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颠而起的万点水珠已凝成了银白色的尖锐冰条,万籁俱寂中,冒着白茫茫的寒气。
在星际时代,每个星球都被开发殆尽,大自然的景观无一不被轻质钢铁所取代,何曾有机会见到这样的奇观。忽然想到了那本封面印着她名字的“《仙途》测试报告”,一个奇怪的想法在简禾脑海中闪现——如果有个游戏可以模拟出如此逼真的体验,它的开发者一定会赚得盆满钵满。
简禾回过神来,道:“这是哪里?”
“近路。”姬钺白轻笑道:“若是瀑布还未结冰,就不会走这里了。”
简禾道:“因为路滑吗?”
姬钺白颔首:“若是能多走几次近路,应该会比预计早两三日抵达潼关。”
众人且行且停,经过城镇时,除非需要住宿补给,否则都是过而不入。八天之后的傍晚,姬钺白一语成箴,众人已抵达了进入古战场前,最后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陇,一个小镇子。过了这儿,前方便是无边无际的荒漠。潼关就坐立在其中。
本来就已是冬季,越是往北方走,气温便越冷,遑论是昼夜温差巨大的荒漠,晚上绝非赶路的黄金时间。姬钺白下令在这儿歇一个晚上。
寻遍?陇这个旮旯地,把过于破旧的、像黑店的、脏兮兮的小客栈都筛掉以后,众人屈尊降贵,住进了一个二层小客栈。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且一看便来头不小,小二战战兢兢,把房间收拾得妥妥当当才敢把人领进去。因为房间不够分,今晚简禾就得与姬钺白睡一个房间了。好在,他们住的就是这个客栈最好的房间,床还挺宽的,睡两个人绰绰有余了。
木窗之外,传来了两声轻微的鸟喙啄木声。姬钺白开窗,一只似隼又似魔兽的凶猛大鸟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威风凛凛,小眼珠还高冷地斜睨了简禾一眼。
简禾:“……”
可对着姬钺白,它又是另一幅面孔了,温顺地咧开了又长又弯的鸟喙,一个食指大小的中空竹筒落在了窗棱上。
姬钺白拾起了竹筒,低声道:“回去跟着。”
鸟儿颇通灵性,拍拍翅膀飞走了。简禾凑到窗边,探出上半身去,叹道:“好漂亮好厉害啊,是那群小朋友驯养的魔宠吗?”
“不是。”姬钺白揽住了她的腰,以免她站不稳摔下去。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简禾一眼,笑得相当开心:“是我的。”
简禾:“……”
看来,她刚刚无意中拍对了姬大大一次马屁……
拧开了竹筒,一张小纸条滑了出来,是姬砚奚的字迹。他们已经找到了“血壶道”的入口,警惕地摸到了尽头,在漫天的黄沙与魔气之中,看见了一座地图上没有记载的古城。被风沙侵袭得很厉害,连石碑上刻的字也看不清了。
丛熙宗的弟子,还有楼家人,要是没有死,应该都在里面了。
写完这封信,姬砚奚等人便进城去了。
“希望他们别出什么事吧。”简禾松了一口气,接过了纸条,却忽然有一滴温热的水滴落在了纸上,化开了一滴淡淡的血花。
这几天,这样的情况从未发生过。简禾脑海空白了片刻,立即背过身去,将纸条揉成了一团,同时用袖子抹了抹鼻子。
姬钺白没看到她的小动作,掩上窗户后,他将烛火吹熄了一盏,道:“明天还要早起,早些休息吧。”
简禾含糊地点了点头,零星的几点出血已经止住了。可平静维持不了多久,简禾胸口发闷。
烛台“咣当”一声落了地,简禾浑浑噩噩地睁眼,看见姬钺白的中衣上,已经被一滩深得发黑的血给弄脏了。
在昏迷之前,她心中的念头竟是——早不呕晚不呕,偏偏这时候呕,真是倒霉顶透了啊……不知会不会被当做是阻挠剧情。
不知过了多久,简禾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依然身处在那座小客栈之中,只是已经躺在了床上。只是,眨了几次眼睛,好像都看不清面前的景物。
简禾大惊:“系统!我瞎了?!”
系统:“没有。副作用,会好的。”
简禾:“哦……这次你不说我阻挠剧情了?”
系统:“宿主,这一次,是顺应剧情。你躺了两天了。”
虽然看不清东西,可还是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且微凉的手就搭在了她的额头上。简禾覆住了他的手,脱口道:“……姬钺白?”
片晌后,一个冷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认错人了。”
简禾:“……”
夜阑雨垂眸。那边厢,床铺微微下陷,姬钺白坐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把她的手拉了回来,柔声道:“迩迩,我在这里。你再睡一会儿。”
简禾:“……”大哥,我睡了那么久睡不着啊!
还有,夜阑雨怎么会在这?他不是在汾婴好好地圈地自萌的么?
夜阑雨向来不爱看这种亲昵作态,冷哼一声,拂袖出去了。
姬钺白安慰了简禾几句,随他出了走廊,掩上了门,道:“说吧。”
“想要救她,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夜阑雨淡道:“要么,明天继续原计划,带她进古战场。不用任何人动手,里面的邪魔瘴气足以加速她的死亡。要么,就让我带她离开这里,稳定之后,再由你来接回她。”
作者有话要说: ——脑洞小剧场/下章预告——
夜阑雨:这一次你想走,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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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有猫饼吗、猫腿子、并不是装13、小思緒、hqwen、ejuice姑娘们的地雷,专栏感谢莫维、淡雪姑娘们的地雷,么么哒?( ′???` ) 看我的小心心!!!
☆、第94章 第94个修罗场
由于暂时成了半个瞎子,简禾被姬钺白用一张厚厚的披风包起来, 像抱小孩子一样被他抱了下楼。傍晚时刻, 天色却已暗了大半,云霞灰暗, 寒风之中, 夹杂着盐一般的雪粒。
不知荒漠之地的雪是不是都这样, 简禾总觉得吹到自己皮肤上的不是冰晶,而是锋利的砂砾,不由自主地躲避着,将脸埋在了姬钺白的肩上。
姬钺白好似感觉到了,伸手将她的兜帽捂得更严实。简禾看不清路,只感觉到他们下了楼后, 走了一段不长的距离,紧接着——马车厚重的布帘被人掀开了,暖意扑面而来。
简禾被抱上了马车, 姬钺白将一个包袱放到了她身边,握着她的手, 给她整理好了衣裳, 道:“迩迩, 不要害怕, 我迟一点就会来接你。”
简禾冲他笑了笑,道:“我不害怕。”
在朦胧之中,她好像看到了驱赶马车的位置上坐了个蓑衣男子。夹雪的大风吹得厚重的帘子也被掀起了一个小角,这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