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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2
    斩蛇的时候,澹台怜就脱口问过她是否修过道。未必能当个惊世奇才,但是一个小小测试,应该是难不倒她的。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要是连自由选择喜欢的宗派的金手指也没有,一开始就被拦住了,玩家哪会有爽感?上市后妥妥扑街的节奏啊!

    简禾哼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担心那么多作甚?”

    小弟子抱拳,为简禾的盲目乐观而感到肃然起敬。

    在丛熙宗的仙府回廊千转百回,曲桥水榭生雾,一道半百米宽的百级石梯出现在了两人面前。简禾眼前一亮,一口气跑了上去,跨入了最上方的大殿中。

    数百平米的一座殿堂,人头涌涌,粗略一看,足有上百人,男女少幼都有。听说惯例每年收二十人不到,竞争可真激烈。简禾一边环顾四周,一边侧身避过差点撞上来的人。

    旁人见她穿的是丛熙宗的校服,还以为她是来督考的弟子。等到钟声敲响,上方步出了几个年长的修士时,众人才发现简禾也是来应考的,纷纷向她丢去了一个“这人一定是走后门”的眼神。

    简禾:“……”

    还没叹上口气,她就看见温若流也撩开了帘子,走了出来。澹台怜随之步出,一手夹着一个木匣子。相比起几个鹤发老头,温若流二人的人气显然更高,人群嗡嗡议论起来,目露向往,少女低低议论,脸泛春意。

    考试的项目其实很简单,便是用符。仙门有一种非常基础的测灵符,不可杀妖剿魔,顾名思义,是用来辨别灵根好坏的一种非常直观的办法。念出同样的咒文,有天赋者可使黄符冒烟、甚至起火,无天赋者,则不会产生任何变化。

    每人只有三次机会,简禾拍在队末,看见一百多个人里的前几十个过去了,那张供他们用的测灵符都还没换过。

    简禾摸了摸下巴,心想:“温若流当年也试过这样的测试么?”

    这时,站在她前面的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转过身来,回答了她:“有啊!”

    简禾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自言自语出来了,这青年抱臂,向往道:“我们要烧一张黄符,听说当年,他一念咒,将一整叠的测灵符全点着了。而且是‘轰——’一声,直接点起了大火,厉害啊!”

    简禾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青年害臊地挠了挠头:“我是第五年来考了,当年就排在他后面。”

    简禾:“……”兄弟你真是个有恒心的人。

    直到长队过去了一半,终于有人成功了。从这个人开始,每隔一会儿就有人脱颖而出。不过,黄符用掉的速度还是很慢。

    简禾磨蹭到最后,终于轮到她了。未被选上的人都不肯离去,围在了一边看。

    她搓了搓手,学着那些人的样子,拿了一张测灵符。

    就在这时,一阵歪风从殿外呼入,置于桌上的木匣子中的黄符没有压紧,最上方的两张漫天飞舞。温若流站在角落,抬手飞快地捻住了,折了起来。

    澹台怜也拾起了两张,递给了温若流,皱眉道:“你还等什么,快点开始吧。”

    简禾咳了一声,二指夹符,低声默念了一句咒文。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众目睽睽下,黄符依旧岿然不动。

    简禾:“……”不会吧?

    那厢,澹台怜瞪大眼睛,耳语道:“奇了怪了,哥哥,我那天是真的见到她……”

    温若流道:“看定再说。”

    只剩两次机会了,简禾硬着头皮,又飞快地念了两次咒文。莫说白烟,连一点风吹草动也不见。

    温若流抱着手臂,左手二指夹着的黄符却突然燃起了一簇白烟。

    他惊讶地捻起符纸,望见符纸一角的白烟已倏然攀升为了一缕明火。

    有人大叫道:“她点着了!不过点着的是……”

    温若流飞快地一甩手,长指收拢,瞬生的劲风将明火摧灭。他将手摊开,只剩半张的黄符轻飘飘地落回了地上,眯起眼睛看着简禾。

    简禾:“……”

    澹台怜怒道:“你居然烧大师兄!”

    “我不是故意的……”

    话没说完,温若流的脸上忽然闪过了几分不可置信之色,反手将朱红的长袍脱下,飞快地一抖!原来被他折在了衣襟中的其余三张测灵符均已燃起了白烟,落地以后,明火顿生,竟瞬间攀上了众人的衣角。

    简禾:“!!!”

    她一个箭步飘了过去,往他的衣裳上卖力地狂跺。好不容易将火踩灭了,丛熙宗的弟子一拥而上,迭声道:“大师兄,你没事吧?”

    “大家有没有烧伤?”

    ……

    围观的没有入选的群众还想看热闹,被丛熙宗的弟子送出去了。至于通过了测试的人有心看热闹,却被催着去后殿登记姓名了。

    简禾被挤得趔趄了一下,正想趁乱缩走,却感觉自个儿的衣领被揪住了。众人这才回头,将狐疑的目光投向她,仿佛她是个演技拙劣的魔族间谍。

    “你是在存心捣乱吗?”

    “第一次是巧合,难道第二次也是巧合吗?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简禾干笑道:“其实,你们或许不信,是那个火自己跑过去的……”

    有人怒道:“还敢狡辩,这事不能就这么过去!”

    “师兄,怎么惩戒她?”

    这次可是跳进黄河水洗也不清了,简禾求饶地看向了温若流,她感觉温若流其实没有生气,湿漉漉的双目眼巴巴地看着他,犹如某种落入天敌手中的小动物,连连作揖。

    又可怜,又可恨,又有种让人搓揉摁扁的**。

    温若流手指微微用力。

    其实,在刚到丛熙宗的那一年,在外面野惯了的他,曾经对丛熙宗约束弟子的教规很不服气,早已打定主意,利用这些傻蛋养好伤后,就离开这里。

    是的,离开这里。

    之所以老是想着“离开”,不仅因为他不适应被管束,也因为在养伤的过程中,他总觉得自己怪怪的。

    阿廉被带走,他追到了屠雪城,和两个初次见面的人联手,救出了一群小童,再被丛熙宗救起——他的记忆告诉他,这就是那个晚上发生的全部事情。

    只是,他那条腿是怎么被咬伤的?

    阿廉一个小孩子,是如何拖着一个几乎走不动的他,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跑到了潜龙山下的?

    和阿廉一同梳理过当晚的事儿,两人的记忆别无二致。

    但是,温若流就是觉得,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他一定是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如果可以早点下山,回去熟悉的地方走走,或许就能记起来了吧。

    腿伤岂会康复得那么快,在这几个月中,等待着他的,是一道从未开启过的大门。

    在这里,温若流点燃了人生中的第一张符咒,念出了第一句咒文,得到