾顿了顿,轻声保证道:“我保证,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密集若擂鼓的雨点,隐隐作痛的肋下,以及简禾循循善诱的话……无一不在鼓动着夜阑雨的心脏。
确实,在预见不了未来的危险性时,无人会甘愿让心血付诸东流。
可是,当年,他相信了她的那句“不会有事”,最终失去了她。他这一次,还应该相信她么?
内心斗争了许久,夜阑雨闭了闭眼,艰难道:“万事小心。”
“我知道了,啰嗦。”简禾推了推他,轻松道:“快去,别妨碍我。”
夜阑雨离开后,简禾分别在东西两侧的药柜上找到了所有的药。此时距离凌晨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足够让她去与夜阑雨汇合了。
只是,系统支开了夜阑雨,却把她留在了这里,真的会那么顺利么?
事实证明,简禾再一次押对了剧本的尿性。
砸落在瓦片上的水声模糊了她的听觉,直到身后那人走到了距离她一两米的地方,简禾才惊觉过来,一回过头,她眼前就被一道朱色的符咒打上,瞬间全身僵硬,丝毫都动不了了。
而就在朱符之后,是一张恨意滔天的脸。
简禾:“……”
哦!她这张乌鸦嘴!
“看到我没死,很惊讶吗?”夜景平阴测测道:“没想到吧,我居然会在障局消散后,在蜀东遇见了一个幸存的同门,由他的傀儡引路出城,将我连夜送回了丹暄。”
简禾:“……”
她刚就在想他是怎么回来的,这位仁兄就自带解答了。
不过,兄弟,冤有头债有主,阉你的人不是我啊啊啊!
简禾憋屈地维持着僵硬的姿势,却苦于说不了话,只得仰天长叹。
系统:“主线剧情进展,咸鱼值—100,实时总值:1000点。”
简禾:“现在就结束?!”
系统:“宿主,虽然任务结束得很突然,但这个身体后续已经不需要你来操控了。为了你的身心健康着想,请立刻闭眼,不要参与后续的情节。我要抽走你的意识了。”
……
那边厢,赶在了山火袭来之前,夜阑雨唤醒了所有的傀儡,命起藏于另一处高地,随即只身朝着来路返回。
在去的路上,他一直心神不宁。或许是因为当年的事,总有些杯弓蛇影,觉得放心不下。
雷声渐止,靴子踏在山路的声音就越加明显。
从傀儡最新的藏身之地到夜家府邸,需要经过一座古旧的吊桥。桥身极长,有半数都藏匿在雾中,看不真切。其实底下也不是深渊,不过只有几米深,只是因为凭空凹了一大块山路下去,前人觉得不好走,才特意修了个吊桥。
踏上石桥的第一步,夜阑雨却骤然静了。
——桥上搭着薄薄的板子,桥身由无数根柔韧锋利的钢索缠绕连接而成的。山谷常有风吹拂,吊桥也会随之微微晃动。
而此时,分明风声呼啸,桥身却是岿然不动。
静听风声片晌,捕捉到了一阵破空而来的嗡鸣声,夜阑雨瞳孔猛缩,猝然急退数丈。
“咣!”
他刚才站着的地方,已被一把尾带细索的长刃破空穿透,木板瞬间碎裂!
夜阑雨森然地抬头,只见长桥对面的山上,已经密密麻麻地站了一派身着枣红衣裳的夜家修士。无须点火,剑光足以照亮夜空。
其中,不乏那日与他一同前往蜀东的门生。
夜阑雨迅速扫视一眼,知晓以他藏于林中的傀儡数量来说,这些人并非是他的对手。
只是,这个阵势……却让他的手指开始微微发抖了。
不是因为怯场,而是因为,某个让他疯狂的、黑暗的猜想,已经开始在他心中翻滚发酵,越发地清晰……
两相对峙间,一人开口道:“夜阑雨,在蜀东之中,你纵容手下傀儡残杀同门,可有此事?”
不等他回答,又有人抢白了。
夜景平大伤初愈,还需要人搀扶。本就因为不知去哪里找夜阑雨而苦恼,哪能想到他的傀儡自己送上了门来。傀儡都来了,夜阑雨一定也在附近。所以,他才会速速调配了一群修士,前来截住他。截住他之后要做什么,还没想清楚,但总之不能让他太好过,最起码也要押回去家里拷打一番,不可轻易饶过他。
在那之前,先骂骂总归是没错的。夜景平开腔骂道:“杂种即是杂种,学了那么多年的家规,都还是不懂规矩、无法无天。既然你不懂得如何管教傀儡,自会有人替你管教!”
闻言,夜阑雨倏然抬头,神情几乎能以戾气横生来形容,一字一顿道:“你什么意思?”
夜景平朝身边人说了句什么,那人招了招手,即有两个弟子拉着一个东西来到了桥边,用力一抛,滚落到了桥下。
那是一具少女的身体。却也不能称之为完整的身体。
因为她的头与身是分离的。
身趴在脏污的泥地上,被暴力拧扯而下的头颅,则恰好滚到了他的靴前。
即便遭到了如此残酷的对待,她的双眼却是合得好好的。仿佛在前一刻,已经预料到了、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夜阑雨的脑海嗡嗡一片,却强自冷静了下来。
没关系,傀儡坏了也不要紧。就算拧断了头,也还是能修好……!
“刷——”
一支流矢破空而来,刺穿了他的肩胛。夜阑雨却是浑然不觉,将少女的头颅珍惜地拥在怀中,抖着手为她接上头颅。
然而,分明已经修好了,她却是毫无动静。
正如过去他遇到的每一个毫无灵魂的傀儡。
充诉于夜阑雨耳中的,只有嗡嗡的杂音,和一声声自嘲的、自责的惨笑声——好不容易才想起了一切,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弥补过去……为什么还是选错了?
他从一开始就选错了,错得离谱。
重要的人,他不该放她自由,而该牢牢地缚在身边,藏在锦盒里,含在嘴里。妥帖地呵护着,一寸不离地守着。这才是最契合他心思的做法……!
夜阑雨拳心已扼出了鲜血,面容扭曲,双眼漫出了一片猩红的血雾。气急攻心之下,竟把原本不畅的灵力以暴力的方式冲开了,耳朵也浑浑噩噩地捕捉到了些许声音——
“我早就觉得你这个傀儡不太对劲了,查遍古书,才看到一个‘精魄附体之傀儡、如假似真’的说法,跟你这种情况特别像。我已经帮你画了符阵,把附在它身上的精魄打散了,今后再也不会来纠缠于你……”
其实夜景平这几日忙着养伤,哪有时间翻阅古书。之所以故意这样说,只是因为他发现了,夜阑雨似乎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